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張桂芳,今年52歲,初中學歷,婚姻狀況是已婚,丈夫叫趙建國,我們生活在一個小縣城里。
年輕的時候我在一家棉紡廠上班,后來廠子倒閉了,我就做點小買賣貼補家用,賣點水果、小百貨,雖然不富裕,但好歹也能糊口。
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也不那么利索了,生意也不做了,靠著丈夫在單位退休后的那點養老金過日子。
我和趙建國結婚三十年了,育有一子一女,女兒趙悅嫁去了隔壁鎮上,日子過得還算穩定,兒子趙磊沒什么出息,三十多歲了還啃老,在家待業。
我們一家四口原本住在小縣城里的老房子里,雖不新,但好歹是我們一磚一瓦攢下的家。
直到兩個月前,趙建國突然跟我說:“我侄子考上大學了,咱們趕緊賣房走人。”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當時愣在那里,甚至以為他是開玩笑。可他一臉認真,說得斬釘截鐵,仿佛我們欠了他侄子什么似的。
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些年我在這個家里付出的所有,可能都只是個笑話……
02
趙建國一直是個重親情的人,這本是他的優點,可他這份“親情”,卻永遠只傾注在他那邊的親人身上。
他有一個弟弟,趙建軍,家住農村,一輩子種地,家境困難。趙建軍有一兒子,叫趙宇,比我們家趙磊小三歲。趙宇從小成績不錯,趙建國便常掛在嘴邊,說“這孩子有出息,將來肯定能走出去”。
我沒在意,覺得支持侄子讀書也沒什么不對,畢竟是一家人。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所謂的“支持”,竟然是要我們這個小家為趙宇付出一切,甚至包括我們僅有的一套房。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去年年底,那時趙宇高三,面臨高考。趙建軍家負擔重,供不起孩子補課,便向趙建國借錢。趙建國也沒跟我商量,直接拿了兩萬元出去,說是“親兄弟,不能看著他家孩子掉隊”。
我當時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忍了。畢竟趙宇確實是個好苗子。
高考后,趙宇不負眾望,考上了省重點大學。那天趙建國喜上眉梢,拿著錄取通知書樂得合不攏嘴,仿佛不是他侄子,是他兒子考上了一樣。
我也替趙宇高興,畢竟農村孩子能考上重點大學不容易。可沒想到,高興沒幾天,趙建國就找我談了一件“正事”。
“咱們把房賣了,搬去鄉下住一陣。”他說這話時輕描淡寫,“趙宇要上大學,建軍家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我們不能眼看著他上不了學。咱們房子值點錢,賣了還能換個便宜點的住處,正好也給磊子點壓力。”
我聽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瘋了?!我們住哪兒?兒子還沒工作呢,咱們年紀也大了,賣了房你讓我們去哪兒?”
“住我媽那兒,老兩口房子大,空著也是空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媽那房子漏風漏雨的,連衛生間都在院子里,你讓我這個年紀的人去那兒住?”
趙建國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抽煙,眼角的褶子里滿是倔強。他這個人,一旦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跟他吵了一架,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不賣也得賣,這是我家的事。”
我家的事?我忽然意識到,哪怕結婚三十年,在他心里,我永遠是“外人”。
接下來的日子,我拒絕賣房,他便開始冷戰,飯也不做,話也不說。兒子趙磊對此毫不關心,整天窩在屋里打游戲,連個“媽你辛苦了”都沒說過。
我有點撐不住了,便偷偷跑去找女兒趙悅訴苦。
趙悅聽完直皺眉:“媽,你別委屈自己。那房子是你和爸辛辛苦苦攢下的,憑什么要為了他們家賣掉?”
我紅著眼眶點頭,可心里卻一陣陣發涼:這個家,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陌生了?
幾個星期后,趙建國又變本加厲。他跑去找中介掛牌賣房,還私下找人來估價。我氣得差點暈過去,一紙房產證被他偷偷拿走,只等我簽字。
我實在忍無可忍,去法院咨詢了房產歸屬問題。律師告訴我,房子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任何一方都不能單方面交易。
我回家后把這句話一字一句地念給他聽,他臉一拉:“你還真跟我打官司啊?”
“不是打官司,是你逼我的。”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你太自私了。”
自私?我含辛茹苦養家三十年,省吃儉用供孩子,照顧公婆,現在為了不賣房,我成了自私的人?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耳邊是墻角老鼠的吱吱聲,窗外的風吹得玻璃響。趙建國睡得很沉,我卻輾轉反側。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趙建軍家蓋房,趙建國拿出我們全部積蓄;趙宇上高中,他又去借高利貸幫忙交學費;而我呢?我娘家人從不敢開口借錢,一次都沒有。
我理解幫親情,但親情也該有個邊界。我們不是趙建軍的提款機,我們也有兒子,也有未來。
第二天,我把房產證藏了起來,并下定決心:這房子,誰也別想動。
趙建國發現后,把廚房的碗摔了個稀巴爛,怒吼:“你別逼我!”
我沒有回嘴,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個我共同生活了三十年的人,我已經不認識了。
03
現在兩個月過去了,房子還沒賣,趙建國變得沉默寡言,和我幾乎不說話。趙磊依舊游手好閑,趙悅偶爾來看看我,勸我想開些。
我沒有再提離婚,但心里已經悄然生出一堵墻。婚姻不是一場博弈,卻也不能是單方面的犧牲。
有人說,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可如果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愛又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許我們還會在這座老房子里繼續過日子,也許有一天,這個家會徹底散了。但至少現在,我守住了這間屬于自己的屋檐,也守住了那一點點做人的底線。
這房子是磚瓦砌成的,卻也是我三十年心血的安身之所。
至于趙宇,我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山村,改變命運。而我們這些被“犧牲”的人,也該有權利,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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