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秀芝，今年六十三歲，初中文化，早年家里窮，沒條件繼續讀書。

我們家住在一個南方的小縣城邊緣，靠近農村那片，地皮便宜，房子是我們年輕時候一磚一瓦壘起來的。

現在老了，房子也成了拆遷對象，倒是變成了“金窩”。

我和老伴結婚四十多年了，他叫趙長林，比我大兩歲，早年在鎮上的磚廠干活，退休后在家種菜養雞，一直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我們有一個女兒，叫趙蕓，今年三十六歲，大學畢業嫁去了市里，丈夫是做裝修生意的，手藝不錯，人嘛，說實話我一直不喜歡他，嘴甜心狠，是那種你說一句他能繞你十句的主。

趙蕓婚后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現在已經讀小學四年級了。

她平時工作忙，把孩子扔在我這里幾年了，吃喝拉撒都靠我和老伴照顧。我們老兩口本想著享幾年清凈日子，哪知道拆遷一來，親情立馬變了味道。

那天銀行賬戶里剛到賬90萬，我和趙長林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明白——這錢，不能留在家里。

02

說實話，這90萬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我們幾十年辛辛苦苦過日子換來的結果。

我們那片老房子位置不錯，政府規劃建商業街，拆遷補償比預期高了不少。可也就是這90萬，讓我們老兩口的生活一下子天翻地覆。

拆遷前一個星期，趙蕓突然頻繁回家了。她以前一個月回來一兩次都算勤快，那幾天幾乎天天來，有時候還帶著她丈夫林志誠。

“媽，你們這邊拆遷挺快的吧？聽說隔壁的老王家都拿到補償款了。”她一邊削蘋果一邊探口風。

我沒多說什么，只是點頭。

她丈夫林志誠倒是直接了當：“媽，爸，你們年紀也大了，這錢拿到了也用不上，要不先把錢放我這里，我投點項目，保證利滾利，到時候你們想花多少都有。”

我老伴趙長林當時臉色就變了：“不行，這錢是我們養老的錢，不能動。”

林志誠馬上笑著說：“爸別誤會，我是擔心你們被騙，現在騙子太多，銀行存著也不安全。”

我聽到這里就明白了，他們是盯上這筆錢了。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商量了一夜。

“這錢不能留在家里，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什么時候到賬，到賬了咱就走，去我表姐那邊住段時間。”

我表姐住在另一個鎮上，離我們這有一百多公里，平時來往不多，但關系一直不錯，關鍵是她心眼實，不會亂說話。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銀行辦了取現手續，把一部分現金存到我表姐的賬戶里，另一部分我和老伴一人一張卡，各自分存。

三天后，拆遷款到賬了。那天晚上，我們簡單收拾了幾套衣服，鎖好門，關掉手機，坐上了去表姐鎮上的大巴。

沒想到，當晚八點多，鄰居老徐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他壓低聲音：“秀芝啊，你女婿帶人來了，拎著鐵錘在你家門口砸門，說你們把他的錢卷跑了。”

我整個人呆住了，手心全是汗。

“他們報警了沒？”我急切問。

“我報了，警察剛來，把人帶走了，你先別回來，太危險。”

我放下電話，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錢一到，親情就散了。

我和老伴在表姐家住了一個多月，這期間趙蕓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沒接。她最后發信息給我：“媽，我知道我們做得不對，但你們能不能把錢拿出來給孩子買套房？”

呵，又是為“孩子”，可我怎么不記得，她從沒為我和老伴的冷暖考慮過。

我想起那幾年，趙蕓生完孩子就把孫女丟給我們，說是工作忙，其實她和林志誠早就計劃好了——讓我們帶孩子，他們就能拼事業。

孩子半夜發燒，是我抱著去醫院通宵排隊；孩子學校開家長會，是我和老伴輪流請假參加。他們呢？不是在出差就是“臨時加班”。

我們老兩口沒一句怨言，甚至還把每月退休金拿出來給孩子買營養品、請家教。可現在一筆錢到手，他們立馬變臉。

趙蕓曾經說：“媽，志誠是有點急脾氣，但他對這家還是上心的。”

可我記得太清楚了——那年冬天，老伴胃出血住院，我打電話讓趙蕓和女婿來醫院簽字，結果他們推三阻四，說“路太遠、工作太忙”，最后還是鄰居幫我跑的手續。

這樣的女兒，這樣的女婿，能指望嗎？

我們在表姐家住了兩個月，期間我悄悄在鎮上買了一套七十平的小房子，簡單裝修后就搬了進去。戶口也遷了，電話換了，徹底斷了和趙蕓那邊的聯系。

我知道，這種做法很絕情，但我真的累了。我和老伴不是提款機，不是保姆，更不是他們用完就丟的工具人。

03

現在，我和老伴每天去鎮上的小公園散步，種種菜、養養花，偶爾和表姐下下棋，生活雖然簡單，但心里踏實。

我偶爾會夢見趙蕓小時候的模樣，那個穿著紅棉襖、喊我“媽”的小女孩，可夢醒后，只剩一地惆悵。

親情，不該被金錢衡量，但現實常常讓人不得不低頭。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但我知道，若不為自己留一份保障，晚年可能連尊嚴都保不住。

林志誠可能還在找我，但我不會再回頭了。這90萬，是我和老伴幾十年辛苦換來的，是我們最后的底氣。

如果你也有子女，如果你也老了，請一定記住一句話：晚景不靠孩子，靠的是自己。

或許未來某一天，我會原諒趙蕓，但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