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媛，今年32歲，專科畢業。家住在一個小縣城，從小在農村長大，家里條件一般，爸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

我在縣城一家培訓機構做文員，工作不算輕松，工資也不高，但還算穩定，能獨立養活自己。

我一直沒急著結婚，倒不是我挑剔，而是因為我清楚，一旦結婚，對女人來說就不只是自己的生活了，更多是責任、犧牲，甚至是“無條件的付出”。

我曾經眼睜睜看著我媽在那個家里幾十年如一日地伺候公婆，照顧孩子，到頭來連一句好話都沒落下，我不想重蹈覆轍。

半年前，我認識了男友陳浩，他比我大兩歲，在縣城電力局工作，是正式編制，在我們這算是“金飯碗”。

他長得不差，說話也很體面，追我的時候挺上心，節日送禮，周末接送，朋友圈里常曬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我們交往了不到四個月，他就主動提了結婚。

我當時心里猶豫過，但想想年紀也不小了，周圍人都催得緊，爸媽也挺滿意他，說他工作穩定，人也看著本分，叫我別錯過這個機會。

我萬萬沒想到，真正的考驗，竟然在他提出婚事后才開始一點點浮現。

02

最初的苗頭，是在一次他帶我去他家吃飯。

他家在鎮上，農村自建房，陳浩的父親早年去世，只剩下他媽媽一個人。

那頓飯他媽媽沒怎么說話，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倒是飯桌上一直在夸他“懂事”“有出息”，還說以后結了婚，要多擔待他這個媽媽。

飯后我跟陳浩說：“你媽好像不太喜歡我。”

他擺擺手：“我媽就是那樣的性格，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挺認你的。”

我信了。

直到一個月前，他突然跟我說：“媛，我媽前幾天中風了，現在半身不遂，醫生說恢復期可能很長。”

我當時震驚，問他：“那你現在怎么辦？她一個人在家？”

他說：“我最近請了假，在家照顧她。但等我們結婚了，就可以把她接到你家來一起住，你白天要上班，晚上可以換著我來照顧，我媽年紀大了，伺候她也是應該的。”

我愣在原地，沒接話。他居然說得那么自然，好像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試探著問他：“你是說，婚后我們要一起照顧你媽？她現在癱瘓了，是完全不能自理的那種？”

他說：“是啊……她現在吃飯、上廁所都得人幫著。你放心，我會分擔的，不會讓你一個人累著。”

我心里一陣發涼。 他口口聲聲說“我們一起”，可我知道，“一起”在婚姻里，往往意味著“你為主，我偶爾搭把手”。

我想了三天三夜，最終鼓起勇氣跟他攤牌：“陳浩，我仔細想過了，我做不到。我不是不孝順，但我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心理準備，去照顧一個癱瘓的老人。我們還是算了吧，這婚我不結了。”

陳浩當時臉色一下就變了，聲音拔高：“你說什么？你是認真的嗎？我媽才剛中風，你就說不結了？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我苦笑：“那你以前怎么不說你媽身體不好？你追我的時候只說你家人不管你，只有你媽媽一個人。我從來沒說過我愿意婚后照顧一個癱瘓的老人吧？我也有工作、有生活，我不是你家的保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冷冷地說了一句，讓我至今難忘：“ 你要是不伺候她，那你覺得誰該伺候她？你是我媳婦，不是你伺候難道是我小姑子？她嫁出去的，根本不管家里的事！ ”

我聽到這句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我反問他：“那你自己呢？你不是她兒子嗎？”

他說：“我是她兒子，我當然會照顧她，但男人終歸是要工作賺錢的，家里的事自然是女人來操持。”

我那瞬間徹底明白，他從來沒想過要跟我平等分擔這段關系，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功能型妻子”——能賺錢、能生孩子、還能伺候癱瘓婆婆。

我堅決地說：“那這樣吧，彩禮我退你，婚事就此作罷。”

他愣了一下，急了：“你退什么彩禮？你知道我媽為了湊這八萬塊彩禮，把她唯一的一塊地都賣了？現在你說退就退？你有沒有良心？”

我沒回答，只是安靜地把銀行卡轉了八萬塊給他。

那一刻，我不是不難過，但更多的是解脫。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幾天后他竟然帶著他媽媽一起來了我家。

他媽媽坐在輪椅上，看著我爸媽說：“你們家姑娘，我還沒進門呢，就把我當累贅撇下不管，這種姑娘，你們不覺得丟人嗎？”

陳浩站在旁邊，半點悔意都沒有：“她說退彩禮就退彩禮？我們家不缺錢，但丟不起這人！現在她要退婚，行，把她做的事說清楚，看看誰對誰錯！”

我爸是老實人，當場氣得臉都青了，我媽心疼我，沖著陳浩吼：“你媽癱瘓了，你怎么不自己照顧？你找媳婦是找搭伙過日子的，還是找個免費護工？你要娶媳婦就自己好好過，別想拿我姑娘當工具使喚！”

場面一度失控，我拉著爸媽回屋，陳浩和他媽還在外頭大聲嚷嚷。

那之后，他還在朋友圈發了一堆指桑罵槐的文字，說什么“有些人看不得別人家有難，只想躲得遠遠的”“婚姻不是享福，是共患難”之類的。

我沒有回應，也沒有拉黑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確認自己做的決定沒有錯。

03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我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人生，繼續上班、看書、偶爾和朋友們出去走走。爸媽開始時也有點擔心，說我年紀不小了，再挑挑揀揀就沒人要了。但我告訴他們：“ 我寧愿單著，也不愿意在婚姻里當個伺候人的工具。 ”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準婆婆沒中風，我是不是就真的進了那個家？是不是就會在三十出頭的年紀，開始端屎端尿，整夜失眠，失去自由和尊嚴？

幸好，我沒有。

愛情講的是感情，婚姻則是責任、生活與現實的結合。 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為你考慮，而不是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只為了給他家減輕負擔。

如果“你不伺候誰伺候”是婚姻的起點，那這樣的婚姻，我寧愿不要。

未來的路，還很長。我還在等那個愿意和我并肩前行的人，而不是讓我一個人扛起整個家的男人。

結不結婚，從來不是女人的最終歸宿，自我清醒、精神獨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