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得知自己是個下場凄慘的路人甲。
于是,我抓住了新科狀元傅之遇這根救命稻草。
可待我想抽身時,他看我的眼神卻越來越不對勁。
1
“晚晚,你今日怎起得這樣晚?蓮媽媽還以為你病了,特意遣我來看看。”
我看著紅棠姐的嘴一張一合,卻連她到底說了什么都沒聽清。
昨夜的夢仍歷歷在目,驚得我出了一身虛汗。
我夢到,三個月后,城東惡霸馬奔會強行污了我的清白,之后強娶我過門。
而我則日日遭他毒打,最終投湖而死。
末了,也只是落得他人一句:“可憐人誒!”
夢里我想逃卻逃不出去,只能屈辱地被折磨的絕望心境至今還縈繞在心中。
“姐姐,城東可有一個叫馬奔的人?”
紅棠姐被我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思索了片刻,才道:“你問他作甚?那人可不是什么好的,不是我等能招惹得起的。”
我心里一緊,抓著衣角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那就是了,我從前根本不知道馬奔這人,現在看來。
昨日的夢十有八九是真的。
“晚晚?晚晚?”紅棠姐的手在我眼前掃了掃,我才終于回了神。
“沒事,姐姐,我就是昨日睡得晚了,現在還有些不清醒。”
說罷,我忙起身洗漱。
鳳香樓里的雜活還沒干,遲了又得遭蓮媽媽好一頓罵。
紅棠姐見我沒事,也起身去招呼客人了。
2
鳳香樓里遍是風塵女子,徒我一人是個意外。
和走投無路被迫進青樓的眾多姐姐們不同,我算是在鳳香樓長大的。
我娘是鳳香樓的上一代花魁,受了男人蠱騙,為他死心塌地,不僅將全部身家給了那男子。
還心甘情愿為他生下一個孩子,那孩子便是我。
可她終沒等到她那如意郎君的八抬大轎,生下我不久就郁結于心,撒手人寰。
蓮媽媽念在我娘為她掙了不少銀子的份上,答應她養著我。
但自然不會好吃好喝地供著我,于是,我從小便在鳳香樓里干起了各種雜活。
如果不是昨日那場夢,我只會等到攢夠了錢,贖身出去,不要重蹈我那娘親的覆轍,嫁個老實人家,終此余生。
可現實似乎在逼我做出另一個選擇。
3
我尚未想出如何擺脫未來的困境,就得了一個在我看來堪稱機會的消息。
“大牛哥,你干嘛去了?那幾捆柴都沒劈,小心我告訴蓮媽媽。”
我看著冒冒失失跑進來的大牛,他不知去干了什么,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誒,你可別告我狀,我就是去湊了個熱鬧嘛。”大牛向我討饒。
“什么熱鬧?”
“就那新科狀元傅之遇,現在就在我們涼州城呢。”他神神秘秘地對我講。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新官上任再正常不過,要說唯一奇怪的,就是這新科狀元怎么被派到了這小小的涼州城?著實有些屈才。
“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來這是找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我突然想起前幾日的夢來。
再聯想起他說的傅之遇,如果說方才只是有些熟悉,現在我可算全部想起來了。
少年窮困兒郎,科考一舉奪得魁首,才能過人,得了那位賞識,最后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首輔之位的傅之遇。
世人皆贊嘆他品行端莊,重情重義。
這其中一個原因便是,他高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來這涼州城報恩。
狀元郎少年時家境貧困,又死了雙親,托父親的遺愿,來涼州城投奔遠房親戚。
誰知那親戚壓根就不理他,更別說收留他。
他也自不會死皮賴臉般求人,于是坦然離去。
可當時涼州城并不太平,特別是晚上,歹人更是要多些。
這個文弱書生在那些人眼里可謂是香餑餑,可哪知道他兜里只有幾文錢。
歹人氣不過,毒打了他一頓。
幸而被一姑娘送往醫館,可待他醒來,卻找不到人了。
他這救命恩人我也知道,便是王木匠家的女兒:王樂芝。
在夢里,傅之遇在涼州城待了三個月,王樂芝才從鄉下姨母家養病歸來。
再之后就聽聞王木匠一家都去了京城,成了人上人。
想到這,我喉嚨一癢,看著仍在喋喋不休說誰誰又冒充被當眾趕出來了的大牛,打斷他道:“傅之遇的府邸,在何處?”
“六合巷最氣派的那家就是了。”
“你不會也要去冒充吧,這可使不得,被趕出來就丟死人了。”大牛勸我。
“我去,就有把握不會被趕出來。”
說罷,我在心里對王樂芝道了一聲抱歉。
只是我并非良善之人,機會擺在這更不可能不抓緊,至于旁人如何我并不想管。
榮華富貴誰又不愛,誰又想去做馬奔的小妾。
4
“這是誰?”
“好像是鳳香樓的丫鬟,叫什么晚來著?”
“又一個來冒充的?現在的小姑娘真是想錢想瘋了。”
無視眾人的竊竊私語,我被人領進了院子。
怪不得大牛哥只說最氣派的那家,房屋外觀美輪美奐,里面更是有極大的院落和精巧的屋子,遠處還種著大片牡丹花,香氣撲人。
我心里一熱,向往之意油然而生。
“可還記得你當初在何處救得那位公子?”
對面的人迎我坐下,態度很好,像是嘮家常一般問道。
我微微點頭:“是在梧桐巷的巷口,當時公子穿一身白衣,受了內傷昏迷不醒,我攙著他去了李醫師那。”
“只可惜李醫師不久前去世了,否則他定能認得我。”
以上是王樂芝的原話,所幸這段在夢境里還算清晰。
果然,不久后,我就被帶去見了他們口中說的公子:傅之遇。
“你是?”
面前人仍著一身白衣,墨發被發冠束起,更顯劍眉星目。
我跪下,低著頭:“民女林晚。”
“我可允你一個要求。”
他的聲音如潺潺泉水,悅耳卻又冰冷。
“大人能否,將我一同帶去京城?”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可以。”
他冷著一張臉,表情淡淡,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低頭看我。
我心里驀地生出一種渴望。
就像見過大海的魚,就再也不想離開大海回到小溪里了一樣。
去京城后我又當如何?怎么保證不會有第二個馬奔出現呢?
我隨了我娘的容貌,可我無權無勢,這容貌對我來說反倒是個困擾。
如果,如果有傅之遇當我的靠山,那這世上,又有誰能強迫著我。
他可是未來的首輔,勢力自然不容小覷。
“大人,贖身后民女沒有去處,可否請大人在離開涼州前收留?”
我內心忐忑,有些期待。
“可。”
一個字擲地有聲,我的心臟也隨之飛快跳動。
傅之遇來涼州除去找人,還有正經事要做,而我,則要在去京城之前,讓傅之遇對我與一般人不同,哪怕只是一點,也可保我高枕無憂了。
5
傅宅里的人對我很客氣,命人采買了不少女子的衣物首飾。
一夕之間,我成了涼州城人人羨慕的葉娘子。
此時的我,正端著一盅雞湯現在傅之遇書房門外,我敲了敲門。
“進。”
傅之遇拿著文書的手一頓,看向我:“何事?”
“感念大人恩情,民女親手燉了湯給大人。”
我臉上浮現兩片紅霞,似是害羞到了極致。
傅之遇終于正眼瞧了瞧我:“放下罷。”
我乖順地將湯放在桌上,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接著我又時常做些糕點吃食給他送去,他卻郎心似鐵,不為所動。
而且他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心思,開始對我避而不見。
“姑娘,府里今日來了些上好的桃花釀,可要給您拿來些嘗嘗?”杏兒邊給我挽頭發邊問我。
近日我正覺煩悶,這酒來得真是恰到好處,于是我對她點了點頭。
院子里盛開著大片牡丹花,不遠處還有個亭子,是賞景的絕佳地點。
可也不知是景太美,還是酒太香,慢慢地,我竟有些醉了。
突的聽見一陣琴聲,我循著聲音過去,只見清淺月光下,傅之遇著一身白衣,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琴。
良久,他終于注意到我,停下手中撥弦的動作。
我走近他,大著膽子問:“大人能否喜歡我?”
“不能。”他回的果斷。
“那可怎么辦?”我眼里蓄起了淚,喃喃道:“那我要怎么辦?”
他皺眉:“林姑娘,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并不喜歡我。”
“為何要強求?”
我卻不服氣,突然親了他一下:“大人,我喜歡你。”
他先是氣惱,后又搖了搖頭,笑出了聲。
那天怎么回去的我已然忘了,內心只覺得要讓傅之遇愛上我當真是路途遙遙。
6
轉眼過了小半月,涼州城城主派人送來請柬,邀請傅之遇前去赴宴。
可能因為府里除侍女外就我一個女人,涼州城的人便認為我飛上枝頭當鳳凰,成了傅宅的女主人。
以是這請柬竟將我一同邀請了去。
我當然求之不得,照夢里所見,這次傅之遇會被城主女兒柳晴依算計,中下迷藥。
柳晴依借此想要和傅之遇共處一室以黏上他,只是她不知道,傅之遇是會武的,普通迷藥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作用。
我瞇了瞇眼,想了想,轉瞬眼神又堅定起來。
赴宴當天,我親眼瞧見有人附在傅之遇耳邊說了什么,于是他便離開了宴席。
我知道這是柳晴依使的手段,她想引傅之遇到那間她下了迷藥的房間。
我自然不會讓她如意。
帶人的小廝早早被我收買。
傅之遇起身后不久,我連忙繞路跑到了那間帶有迷情香的屋子。
我特意選了藥效好的,目的是為了讓傅之遇中藥。
可沒想到,這藥效好得有些過分,我剛吸進一口氣,身子就整個軟了下來。
我喘息著癱在床上,不一會,門開了。
我看到傅之遇甫一進來,門就被外面的小廝鎖上。
“大人?”
傅之遇像是才瞧見我,他有些驚訝,向我看來。
似是疑惑我為什么也在這里。
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經發現自己中計了,但那又如何,迷情香他已經吸進去了。
傅之遇的呼吸聲有些紊亂,他強撐著力氣,猛地踹了一下門。
可不知道是門太結實還是他力氣不夠,竟沒有踹開。
我在床上坐立難安,身上熱得不行,身上蒙了一層薄汗,不由自主地扒著自己的衣裙。
傅之遇也好不到哪去,我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跌跌撞撞朝他走去。
“大人,我好熱…”
說罷我自己都驚了一下,這聲音軟得像是要滴出水,全然不似我平常的聲音。
“別過來。”傅之遇的聲調有些不穩,可我已經到了他邊上。
蓮媽媽常說我長得像狐貍一般,再加上這催情作用,我知道自己現在定是魅惑極了。
我不信他傅之遇是個柳下惠,能坐懷不亂。
我的手攀上他的肩,手指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嚨,引得他悶哼一聲。
“你身上好涼…”我拼命往他身上蹭。
“再忍一會,會有人來救…”
他還沒說完,我就踮起了腳吻在他的唇上,吞沒了他未來得及出口的話語。
他一愣,忙想把我推開,可我的力氣竟然出奇地大,生生壓住了他的動作。
之前在鳳香樓時,我偷著看過許多話本,再加上耳濡目染,因此我懂得頗多。
我在他唇上輾轉,正準備仿照話本上的動作再進一步,卻突然被他反客為主。
“林姑娘,得罪了。”他幾乎是用氣音說的這句話。
之后我便感覺自己越來越窒息,舌根發麻的感覺讓我一顫,忽然,我脖子一痛。
我才明白他那句得罪了是什么意思。
7
再醒來,看著身邊的床帳,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此時,傅之遇推門而入:“林姑娘,現在可還好?”
從我的視角看去,他略低著頭,臉上仍是一片淡然的神色。
“多謝大人,我已經無事了。”
他點點頭,“那便好。”
然后便是空氣凝滯,尷尬到極致。
“公子。”傅之遇的下屬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么。
他臉色不變,“林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
“大人慢走。”
算算時間,難道夢境里的那一幕要出現了?
第二日傅之遇便離開了府上,這更印證了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