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我拖著酸痛的腿爬上出租屋的樓梯。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又熟悉的短信：“小薇（化名），生日快樂。如果累了，隨時回家。”

我盯著那串早已被我刪除卻刻在骨子里的手機號碼，眼淚像雨滴般砸在了發燙的手機屏上。

五年前的今天，我也是這樣蜷縮在沙發上哭，但那時候流的，卻是憤怒的眼淚。

01

我和陳默（化名）結婚的第七年，不知道為什么，我看他的眼神里開始長出了刺。

結婚這么多年，他依然每天六點起床熬小米粥，下班準時出現在菜市場挑最新鮮的排骨。

可當我刷到大學室友在巴黎鐵塔下的定位，突然覺得廚房里那個系著碎花圍裙的男人讓我太過失望了。

“你就甘心當一輩子小會計？”有一天我終于爆發了，把閨蜜丈夫新買的保時捷照片甩給他看。

他擦掉濺到鏡片上的水珠，溫聲地說：“下周發獎金，帶你去吃海鮮自助好不好？”

那頓人均399的自助餐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著對面這個為我認真剝蝦的男人，他T恤領口洗得發白，鬢角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了白發。

但我沒有為此而感動，因為鄰桌情侶腕表折射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那款表是我們三個月的生活費才能買得起。

02

就這樣，我親手撕碎了我們所擁有的歲月靜好。

我記得，離婚那天暴雨傾盆。陳默抱著三歲的女兒站在民政局門口，雨傘全部傾向孩子那邊。

“真要走到這步嗎？”他睫毛上掛著水珠，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我攥緊新辦的離婚證，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出租車。

那時的我多篤定啊。果斷辭掉服裝廠質檢員的工作，花半個月工資買了套職業裝。可是，簡歷上“33歲”的數字像塊發霉的面包，在招聘網站石沉大海。

最后的情形卻是，我穿著高跟鞋在火鍋店端了三個月盤子，磨破的后腳跟比心還疼。

相親市場對我來說更是當頭棒喝。

一個私企老板經朋友介紹后直言要找“25歲以下的年輕女孩”，同事介紹的一位律師男生，聽到我離過婚并有一個女兒時，笑著岔開了話題。

某個深秋的夜晚，我裹著起球的舊毛衣路過一家婚紗店，櫥窗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比模特更像個笑話。

03

離婚后的第五年，我收到了那條遲到了五年的短信。

那天是我離婚后的第五個生日，那時的我正在川菜館后廚洗堆積成山的碗碟。油污滲進美甲掉光的指甲縫，38℃高溫里，水依然是冷的，不知道為何，前夫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耳邊回響著：“你生理期快到了，別碰冷水。”

唉，我在想什么呢，都離婚五年了，當初是自己選擇的，就要自己承擔后果，不是嗎？

一天的忙碌結束了，晚上十點我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出租屋，剛上樓梯時，我的手機在兜里震動了一下。

解鎖的瞬間，2000多個孤獨的日夜轟然坍塌了，陳默的短信安靜地躺在收件箱里，就像他這些年無聲的守望。

“小薇，生日快樂。如果累了，隨時回家。”

看著這條短信，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像雨滴般打在了手機屏幕上。

原來，這五年里，女兒書柜最上層一直藏著我的相冊；原來他手機天氣預報始終保留著我的城市；原來每次女兒問“媽媽什么時候回家”，他都會笑著說“等媽媽找到星星就回來”。

04

有外任性漂泊了五年，孤獨了五年，我才真正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婚姻生活中的奢侈品，沒有任何事物能比擬。

現在，我們的早餐桌上，小米粥依然冒著熱氣。女兒會偷偷把蛋黃塞進我碗里，和她爸爸當年如出一轍。

陳默還是那個會蹲在地上給我和女兒系鞋帶的人，但此刻他手腕上跳動的青筋讓我感動不已，因為這是一雙為我和女兒撐起整個世界的男人的手。

上周收拾舊物，翻出離婚前夜他寫的一封信，信里有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你想要轟轟烈烈的人生，但煙火看久了會灼傷眼睛。如果你哪天想看細水長流了，家里永遠留著你的碗筷。”

如今再聽到閨蜜和我炫耀丈夫送的名牌包，我會笑著和她展示陳默手作的木制首飾盒。

那些年我拼命追逐的“更好”，早就在他每天溫在灶臺上的蜂蜜水里，在女兒作業本上工整的家長簽名里，在深夜為我留的那盞小夜燈里。

05

婚姻不是童話，是兩雙共同浸在生活冷水里的手。有人總嫌棄水溫不夠滾燙，卻忘了最珍貴的溫暖，恰恰是有人始終握著你的手不曾放開。

當我們在欲望的迷宮里橫沖直撞時，那個默默修補著圍墻的人，才是愛情最原始的模樣。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有短處和長處，兩人既然結為了夫妻，就應學會坦然接納對方的一切，包括自己看不習慣的東西。

另外，我們還要清楚，所有的婚姻在激情過后都會日漸歸于平靜，平淡的生活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所以，對于婚姻我們要去主動適應它的平和，平淡并不意味著不愛，真情一般都隱藏在平淡生活的細節中，我們應細細去體會。

最后要說的是，婚姻中，我們每個人都要有基本的自知之明，你是什么樣的人，就適合什么樣的婚姻。

切記不要昏了頭腦，沖動之下舍棄身邊最愛的人去追尋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那樣做傷人又不利己，真的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