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王芳站在樓道里,手指不安地摩挲著鑰匙。
我點點頭,整了整衣領。“見家長有什么好緊張的?”我故作輕松地笑著,掩飾內心莫名的不安。
王芳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我父親...很特別。”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在昏暗的樓道里格外清脆。
我不知道,推開這扇門,等待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轉折...
01
那是1993年初春,我李軍從北方的軍營退伍回到家鄉縣城。
二月的風還帶著凜冽,像是不舍得冬天的味道。我站在車站前,身后是漸行漸遠的綠皮火車,面前是陌生又熟悉的縣城街道。
八年的軍旅生涯,把我從一個毛頭小子訓練成了一名合格的軍人,也讓我與這座生我養我的縣城漸行漸遠。
我拎著簡單的行李,軍綠色的行李袋里裝著幾件換洗衣服,一本發黃的筆記本,還有一枚沒來得及送出去的軍功章。這就是我從部隊帶回來的全部家當。
母親站在不遠處,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比我入伍時深了許多。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反復念叨著,仿佛這樣才能確認兒子真的回來了。
家還是那個家,只是顯得更加局促了。磚瓦房里彌漫著陳年的霉味,父親的舊式自行車靠在墻角,車身上的漆已經斑駁不堪。
我的房間被母親收拾得干干凈凈,床單是新換的,泛著洗衣粉的清香。墻上貼著我高中時喜歡的歌手海報,已經泛黃卷邊。
“看你瘦了。”母親在廚房里忙活,不時回頭看我一眼,“部隊上吃得不好吧?”
“挺好的,”我笑了笑,“就是訓練強度大。”
晚飯很豐盛,是我喜歡的家鄉菜。父親難得地開了一瓶積攢多年的老白干,給我和他各倒了一杯。
“以后有什么打算?”父親問,聲音有些沙啞。
我搖搖頭:“再看看吧,總能找到工作的。”
父親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他是個寡言的人,這一點我隨他。
夜深了,躺在久違的床上,我卻毫無睡意。
窗外,縣城的夜晚比軍營嘈雜許多,有人的說笑聲,有摩托車的轟鳴,還有遠處傳來的流行歌曲。我望著天花板,想著明天該做些什么。
軍營里的作息規律早已融入骨髓,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習慣性地疊好被子,整理內務,直到動作完成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部隊了。
我笑了笑,推開窗戶。春日的晨光灑在縣城的屋頂上,遠處的工廠煙囪冒出裊裊白煙。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和迷茫同時涌上心頭。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投簡歷找工作。
部隊經力在這個小縣城似乎沒什么用武之地。面試官們禮貌地翻看我的履歷,然后委婉地表示“會考慮”,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婉拒的托詞。
“李軍,別著急,我給你介紹個工作。”老同學張浩在電話里說,“我叔叔是縣機械廠的科長,正缺人手。”
就這樣,我走進了縣機械廠的大門。這是一家生產農機零件的國有企業,雖然規模不大,但在縣城算是不錯的單位。
車間里機器的轟鳴聲讓我想起軍營里發動機的轟響。我被分到了裝配車間,工作并不復雜,但需要細心和耐心。
“小李,你手穩,這個活兒適合你。”車間主任拍拍我的肩膀。
第一個月的工資不高,但足夠我在廠區附近租了間小房子。母親不舍得我搬出去,但我覺得是時候有自己的空間了。
“偶爾回來吃飯。”臨行前,母親塞給我一袋她親手包的餃子。
我的小屋不大,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還有一臺從家里帶來的老式收音機。晚上,我常常聽著收音機里的歌曲,思索著未來的方向。
縣城在這幾年有了不小的變化。街上開了幾家新式的商店,賣著從廣東運來的電子產品;小攤販們叫賣著盜版磁帶和光盤;還有人支起鍋灶,現場制作香噴噴的煎餅果子。
我常常在下班后漫無目的地走在這些街道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感受著這個正在變化的時代。
軍旅生涯給我留下的不僅是挺拔的身姿和令人羨慕的紀律性,還有一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這種感覺,直到那次意外發生前,一直伴隨著我。
02
意外發生在我進廠工作的第三個月。
那天車間趕一批急件,我們加班到深夜。疲勞讓我的注意力不集中,右手不小心被機器夾住,頓時血流如注。
“快送醫院!”車間主任大喊,幾個工友手忙腳亂地用布條簡單包扎,然后把我送上了廠里的運輸車。
縣醫院的急診室燈火通明。疼痛讓我額頭冒冷汗,但意識還算清醒。
“傷口需要縫合,先打麻醉。”醫生檢查后說。
我被推進了處置室,一位護士已經準備好了縫合用的器械。
“忍一下。”她說,聲音溫和卻堅定。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眼角已有細紋,但掩不住眼中的神采。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像極了軍營里那些經驗豐富的軍醫。
麻藥很快起了效果,我感到一陣刺痛后,手部漸漸麻木。
“你是退伍軍人吧?”她一邊操作一邊問。
我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姿勢,眼神,還有你忍痛的方式。”她笑了笑,“我見過不少軍人。”
縫合的過程中,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叫王芳,是醫院的護士長,今年29歲,比我大3歲。
“你呢?”她問。
“李軍,今年剛退伍,在機械廠工作。”
“哪個部隊的?”
“北方軍區,步兵。”
她點點頭,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專注地繼續手上的工作。
處置結束后,醫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我被安排住院觀察三天,預防感染。
病房是四人間,另外三張床上都是上了年紀的病人。護工把我安頓好后,王芳過來查房。
“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鈴。”她說完,轉身要走。
“謝謝你。”我說。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老人們的鼾聲和機器的嗡鳴。我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起了北方軍營里的夜晚,想起戰友們的笑臉,想起嚴厲的長官。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第二天一早,王芳來查房,檢查我的傷口。
“恢復得不錯,”她說,“你的體質很好。”
我笑了笑:“軍營里鍛煉出來的。”
她點點頭,又問:“疼嗎?”
“還好。”我說,其實傷口隱隱作痛,但在軍營里,我早已學會忍耐。
“別硬撐,”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需要止疼藥就說。”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種久違的關懷,不是母親那種保護式的關心,而是一種平等的、理解的關懷。
住院的日子意外地平靜。白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夜晚,月光勾勒出窗框的輪廓。我開始期待王芳的查房時間,那成了單調日子里的亮色。
她總是安靜地工作,偶爾會問我幾個問題,大多關于傷口的感覺。有時候,她會在換藥后多坐一會兒,聽我講軍營里的故事。
“我父親也是軍人,”有一次她提到,“現在退休了。”
“哪個部隊的?”我問。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輕描淡寫地說:“北方,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他不怎么提工作的事。”
話題就這樣被帶過去了。
出院那天,陽光明媚。護工推著輪椅送我到醫院門口,王芳拿著我的出院材料跟在后面。
“一周后來復查。”她交代道,“傷口別碰水。”
我點點頭:“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她笑了笑:“祝你早日康復。”
看著她走回醫院的背影,我忽然有些不舍。那挺拔的身姿,沉穩的步伐,讓我想起軍營里那些堅韌不拔的女軍醫。
一個星期后,我如約去醫院復查。
王芳正好當班,她檢查了我的傷口,說恢復得很好,又換了藥,囑咐我再過一周來拆線。
“下班后有空嗎?”我鼓起勇氣問,“我想請你喝杯咖啡,感謝你的照顧。”
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沉默幾秒后,她笑了:“好啊,那就醫院門口見?”
下午五點,我早早地在醫院門口等候。四月的風溫柔地拂過臉龐,帶著花香。
王芳換了便裝出來,一件淺色的襯衫,一條牛仔褲,顯得年輕了許多。
“去哪里?”她問。
“縣城新開了家咖啡館,聽說不錯。”我說。
咖啡館在步行街的盡頭,裝修得很有格調,放著輕柔的爵士樂。我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喜歡什么口味的?”我問。
“拿鐵吧,微糖。”她說。
咖啡上來后,我們有些拘謹地聊起天來。
“你為什么選擇當兵?”她問。
我想了想:“可能是受電影影響吧,小時候覺得軍人很酷。后來真的穿上軍裝,才發現那是另一種人生。”
“辛苦嗎?”
“當然辛苦,但也很充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訓練,嚴格的作息,高強度的體能,還有各種軍事技能。”我頓了頓,“但最難忘的是戰友情,那種并肩作戰的感覺,很特別。”
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你呢?為什么選擇做護士?”我問。
“可能是因為我父親吧,”她說,“他當兵時受過傷,是軍醫救了他。從那時起,我就想成為那樣的人,能夠救死扶傷。”
我們的話題從工作延伸到生活,又從生活延伸到興趣愛好。
“你喜歡什么音樂?”她問。
“民謠吧,特別是那些講述生活的。”我說,“你呢?”
“我也喜歡民謠,”她笑了,“還有一些老歌。”
咖啡喝完了,天色也漸漸暗下來。我們沿著步行街慢慢走回醫院。
“謝謝你的咖啡。”分別時,她說。
“不客氣,”我有些緊張,“下次拆線,我還能請你吃飯嗎?”
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啊。”
那一刻,我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
03
一周后的拆線比預想的順利。
傷口已經結痂,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王芳小心地剪斷線頭,用鑷子一點點拔出黑色的縫線。
“感覺如何?”她問。
“有點癢。”我說。
“那是在愈合,好兆頭。”她笑了笑,“以后記得小心,不要再受傷了。”
“那我不是就沒借口來醫院了?”我半開玩笑地說。
她瞥了我一眼,沒接這句話,但嘴角微微上揚。
晚飯我們去了縣城最好的飯店。這家店剛開不久,據說老板是從廣東回來的,帶回了一手好廚藝。
菜單上的菜名很有創意,價格也不菲。王芳看了看,有些猶豫。
“點你喜歡的,”我說,“今天我做東。”
最終我們點了幾道家常菜,外加一瓶果汁。
“你父親在哪個部隊服役?”我試探著問。
王芳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正常:“北方軍區,現在退休了。”
“哦?我也是北方軍區的,說不定認識呢。”
“軍區那么大,”她笑了笑,“他是個普通軍官,你們應該不會有交集。”
話題又被巧妙地轉移了。我注意到每次談到她父親,她總是避重就輕,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飯后,我提議去江邊散步。四月的江水已經褪去了冬天的寒意,微風拂過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你退伍后有什么打算?”她問,“一直在機械廠工作?”
我搖搖頭:“可能不會吧,我在想要不要自己開個小店。”
“賣什么?”
“也許是書店,”我說,“我在部隊時喜歡看書,覺得一個小縣城也應該有個像樣的書店。”
她笑了:“沒想到你還有文藝青年的一面。”
“那你呢?一直做護士?”
“嗯,”她點點頭,“我喜歡這份工作,雖然辛苦,但很有成就感。”
我們在江邊走了很久,月光下的她側臉柔和,眼中似有星光閃爍。
“你知道嗎,”我忽然說,“你讓我想起我們連隊的一位女軍醫,一樣的沉穩,一樣的溫柔。”
“那是夸我嗎?”她笑著問。
“當然,”我認真地說,“那是我最尊敬的人之一。”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們都很安靜。到了她住的小區門口,我停下腳步。
“今天謝謝你。”她說。
“我能再見到你嗎?”我問,聲音有些發顫。
她看著我,月光下她的表情難以捉摸。許久,她輕輕點頭:“可以。”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輕松。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開始頻繁見面。
有時是在下班后的咖啡館,有時是在周末的電影院,有時只是在街心公園的長椅上坐著聊天。漸漸地,我了解了更多關于她的事情。
她是獨生女,父母對她期望很高。她從小成績優異,考上了省城的醫學院,畢業后本可以留在省城的大醫院,但因為父親退休后回到縣城,她也選擇了回來。
“孝順的女兒。”我評價道。
她笑笑:“只是舍不得他們一個人在這邊。”
五月的一個周末,縣城舉辦了一場露天音樂會。我和王芳坐在草地上,聽著臺上的歌手演唱民謠。
微風拂過,帶著青草的氣息。王芳靠在我的肩上,輕聲跟著哼唱。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幸福。
“芳,”我鼓起勇氣,“我想和你正式交往。”
音樂聲中,她抬頭看我,眼中有驚訝,也有期待。
“你確定嗎?”她問,“我比你大3歲。”
“年齡只是數字,”我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的沉穩,你的溫柔,還有你的勇氣。”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點頭:“好。”
我們的第一個吻,就在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
戀愛中的日子,時光仿佛過得特別快。
我們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在江邊散步。王芳喜歡聽我講軍營里的故事,而我則喜歡聽她講醫院里的點點滴滴。
有一次,我們去了郊外的果園摘桃子。盛夏的陽光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王芳戴著草帽,在樹下笑得眉眼彎彎。
“嘗嘗。”她摘下一個水蜜桃遞給我。
果肉多汁,甜美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好吃嗎?”她問。
“好吃,”我咽下果肉,“但沒有你甜。”
她羞赧地白了我一眼,轉身去摘別的桃子。
陽光下,她的背影纖細而堅韌,像一棵年輕的樹。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找到了想要守護的人。
04
轉眼間,我們交往已經三個月了。
王芳的工作很忙,經常值夜班。我有時會在她下班后去醫院接她,然后一起吃個宵夜,再送她回家。
“你父母知道我們的事嗎?”有一次,我問她。
她搖搖頭:“還沒告訴他們。”
“為什么?”我有些失落,“是怕他們不接受我?”
“不是,”她猶豫了一下,“我父親對我的婚事很重視,他性格有點嚴厲,我在找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我點點頭,雖然心里有些不解,但沒有多問。
又過了幾周,在一個周末的晚上,王芳約我到江邊散步。
月光如水,江面波光粼粼。王芳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膚色越發白皙。
“我告訴父母了,”她忽然說,“關于我們的事。”
我有些驚訝:“他們怎么說?”
“母親還好,”她說,“父親...想見見你。”
我松了口氣:“那很正常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準岳父看女婿,自然得把把關。”
她沒有笑,反而顯得有些緊張:“他約你周日中午去家里吃飯。”
“好啊,我正想見見你的父母呢。”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問,“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嗎?”
“沒什么,”她勉強笑了笑,“就是我父親有點嚴厲,你多擔待。”
我點點頭:“放心吧,當了八年兵,什么樣的領導沒見過?”
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握緊了我的手。
接下來的日子,我明顯感覺到王芳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時候我說話,她會走神;有時候她看著我,眼神中透著復雜的情緒,似乎有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不是你父親對我有意見?”我終于忍不住問。
“不是,”她搖搖頭,“他只是說想見見你。”
“那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父親對我的婚事很重視,他期望很高。”
“我會努力爭取他的認可的。”我握住她的手,信心滿滿地說。
周日很快到來。
早上,我特意理了發,穿上了新買的襯衫和西褲,還買了一瓶高檔白酒和一束康乃馨。
王芳的家在縣城南邊的一個老小區,是八十年代的建筑,樓房不高,但環境整潔。
走到樓下,我給王芳打了個電話。她很快下來接我,看到我的裝扮,她愣了一下,然后勉強笑了笑。
“緊張嗎?”她問。
“有點,”我老實承認,“第一次見未來岳父岳母,能不緊張嗎?”
她沒有回應我的玩笑,只是輕聲說:“上樓吧。”
電梯里,我們都很安靜。王芳似乎特別緊張,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
“別擔心,”我安慰她,“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點點頭,但眼神依然閃爍。
到了門口,王芳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她問,聲音有些發顫。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當然。”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插入鑰匙,打開了門。
我跟在王芳身后進入玄關,聽到客廳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回來了?”
那聲音讓我心頭一震。走進客廳,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對著我們。他緩緩轉身,陽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那一刻,我的呼吸瞬間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