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遠東的黑龍江邊上,有個叫比羅比詹的小城。它看著不起眼,背后卻藏著猶太民族一段特別的復國夢。1934 年,斯大林大手一揮,把這兒劃為 “猶太自治州”,想按社會主義那套,打造一個 “紅色錫安”。可誰能想到,這片 3.6 萬平方公里的地兒,最后成了蘇聯民族政策失敗的典型,從 “應許之地” 變成了 “后民族國家” 的歷史隱喻,這背后到底咋回事呢?
一、血色遷徙:斯大林的政治算盤
1949 年冬天,天寒地凍,零下 40℃,一列列悶罐車拉著 5000 多猶太難民,從中國東北往遠東開。車里條件差得沒法說,嬰兒在哭聲中被凍僵。有幸存者回憶:“每到停靠站,都得抬下十幾具尸體。” 這看著像難民大轉移,實際上,是蘇聯官方搞的 “邊境安全行動”,強制這些人遷徙,猶太自治州的悲慘序幕,就這么拉開了。
斯大林為啥非要折騰這些猶太人呢?這得從 1934 年劃定自治州說起。當時,他特意選了黑龍江北岸這塊地,離莫斯科有 6000 公里,和歐洲那些猶太聚居區,中間隔著整個西伯利亞。這么做,有兩層意思。一方面,開發遠東,鞏固蘇聯邊疆;另一方面,把猶太人群體分散開,省得他們湊一塊兒,產生啥威脅。就跟車臣人被遷到中亞一樣,猶太人也被安置到這片原本屬于中國的土地上,成了蘇聯民族政策里的 “棋子”。
蘇聯內務部對這些遷入的猶太人,進行嚴格的 “政治甄別”。只要被懷疑有 “復國主義傾向”,是精英人士,就被清洗。結果,第一批移民里,超過 60% 都是老弱病殘。這么暴力的遷徙,讓猶太社群把自治州當成了 “新時代的集中營”。有個幸存者說:“我們像牲口一樣被趕來趕去,醫生、教師、商人都被槍斃,就剩下沒啥反抗能力的人。”
斯大林的民族政策,說白了就是 “分而治之”。他把猶太自治州定位成 “遠東前哨站”,讓它承擔兩個任務:開發西伯利亞資源,還有當 “緩沖帶”,防范中國。1938 年,蘇聯和中國簽了《璦琿條約》,吞并了黑龍江以北的土地,猶太自治州在這歷史進程里,就成了政治工具。
這政策帶來的副作用可太致命了。猶太移民不讓用希伯來語,宗教活動被打壓,社區領袖也被清洗。1937 年大清洗的時候,自治州首任主席佩薩赫等 300 多個猶太干部被處決,猶太社群想自治,徹底沒門兒了。
二、生存困境:自然和制度的雙重打擊
猶太自治州在北緯 48 度,氣候特別冷,年均氣溫零下 21℃。這對經濟發展來說,就是個天然障礙。一開始,移民們想著在這兒搞農業,種小麥、玉米這些常見作物,可這凍土和嚴寒太厲害,啥都種不活。首任主席佩薩赫在 1935 年工作報告里無奈地說:“我們連合格農具都弄不到,拖拉機零件得從烏克蘭訂購,等零件到了,播種季都過了。”
農業搞不下去,經濟支柱只能轉向皮毛養殖。當地政府鼓勵居民養水貂、狐貍這些動物,靠賣皮毛換外匯。可這和猶太民族擅長的商業、金融,差太遠了。有個老移民說:“我們家祖祖輩輩做生意,突然讓我們去養動物,就跟讓飛行員去開拖拉機一樣,根本不會。” 蘇聯解體后,全球皮毛市場波動特別大,自治州經濟受了重創,GDP 連續 15 年負增長。2020 年,當地人均收入只有俄羅斯全國平均水平的 43%,貧困率高達 28%,比全國平均水平高太多了。
在蘇聯計劃經濟體制下,自治州的猶太人被強行拉進集體農莊,一點經濟自主性都沒了。1950 年代檔案顯示,當地 90% 的企業都由俄羅斯人管,猶太商人要是有點 “私有制傾向”,就得被批判。有個在自治州經商的猶太人回憶:“我想開個小商店,賣點日用品,就被說成是‘資本主義復辟’,店鋪被封,我還進了監獄。” 這種制度上的排斥,導致自治州一直沒能形成猶太人主導的經濟模式。
再看看中東的以色列,人家搞市場經濟,發展得那叫一個好。特拉維夫成了全球有名的創業之都,科技、金融、創新產業紅紅火火。走在特拉維夫街頭,到處都是充滿活力的初創公司和忙碌的金融從業者。可在猶太自治州的小鎮上,人們只能在破舊商店里,眼巴巴等著政府救濟。這么大的差距,讓更多猶太人對自治州望而卻步。
三、身份重構:以色列崛起的吸引力
1967 年,第三次中東戰爭爆發,以色列和埃及、敘利亞、約旦等阿拉伯國家打起來了。這場仗只打了六天,以色列就大獲全勝。以色列不僅占了加沙地帶、西奈半島、約旦河西岸和戈蘭高地這些地方,還在國際地緣政治里,站穩了腳跟。這一勝利,在蘇聯境內的猶太社群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在比羅比詹,蘇聯官方對這場戰爭的態度,有點讓人捉摸不透。猶太學校被強制停了希伯來語課程,官方宣傳強調 “國際主義” 和 “社會主義團結”,想把猶太民族主義情緒壓下去。可在莫斯科的猶太會堂,一場秘密的 “回歸法” 宣講會卻在進行。“回歸法” 是以色列建國后定的法律,全球猶太人都能憑這個移民以色列,還能自動獲得以色列公民身份。一邊打壓,一邊又有這樣的政策,蘇聯猶太人都迷茫了,不知道該咋辦。
年輕一代猶太人,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比羅比詹不再是理想中的 “民族家園”,就是蘇聯政治棋盤上的一個棋子。有個在比羅比詹生活過的猶太青年回憶:“六日戰爭后,我明白了,我們在這兒就是被邊緣化的,以色列才是能讓我們找回民族尊嚴的地方。” 這種想法轉變,成了蘇聯猶太人移民潮的催化劑。從 1970 年代到 1990 年代,超過 100 萬蘇聯猶太人,通過 “回歸法” 移民到以色列,這一下子改變了兩個國家的人口結構和文化生態。
現在,你要是走進比羅比詹市中心,以前的猶太會堂,已經改成藝術博物館,里面展示的是俄羅斯傳統藝術品,不再是《托拉》經卷了。希伯來語學校也沒剩幾所,就一所還在勉強撐著。最新統計,自治州的猶太人口不到 2000 人,60% 都是退休老人。走在大街上,聽到最多的是俄語,不是希伯來語或意第緒語。
更讓人感慨的是,在猶太教堂遺址旁邊,一座韓國傳教士建的彩色玻璃教堂建起來了。這座現代感十足的建筑,和周圍破舊的猶太文化遺跡,形成了鮮明對比,就像兩種文化在暗暗較勁。有些當地居民開玩笑說:“這兒已經不是猶太人的地方了,更像個文化大雜燴。”
這種身份上的變化,讓自治州成了 “后民族國家” 的歷史隱喻。當文化認同碰上生存現實,理想主義終究敵不過地緣政治。比羅比詹曾經承載著蘇聯猶太人的復國夢,現在卻成了一個時代的印記,提醒著人們:要構建民族家園,光有土地和政策可不行,文化延續和心靈認同,才是關鍵。
四、對比與啟示:民族政策的成敗邏輯
咱再看看別的國家,加拿大的多元文化政策,就給了我們另一種思路。1971 年,加拿大通過《官方語言法》,把英語和法語定為官方語言,還搞了 “多元文化主義” 政策,允許少數族裔保留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像安大略省,專門設立 “中華文化傳統月”,通過立法保護少數族裔文化。這么一來,加拿大成了全球文化最包容的國家之一,也給少數族裔發展經濟,提供了空間。
美國猶太社區的繁榮,和猶太自治州的失敗,對比特別明顯。美國猶太人重視教育,57% 的人都有大學學歷,積極參與金融和科技產業,像高盛、英特爾這些大公司,都有他們的身影,還積極參政,好幾位美聯儲主席都是猶太裔。他們通過這些方式,成功融入美國主流社會。這說明,民族發展得靠經濟自由和文化傳承,兩手都要抓。
以色列能發展起來,靠的是全球猶太人的支持,但也帶來了巴以沖突這些問題。它的 “回歸法” 政策,雖然成功吸引了移民,可也造成了對巴勒斯坦人的排斥。這就提醒我們,民族政策得平衡好理想和現實,不能犧牲別人的利益。
站在比羅比詹的黑龍江畔,對岸中國城市燈火輝煌,這邊卻冷冷清清,對比太強烈了。這個承載著猶太復國主義理想的 “紅色錫安”,在政治博弈、經濟困境和文化離散里,成了歷史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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