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黑幫大佬裴聲十年。
可他洗白上岸那天,手下卻喊了別人嫂子。
那雙握過槍沾過血的手,為女孩穿上帆布鞋。
程芝,她跟你不一樣。
你能不要名分跟著我一起犯渾,她不行。
那天我沒回頭。
裴聲不知道,家里人知道我犯渾。
早就幫我養(yǎng)了好男人,等我給個名分。
裴聲決定金盆洗手的那天,拉著我做了個天昏地暗。
我看著床下撕成爛布條的內(nèi)衣。
一時間有些失語。
裴聲,世界末日要到了嗎?
他那欲求不滿的樣子。
一度讓我以為沒有明天。
裴聲在抽事后煙。
薄薄的眼皮垂著,神情迷蒙。
程芝,我要是跟你斷了。
你不會跟我要死要活吧?
咬著煙的語氣聽著像是玩笑,卻讓我渾身一陣發(fā)寒。
跟了裴聲十年,我早摸清他的脾氣。
他喜歡乖的,卻處處透著倔強跟叛逆勁兒。
就像現(xiàn)在,我接過他手中抽了一半的煙。
壓下翻滾的情緒,懶倦的抬眉。
裴聲,你還當(dāng)我十八歲呢?
要是我還是穿著帆布鞋的十八歲。
裴聲要拋下我,我一定闖進他的盤口,不拿自己的命當(dāng)回事。
可現(xiàn)在我二十八歲……
我哽了哽,沒說出下半句。
裴聲卻揉揉我頭,掐了快燙到指根的煙。
程芝,那就到這兒吧。
煙別抽了,別特么一天天不拿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我們都不小了,不能再這么混下去。
那一瞬,我徹底愣住。
二十八歲說分手。
先掉淚的人,會滿盤皆輸。
花了的妝,狼狽至極。
我故作輕松,拿起床下的外套要走。
裴聲長手一勾,又將我拉進他懷里。
窗外烏云卷成濃墨。
將將要落的雨。
裴聲的吻落在我光裸的脊背上,嫻熟的幫我調(diào)整裙子的肩帶。
他還像我們從前那樣咬住我耳垂。
輕輕道,聽到了嗎?
我不答,他也不惱。
話語中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絕對掌控。
要下雨了,晚點再走,嗯?
十年能將所有矛盾磨合成表面的平靜。
裴聲大概忘了,我的脾氣。
并不只是裝的。
要斷,就斷的一干二凈。
直起脊背,推開他那張雕塑般英俊的臉。
輕輕笑了下。
這場雨能下多久?
他心中有了別人,又能留住我多久。
那一瞬,裴聲的眉角跳了跳。
但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
介紹那女孩時說的很簡單。
程芝,你是個聰明人。
她叫方梨,她跟你不一樣,你能不要名分的跟我一起犯渾。
她不行,她太純了。
我哽了哽。
低頭遍地狼藉,忽然不知如何開口。
什么叫我能不要名分的跟著他犯渾?
黑絲、高跟鞋、吊帶裙。
裴聲按照自己心意打扮我好多好多年。
等我習(xí)慣了嫵媚風(fēng)情,又覺得俗艷?
我那一刻是想質(zhì)問裴聲的。
但他手指放在唇邊,示意我噤聲。
是叫方梨的女孩打來的電話。
裴聲,你不是說要來接我的嗎?
我一個人,很害怕…
裴聲丟下我走了。
地下車庫轟鳴,我收到條簡訊。
我這段時間不在,你把家里的東西都收拾了。
再過兩周我會找人來換鎖。
我沒回消息。
沉默的清理這幢我住了五年的別墅里,自己的痕跡。
良久,手機光束閃動。
裴聲大概已經(jīng)見到害怕到不行的方梨。
體面的為這段十年的感情做收尾。
有事打我電話。
除了給不了你名分,我們還是朋友。
我愛了裴聲十年。
換來輕描淡寫,一句朋友。
……
那場傾盆大雨,下了整整兩天。
南城泡在雨里,潮濕入骨。
我睡不著,總在夜半爬起來,摁開火機。
我跟裴聲那年,他還是只個沒錢付房租,住半地下室的混混。
濕潮的空氣中,只有打火機那一簇火光。
啪嗒啪嗒,引燃又熄滅。
頂著寸頭的裴聲盯著一身校服的我。
想清楚,程芝。
我這種人,沒出息的。
給不了你想要的未來。
我那時純的要命。
脫了淋雨的帆布鞋。
把凍的冒冷氣的腳揣他懷里。
隔著薄薄一層工字背心。
裴聲的體溫像火把,逐漸將我的身體點燃。
明明只有一簇打火機的火光。
我卻倔強著點了頭。
裴聲,我才不要什么未來。
我只要你。
我跟裴聲一起握過槍,一起拿過刀。
在充斥著繃帶和消毒水味的夜里。
掐著脖子,一次次做到昏迷又清醒。
裴聲說,等哪天他金盆洗手。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娶我。
現(xiàn)在他要金盆洗手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和我劃清界限。
我二十八歲了,確實不小了,不能繼續(xù)犯渾。
家里人還給我養(yǎng)了男人,等我給個名分呢。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