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夜深人靜,偏僻的村莊里,母親韋桂芝為剛去世的兒子唐子昂操辦了一場詭異的冥婚。
新娘是個“純陰女”,據說八字全陰,能安撫亡魂,這場儀式耗盡了韋桂芝畢生積蓄八萬元。
儀式結束后,家中彌漫著紙錢燃燒的刺鼻氣味,紅燭在昏暗的房間里搖曳,供桌上擺放著新娘的牌位,氣氛壓抑而詭異。
然而,午夜時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韋桂芝拖著疲憊的身子,顫抖著走向門口,心中既期待又恐懼。
她打開門,門外赫然站著穿著新郎服的唐子昂,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
他低聲呢喃:“媽,我回來了。”
韋桂芝,52歲,獨自生活在北方一個破舊的山村,日子過得像一潭死水。
這個村子叫石門村,四面環山,交通不便,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只剩些老人和孩子守著這片貧瘠的土地。
韋桂芝年輕時是個俊俏的女人,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村里不少男人上門提親。
可她家境貧寒,父母早逝,只有一個瘸腿的大哥撐著門戶,最終她嫁給了老實巴交的唐福生。
唐福生比她大八歲,是個礦工,話不多,但干活勤快,婚后對她也算體貼。
兩人婚后第二年,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唐子昂。
那是個冬天的早晨,天寒地凍,韋桂芝在簡陋的土炕上疼了一夜,終于聽到嬰兒響亮的哭聲。
唐福生咧著嘴笑,抱著孩子說:“這小子命硬,將來有出息。”
唐子昂果然沒讓父母失望。
他從小就聰明伶俐,五歲會背詩,七歲能幫著家里干活。
小小的身子骨,卻有股不服輸的勁兒。
韋桂芝記得,有一年夏天發大水,村里的橋被沖垮了,唐子昂硬是踩著泥濘的小路跑了幾里地,去鎮上給家里買鹽回來,手上腳上全是泥,臉上卻笑得燦爛。
她看著兒子,心里滿是安慰,覺得這輩子再苦也值了。
唐福生也常說:“咱家子昂是塊讀書的料,將來一定能走出這山溝。”
可天有不測風云,唐子昂10歲那年,唐福生在礦上出了事。
那天礦井塌方,他被埋在幾十米深的地下,等救出來時,已經沒了氣息。
韋桂芝接到消息,抱著唐子昂在村口哭得昏天黑地。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喪夫之后,韋桂芝的日子更艱難了。
沒了男人撐家,她只能靠給人洗衣服、撿廢品掙點微薄的收入。
村里人可憐她,偶爾送些糧食過來,可她從不低頭要東西。
她咬著牙,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子昂身上。
為了供他讀書,她冬天光著腳在河邊搓衣服,手凍得裂了口也不吭聲。
唐子昂懂事,知道家里不容易,從不亂花錢,成績卻一直名列前茅。
村里人都說,這孩子將來肯定能考上大學,給韋桂芝爭口氣。
果然,22歲那年,唐子昂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韋桂芝破天荒地殺了一只雞,燉了滿滿一鍋肉。
她端著碗,眼淚止不住地掉,說:“子昂,媽沒白疼你。”
可好日子沒過多久,噩耗又來了。
唐子昂大學畢業前夕,跟同學去城郊玩,路上被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了。
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呼吸。
警察來村里通知時,韋桂芝正在院子里曬衣服,手里的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地。
她不信,搖著頭喊:“不可能,我兒子那么聰明,怎么會出事?”
可事實擺在眼前,唐子昂的遺體被送回村里,穿著他最喜歡的那件藍襯衫,安靜地躺在棺材里。
韋桂芝撲上去,抱著冰冷的尸體哭到嗓子啞了。
她不吃不喝守了三天,村里人勸不住,最后硬把她拉開。
那之后,她像是丟了魂,整天坐在門口發呆,眼里再沒了光。
唐子昂下葬后,韋桂芝的生活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絲生氣。
她每天清晨醒來,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那間低矮的土房,墻角發霉,屋頂的瓦片被風吹得吱吱作響。
以前,她起床后會忙著給唐子昂做飯,哪怕是簡單的稀粥配咸菜,也總有股熱乎勁兒。
可現在,她連灶臺都懶得點火,隨手抓一塊干硬的饃塞進嘴里,嚼得滿口發苦。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愛干凈,衣服皺巴巴地堆在炕頭,頭發也亂糟糟地散著,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家里唯一還有點聲響的,是那臺唐福生留下的老式收音機,信號時好時壞,雜音刺耳,她卻舍不得關掉,像是怕徹底陷入死寂。
村里人漸漸不再上門。
過去唐子昂在時,鄰居們常來串門,夸她養了個好兒子,順便聊聊家長里短。
可如今,他們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疏遠,有人背地里說她瘋了,有人說她被悲傷壓垮,連帶著這間屋子都透著股晦氣。
韋桂芝聽到了也不反駁,只是低頭繼續擺弄手里的活兒。
她試著讓自己忙起來,去田里拔草,或者撿些破爛去鎮上換錢,可每次走到唐子昂墳前的小路,她就邁不動腿。
那座新墳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石碑上刻著他的名字,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心口像被刀剜了一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韋桂芝的內心卻越來越空。
她開始習慣一個人對著墻發呆,手里攥著唐子昂留下的舊書包。
那是個帆布包,邊角磨得發白,里面還塞著他小時候用過的課本。
她翻開書,紙張已經泛黃,上面有他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唐子昂,加油”。
她盯著那幾個字,眼淚無聲地滑下來。
她不敢扔掉這些東西,怕一扔連最后的念想都沒了。
晚上,她常坐在唐子昂的房間門口,抱著他那件洗得發白的校服,低聲哭到半夜。
村里的狗吠聲傳進來,她卻覺得那聲音離她很遠,像隔著另一個世界。
時間長了,韋桂芝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糟。
她開始失眠,夜里躺在炕上,瞪著黑漆漆的屋頂,腦子里全是唐子昂的樣子。
有時是他在田里跑著喊她吃飯,有時是考上大學那天抱著她笑。
她甚至覺得,他沒走遠,就在屋里某個角落看著她。
她知道這不可能,可這種念頭卻像根刺,扎得她睡不著覺。
白天,她強打精神出門,卻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轉頭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村里有個老婆婆路過,見她臉色蠟黃,眼窩深陷,拉著她說:“桂芝啊,你得找點事做,不然人要垮了。”
韋桂芝苦笑一聲,沒接話。
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經垮了,只是還剩一口氣吊著。
就在這時候,村里關于唐子昂的閑話多了起來。
有個叫羅大爺的老頭,抽著旱煙說:“子昂死得太慘,魂沒處去,得給他配個陰婚,不然不得安生。”
這話傳到韋桂芝耳朵里,她起初嗤之以鼻。
她讀過幾年書,知道這些是老一輩的迷信說法。
可羅大爺說得頭頭是道,還講了村里幾十年前一個年輕人的故事,說是沒配陰婚,家里雞鴨都死了,最后連人都不太平。
韋桂芝嘴上不信,心里卻開始打鼓。
她想起夜里那些模糊的幻覺,越想越覺得不安。
終于有一天,她下定了決心。
她找到村里最有名的媒婆施秀蘭,想問問這事怎么辦。
施秀蘭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瘦得像根竹竿,眼珠子卻賊亮。
她一聽韋桂芝的來意,拍著胸脯說:“這好辦,只要找個‘純陰女’,八字全陰的,跟子昂配上,他就能安心了。”
韋桂芝問多少錢,施秀蘭伸出八根手指:“八萬,少一分都不行。”
韋桂芝愣住了,這可是她一輩子的積蓄,本打算留著養老。
可轉念一想,兒子沒了,錢留著還有什么用?
她咬咬牙,點頭說:“行,你幫我辦。”
施秀蘭笑得一臉得意,拍著她的肩膀說:“放心吧,包你滿意。”
韋桂芝掏出那八萬塊時,手都在抖。
那是她這些年一分一角攢下的血汗錢,裝在一個破舊的鐵盒里。
她把錢交給施秀蘭,心里卻沒多少踏實感,反而多了幾分空虛。
她坐在家里,等著施秀蘭的消息,腦子里亂糟糟的,像塞滿了棉花。
她只希望,這場冥婚能給她一點安慰,哪怕是假的也好。
施秀蘭辦事效率極高,沒過幾天就帶著冥婚的事宜找上門來。
那是個陰沉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風吹得院子里的枯葉沙沙作響。
韋桂芝坐在炕上,手里還攥著唐子昂的校服,聽見敲門聲才回過神。
她打開門,施秀蘭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黑布包,臉上掛著慣有的笑。
她拍拍包說:“桂芝啊,事兒辦妥了,這里面是‘純陰女’的牌位,名字叫冉小秋。”
韋桂芝接過包,手指觸到冰冷的木牌時,心里一顫。
她問:“這女孩是誰?”
施秀蘭擺擺手,語氣輕描淡寫:“孤女,死了好幾年,火災燒死的,八字純陰,跟子昂天生一對。”
韋桂芝皺了皺眉,總覺得這話聽著不踏實,可她沒多問,只是點點頭。
當天晚上,冥婚儀式就在韋桂芝家里舉行。
施秀蘭指揮著幾個村里的幫手,在堂屋擺上供桌,點上紅燭,燒起紙錢。
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煙味,燭光搖曳,把墻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冉小秋的牌位被擺在正中央,黑底白字,寫得工整,旁邊放著唐子昂的照片。
韋桂芝按照施秀蘭的吩咐,跪在供桌前磕了三個頭,心里默念著讓兒子安息的話。
儀式進行得很快,沒什么繁瑣的講究,施秀蘭說這是“簡婚”,夠意思就行。
結束后,村里人散去,只剩韋桂芝一個人守著靈堂。
她坐在板凳上,盯著那塊牌位,心里五味雜陳,既有種解脫感,又覺得空落落的。
夜越來越深,屋外的風聲更大了,像是有人在低聲嗚咽。
韋桂芝沒敢睡,怕錯過什么。
她裹著一條舊棉襖,守在供桌旁,眼睛盯著跳動的燭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模糊的低語,像有人在說話,可又聽不清內容。
她猛地抬頭,四下張望,屋里卻空無一人。
她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又隱約飄來,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心里一緊,目光落在冉小秋的牌位上,總覺得那塊木頭在暗光下透著股怪勁兒。
她強壓下不安,繼續守著,直到午夜時分,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韋桂芝的心猛地跳到嗓子眼。
她拖著僵硬的腿走到門口,手剛碰到門栓,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媽,我回來了。”
那聲音沙啞,低沉,分明是唐子昂。
她腦子嗡的一聲,手一抖,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