舞蹈比賽前夕,池煙寧被十幾個混混拖進小巷。 等被救出來的時候,早已成了個血人。 最后,她被診斷雙腿畸形扭曲,左耳失聰,終生要掛尿袋生活,再也無法跳舞。 最疼她的哥哥勃然大怒,發誓要讓那群人付出代價! 最寵她的未婚夫心疼不已,請來全球最好的醫療團隊替她診治! 可就在第三天,池煙寧推著輪椅經過樓梯拐角,卻無意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你瘋了嗎?說好只是讓她錯過比賽,現在煙寧要終身掛尿袋!” 這是……她的未婚夫賀宴臨的聲音。 池煙寧還沒來得及弄懂什么叫“只是讓她錯過比賽”,下一秒,哥哥池州白的聲音便混著煙霧飄來。 “那群混混下手沒輕重,但結果不正好?這次冠軍非楚楚不可了。”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煙寧是千金大小姐,從小被家里寵著,我是她親哥哥,你是她未婚夫,有我們護著,她前半輩子已經錦衣玉食了,后半輩子就算殘廢了也過得差不到哪里去。但楚楚不同,她是養女,從小謹慎慎微,如今她心心念念想要那個舞蹈冠軍,但煙寧太優秀,太礙事,她走投無路,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我不能讓任何人擋了她的路。” “宴臨,我們是好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知道你喜歡煙寧,很快就要和她結婚,但你不是也答應過我,你不會因為喜歡煙寧,就不顧楚楚的死活嗎?” 賀宴臨沉默良久,最終妥協般地嘆了口氣,像是說服自己一般:“我知道了,煙寧現在每天疼得睡不著,你讓醫生給她用最好的止疼藥。” 兩人掐滅了煙,越走越遠。 四周瞬間陷入死寂,唯有池煙寧聽見自己心臟爆裂的聲音。 原來那天巷子里的混混不是意外,是精心布置的屠宰場。 而握著刀的,居然是她最信任的兩個人。 池煙寧張了張嘴,她想要嘶吼,想要哭泣! 可悲憤、絕望的情緒到了嘴邊后,卻只發出幼貓般的哀鳴。 在今天之前,池煙寧還一直在告訴自己,沒關系。 哪怕經歷了最慘痛的遭遇,可她還有哥哥,還有未婚夫,她還有這世界上最愛她的兩個男人。 可如今他們卻親口告訴她,她那生不如死的遭遇,她那副殘敗骯臟的身體,她那顆破碎不堪、血肉模糊的心臟,都是拜他們所賜! 她淚眼模糊,整個人坐在輪椅上顫抖個不停,疼得快要死過去。 她不明白,為什么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曾是池家最耀眼的明珠。 哥哥池州白把她捧在手心里養大,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 未婚夫賀宴臨更是把她寵上了天,從小就對外宣稱非她不娶。 池煙寧活得像朵溫室里的玫瑰,嬌貴又天真,以為這世上所有的風雨都會有人替她擋。 直到十四歲那年,父母接回了逝去好友的獨女姜楚楚。 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裙子站在池家客廳里,低著頭喊她“煙寧姐姐”。 池煙寧當時還傻乎乎地把自己最喜歡的發卡別在她頭上,根本不知道這個“楚楚可憐”的妹妹,會成為她人生里最痛的劫。 起初只是些小事。姜楚楚摔碎了她母親留下的古董花瓶,卻紅著眼睛說是她砸的; 姜楚楚弄丟了她的參賽證,卻委屈巴巴地說是不小心。 而每一次,哥哥都會皺著眉說“煙寧,別鬧”,賀宴臨也會揉著眉心勸她“楚楚不是故意的,煙寧,你讓著她點”。 后來事情越來越荒唐。 她熬夜三個月準備的競賽,獲獎名單上寫的卻是姜楚楚的名字; 她拼命練舞換來的獨舞機會,最后站在聚光燈下的還是姜楚楚; 她像只被慢慢抽干空氣的玻璃瓶,眼睜睜看著屬于自己的一切,一件件被裝進姜楚楚的口袋。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以為是自己不夠好。 可直到今天,她才隱隱明白,原來從始至終,她珍視的所有東西,都是被最信任的兩個人,親手捧到姜楚楚面前的。 她的優秀是錯,她的天賦是罪。 她這個人,生來就是給姜楚楚鋪路的墊腳石。 可是,賀宴臨是她的未婚夫,池州白是她的親哥哥啊! 她姜楚楚,不過是一個養女! 父母去世后,他們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可如今,他們卻親手摧毀了她! 池煙寧已經不知道,變成這樣的她,還有什么理由活在這世上了…… 她渾渾噩噩,雙手顫抖地推動著輪椅,剛要狠下決心連人帶輪椅地滾下去,忽然,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號碼。 池煙寧聽它響了許久,最后,還是選擇接通:“喂?” “池小姐。”電話那頭是個溫和的男聲,“我們是Nova醫藥研究所。” “……什么事?” “我們聽說您遭遇的種種意外,”對方輕聲說,“或許,您愿意成為我們的試藥員嗎?” 池煙寧笑了,笑著笑著,笑出淚來:“我現在還不夠慘嗎?” “不,我們的新藥,能讓您重獲新生。” “……什么?” “斷骨重塑,聽力恢復,甚至……”他頓了頓,“讓您重新站在舞臺上。” 池煙寧的心臟猛地一跳。 “為什么選我?” “因為,”對方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只有被徹底摧毀過的人,才配得上涅槃重生。” 池煙寧身子驟然一僵,終于徹底止住推動輪椅的動作,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陽光刺眼得讓她流淚。 片刻后,她終于攥緊手機。 “好,我答應!”
那頭的人很是欣喜,表示過一陣子就會來接她。 她答應后,默默掛斷電話,裝作什么也沒聽見的回到了病房。 接下來的日子,賀宴臨和池州白對她千好萬好,直到出院。 這天,賀宴臨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幫她穿上棉襪,修長的手指避開她腿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疼嗎?”他抬頭,深邃的眼眸里盛滿心疼。 池煙寧木然地搖頭。 “出院手續辦好了。”池州白推門而入,手里拎著嶄新的外套,“外面風大,煙寧,多穿點。” 他俯身為她披上外套時,池煙寧聞到了熟悉的古龍水味道。 那是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給哥哥的禮物,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陣惡心,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當場吐出來。 輪椅碾過醫院大廳光潔的地面,池煙寧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 尿袋掛在輪椅側面,隨著移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一個路人好奇地多看了兩眼,池州白立刻冷下臉:“看什么看?” 賀宴臨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乖,別怕。”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們會保護好你。” 池煙寧渾身發抖,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哀。 若不是親耳所聞,她怎么敢相信這樣呵護她的兩個人,會是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惡魔? “煙寧,你在這里等一會兒,”賀宴臨將她推到門口遮陽處,“我們去開車過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池煙寧突然轉動輪椅。 她寧可爬著離開,也不要再接受他們虛偽的關懷。 輪椅剛拐過醫院轉角,熟悉的聲音就從停車場的角落傳來。 “煙寧和多個男人np的新聞都放出去了嗎?”池州白的聲音冰冷刺骨。 “嗯。”賀宴臨的應答有些遲疑,“但煙寧情況已經很糟了,我們真的還有必要虛構這種丑聞來羞辱她嗎?” “當然有必要!”池州白厲聲道,“只有讓她在舞蹈界徹底身敗名裂,才能確保她永遠不會成為楚楚的威脅!” 輪椅猛地撞上墻壁,池煙寧捂住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們不僅要毀了她的人生,還要玷污她的名譽? 她發瘋似的轉動輪椅想要逃離,卻一頭撞進了醫院門口的記者堆里。 “池小姐!聽說您是因為與多人發生關系才導致殘疾?” “能解釋下您和那些男人的關系嗎?” “身為舞蹈家卻如此放蕩,您覺得羞恥嗎?” 而這時,一群瘋狂的粉絲也突然沖出來,擠進人群中,一邊毆打著她一邊辱罵著。 “池煙寧,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你真他媽惡心!” “池煙寧,你既然能和那些人玩,是不是也可以陪我們玩?” 不知是誰先起的哄,無數只手開始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衣服。 “不……不……不要碰我!” 池煙寧一臉驚恐,邊尖叫邊推搡著那些骯臟的手,但終究沒用。 “嘶啦!” 隨著一聲衣服破裂的聲音,池煙寧渾身被扒了個精光。 布滿渾身猙獰可怖的傷口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巨大的羞恥籠罩全身,她呼吸發緊,痛苦地喘不上氣。 “嘔,太惡心了,居然還掛著尿袋!” “媽呀,快點拍下發到網上去,讓廣大網友看看,大家心中的舞蹈女神私下有多骯臟!” 一剎那的寂靜后,嫌棄聲和鄙夷聲此起彼伏,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池煙寧什么也聽不到了,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咸咸的淚水沾在那些傷口上后泛起如螞蟻一般撕咬的疼痛。 “滾開!都滾開!” 賀宴臨的聲音突然炸響。 他沖進人群,一把將她護在懷里, 池州白則粗暴地推開記者,臉色陰沉得可怕。 “保鏢,保鏢,死哪里去了!” 他們配合得那樣好,好到讓池煙寧都挑不出錯處。 可只有她知道,這出戲,本就是他們親手安排。 他們想讓她徹底被釘在蕩婦的恥辱柱上,名聲盡毀,從今以后像那陰溝里的老鼠,永遠都見不得光。 而他們捧在手心里的姜楚楚,將站在最耀眼的舞臺,享受著世人的追捧和喜愛。 很顯然,他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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