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秘書小林，這個信封里裝的什么？"陳國棟拿著那封泛黃的信封。

"這是今早收到的，寄信人是陜北延安的趙曉梅。"小林回答，并未察覺到陳局長臉上閃過的驚愕。

陳國棟沉默了片刻，抬頭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01

陳國棟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一張泛黃的信紙掉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上面娟秀的字跡一如二十五年前，熟悉得讓他心頭一震。

"國棟，二十五年了。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趙曉梅。你離開楊家溝后，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如今，我們的女兒已經二十四歲，名叫笑笑。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上海。

最近，家里情況不好，我丈夫想把她嫁給一個殘疾人，只為了六萬塊彩禮。我想求你，能不能接笑笑去上海，給她一個機會。曉梅。"

信紙從陳國棟手中滑落。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茶幾上的照片里，他西裝革履，身旁站著端莊的妻子林月華和上大學的兒子小軍。

作為上海市建設局的副局長，陳國棟的生活光鮮亮麗，誰能想到他與陜北那個貧瘠山村還有這樣的牽連？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妻子的號碼。

"月華，我下周要去西安開會，可能要去十天左右。"

"好的，我幫你準備行李。對了，小軍說周日想回來吃飯，你能趕回來嗎？"

"應該可以。"陳國棟掛了電話，感到一絲內疚。

晚上，他獨自在書房翻出一個塵封已久的木盒。

里面躺著一張泛黃的黑白合影——一群知青在窯洞前合影，陳國棟站在中間，旁邊是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姑娘，笑容燦爛。

02

一九七五年的楊家溝，黃土高原的冬天異常寒冷。十八歲的陳國棟第一次離開上海，來到這個連水都要走十里山路去挑的小山村。

趙家是村里的普通農戶，父親趙老漢曾在抗日戰爭中負傷，母親張大娘勤勞樸實。他們的女兒趙曉梅比陳國棟大一歲，是村里少有的初中畢業生。

"城里來的娃娃，怕是吃不了這苦。"趙老漢第一次見到陳國棟時，搖了搖頭。

陳國棟暗自咬牙："叔叔放心，我一定能干好農活。"

趙曉梅站在一旁，眼睛里閃著好奇的光芒："爹，人家大老遠來咱們這，別嚇唬人家。"

那是陳國棟第一次注意到趙曉梅的眼睛，像山間的清泉，純凈而明亮。

開始的日子異常艱難。陳國棟的手上起了一個又一個水泡，背也直不起來。每天晚上，他躺在土炕上，望著窯洞的頂，想著上海的家，眼淚悄悄流下。

"喝點熱水，我放了紅糖。"一天晚上，趙曉梅悄悄給他端來一碗水，"我爹說了，城里人來咱們這兒，頭一年都是這樣，慢慢就好了。"

陳國棟感激地接過碗："謝謝。"

"你們上海是不是很漂亮？聽說有大樓，高得像山一樣。"趙曉梅坐在炕邊，眼睛里滿是向往。

"等以后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陳國棟笑著說。

春天到來時，陳國棟已經能和村里人一樣下地干活了。閑暇時，他教趙曉梅讀書認字，趙曉梅則教他認識山里的植物和打獵的技巧。

"這種蘑菇不能吃，有毒。"趙曉梅指著一種色彩艷麗的蘑菇說，"記住了沒？"

"記住了，老師。"陳國棟笑著敬了個禮。

夏夜，兩人常坐在村頭的大槐樹下乘涼，聽老人講古事，看漫天繁星。有一次，他們一起去山上看日出，第一縷陽光灑在黃土高原上，金燦燦的，美得讓人窒息。

"國棟，你說你將來會回上海嗎？"趙曉梅突然問。

陳國棟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赡軙?，我還想上大學呢。"

"那你會忘記這里嗎？忘記...我們嗎？"

陳國棟握住了趙曉梅的手："我永遠不會忘記。"

那一刻，他是真心的。

一九七七年冬，政策變化，知青可以回城參加高考。陳國棟接到父母的信，催他回上海準備考試。

離別的前一晚，暴雨如注。陳國棟和趙曉梅躲在村口的谷倉里。

"國棟，你真的要走嗎？"趙曉梅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會考上大學，然后回來找你。"陳國棟緊緊抱住她，"我保證。"

雨聲漸漸小了，黑暗中，兩個年輕人緊緊相擁，共同經歷了人生中最親密的時刻。

第二天清晨，陳國棟坐上了去縣城的拖拉機。趙曉梅一路追趕，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她站在村口，看著拖拉機揚起的塵土，久久未動。

03

陳國棟站在楊家溝的村口，恍如隔世。

二十五年過去了，這個曾經貧瘠的小山村已經有了水泥路，不少農戶蓋起了兩層小樓。村口的大槐樹依然在，只是更加粗壯了。

"您找誰啊？"一個放學回家的小男孩好奇地問道。

"我找趙曉梅家。"

"趙嬸子家啊，往里走，過了小學，第三個院子，大門是綠色的。"

陳國棟循著指引走去，心跳越來越快。綠色的大門半掩著，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

院子里，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洗衣服，聽到響動抬起頭來。那雙熟悉的眼睛里，清泉已經干涸，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曉梅..."陳國棟輕聲喚道。

趙曉梅的手一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國棟？真的是你嗎？"

兩人一時無言，空氣仿佛凝固了。

"進...進屋說吧。"趙曉梅擦了擦手，領著陳國棟進了堂屋。

屋內簡陋但整潔，墻上貼著幾張老照片，其中一張就是陳國棟當年和知青們的合影。

"你收到我的信了？"趙曉梅倒了杯水給他。

陳國棟點點頭："我一收到就來了。曉梅，這些年..."

"別說了。"趙曉梅搖搖頭，"你走后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爹娘怕我一個人帶孩子太難，就把我嫁給了隔壁村的鄭山河。他...他一開始對我還不錯，后來就開始賭博喝酒，動不動就打我和孩子。"

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笑笑呢？"陳國棟問。

"去鎮上買東西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趙曉梅抬頭看著陳國棟，"國棟，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但笑笑真的是你的女兒。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在上海的爸爸，一直盼著見你。"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媽，我買了您要的線和布..."一個年輕女孩走進屋內，看到陳國棟時愣住了。

她二十四歲左右，扎著馬尾辮，眉眼間有幾分趙曉梅年輕時的影子。

"笑笑，這是你爸爸，從上海來接你的。"趙曉梅說。

女孩的眼睛瞬間濕潤了："爸...爸爸？"

陳國棟鼻子一酸，不知該說什么好。

"爸爸，您終于來了！"笑笑撲過來抱住陳國棟，"我等您好多年了。"

陳國棟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心中五味雜陳。

當晚，趙曉梅詳細講述了這些年的艱辛。

鄭山河不僅賭博酗酒，還經常對她和笑笑拳腳相加。最近，他為了還賭債，竟然要把笑笑嫁給鄰村一個四十多歲的殘疾人。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笑笑的一生就這么毀了。"趙曉梅眼中含淚，"國棟，我求你，帶笑笑走吧。給她一個機會。"

"那你呢？"陳國棟問。

趙曉梅苦笑一下："我還有小花，她是鄭山河的女兒，只有十二歲，我不能丟下她。"

夜深了，陳國棟躺在客房的床上，輾轉難眠。窗外，是他曾經熟悉的星空，此刻卻顯得那么遙遠。

04

第二天一早，鄭山河還沒回家，陳國棟決定立刻帶笑笑離開。

趙曉梅幫笑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一直忍著沒掉淚。

"媽，我不走了，我不能丟下您。"笑笑哭著說。

趙曉梅擦掉女兒的眼淚："傻孩子，媽沒事。你跟著你爸爸去上海，好好生活，媽就放心了。"

臨行前，趙曉梅塞給笑笑一個小布包："這是媽給你攢的錢，不多，留著應急用。"

陳國棟轉身掏出錢包："曉梅，這些錢你拿著。"

趙曉梅堅決地搖頭："我不要你的錢。你只要照顧好笑笑就行。"

告別時，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陳國棟站在一旁，心如刀絞。

"媽，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笑笑一邊哭一邊說。

趙曉梅點點頭，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去吧，別回頭。"

坐在去縣城的班車上，笑笑趴在窗邊，一直望著漸漸消失的村莊。陳國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等安頓好了，我們再接你媽過來。"

笑笑擦干眼淚，勉強笑了笑："謝謝爸爸。"

這聲"爸爸"讓陳國棟心里一顫。

回到上海，陳國棟帶著笑笑直接回了家。開門的是他的妻子林月華。

"老陳，你回來了？這位是..."林月華看著陳國棟身后的笑笑，疑惑地問道。

陳國棟深吸一口氣："月華，我有話跟你說。"

客廳里，陳國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妻子。期間，笑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林月華的眼睛。

"所以，她是你在陜北時的...女兒？"林月華的聲音冷了下來。

陳國棟點點頭："我也是剛知道。月華，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笑笑確實是我的責任。"

林月華沉默了許久，終于嘆了口氣："既然是你的女兒，那就留下吧。"

笑笑感激地抬起頭："阿姨，謝謝您。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林月華勉強笑了笑："叫我林阿姨吧。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去準備晚飯。"

接下來的日子，陳國棟忙著幫笑笑辦理戶口和各種證件。林月華雖然表面上接受了笑笑，但心里始終有個結。

"老陳，既然認了這個女兒，就要負責到底。"一天晚上，林月華對陳國棟說，"總不能讓她整天在家閑著吧？"

陳國棟點點頭："我打算送她去技校學習，或者找個工作。"

笑笑很快適應了上海的生活，但她身上農村的習慣也很明顯——節約水電，舍不得扔東西，喜歡囤積食物。林月華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滋味。

一天，林月華帶笑笑去商場買衣服。

"林阿姨，這件太貴了，我不要。"笑笑看到價格牌，連忙放下一件毛衣。

林月華皺了皺眉："多少錢??？"

"三百多。"

"不貴，拿著吧。"

笑笑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真的不用，我現在的衣服夠穿了。"

林月華嘆了口氣，為這個女孩感到心酸。她從小在物質匱乏中長大，對許多城里人司空見慣的東西都特別珍視。

一周后，陳國棟和林月華向笑笑提出了上學或工作的事。

"笑笑，阿姨給你聯系了一個服裝設計的培訓班，你有興趣嗎？"林月華問道。

笑笑臉上閃過一絲不安："我...我想先工作，掙錢貼補家用。"

"不用著急工作，先學點技術更重要。"陳國棟說。

笑笑突然激動起來："你們是不是嫌我礙事？是不是想讓我快點離開？"

"笑笑，你誤會了，我們只是..."陳國棟話沒說完，笑笑已經跑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林月華看著陳國棟，輕聲說："老陳，你確定她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05

這個問題像一把利劍，刺痛了陳國棟的心。他望著緊閉的房門，第一次動搖了。

"你懷疑什么？"

林月華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應該確認一下。萬一她不是呢？"

"那又如何？我已經認下了這個孩子。"陳國棟有些惱怒。

"做個親子鑒定，對大家都好。"林月華堅持道。

最終，陳國棟妥協了。一周后，他以體檢為名，帶笑笑去了醫院。

"笑笑，醫生說要抽點血做全面檢查。"

笑笑乖乖地伸出手臂："好的，爸爸。"

那一聲"爸爸"，讓陳國棟心中愧疚更深。

三天后，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排除親子關系。

陳國棟拿著報告，整個人如遭雷擊。他反復確認了幾遍，結果無誤。

回到家，林月華看到他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我說什么來著？"林月華嘆了口氣，"她不是你的女兒。"

"怎么會這樣..."陳國棟喃喃自語，"曉梅怎么會騙我？"

"你打算怎么辦？"林月華問。

陳國棟沉默許久："我得把笑笑送回去，問清楚是怎么回事。"

當晚，陳國棟把親子鑒定的事告訴了笑笑。

笑笑先是震驚，繼而激動地哭喊起來："不可能！我媽說了，你就是我爸爸！我不信這個什么鑒定！"

"笑笑，你冷靜一點。"陳國棟試圖安撫她。

"我不要冷靜！我等了你二十四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這樣否認我？"笑笑聲嘶力竭地哭著，"你們城里人就是這樣！說話不算數！"

陳國棟被這話刺痛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當年被他拋棄的趙曉梅。

第二天，陳國棟帶著笑笑踏上了返回陜北的路。一路上，笑笑沉默不語，眼睛紅腫。

06

回到楊家溝，趙曉梅看到陳國棟和笑笑回來，又驚又喜。

"笑笑，你怎么回來了？國棟，出什么事了？"

笑笑撲到趙曉梅懷里大哭："媽，他不要我了！他說我不是他的女兒！"

趙曉梅臉色瞬間變了："國棟，這是怎么回事？"

陳國棟將親子鑒定的結果拿出來："曉梅，你為什么要騙我？"

趙曉梅看著報告，搖頭道："不可能！笑笑就是你的女兒！這鑒定肯定有問題！"

母女倆抱頭痛哭，場面讓陳國棟十分難堪。

"曉梅，別這樣。"陳國棟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一疊錢，"這是十萬塊錢，你拿著，算我這些年對你的補償。"

趙曉梅看著那疊錢，眼中滿是痛苦："我不要你的錢！我只想你認笑笑這個女兒！"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走了進來。

是笑笑的繼父突然從房間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