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的是個兒子,八個月,挺健康的。”
產檢回來,林雨柔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捧著B超單笑了好久。
她想著回去做個紅燒排骨給李成吃,再燉個湯,丈夫最近總說工作太累,晚上吃點好補補。雖然自己挺著個大肚子,腰酸腿脹的,可一想到這是他們盼了三年的孩子,心里就甜得不行。
可她萬萬沒想到,醫生叫她回來復查,查的是一張讓她人生徹底天翻地覆的報告。
宮頸癌,中晚期。
“再晚一點,孩子出生了你都不一定活得過滿月。”
醫生皺著眉說話的時候,林雨柔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像掉進冰窖。
她還沒來得及哭,就被推進了專家會診室,醫生冷靜地分析:“如果想保大人,必須盡快引產切除癌變部分;但如果保孩子,意味著要延遲治療,可能連人帶命都保不住。”
她機械地點了點頭,然后說了句:“我得先問問我老公。”
那天晚上,林雨柔眼眶紅紅地跟李成說了情況,她原本以為,這男人會握著她的手說,“你重要,孩子可以再要。”
可李成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說了句:“讓我考慮一下。”
那天夜里,他沒回來,也沒接電話。
第二天一早,林雨柔一個人坐車去醫院復診,醫生看著她嘆氣:“你得快點做決定,拖一天你身體就更危險。”
她點點頭,說:“等我老公過來,他答應今天來。”
等了一上午,李成終于到了,穿得整整齊齊,還噴了香水。林雨柔坐在診室外的椅子上,一眼就聞出來了,那香水味,不是他平時用的,是女人香水的味道。
她沒說話,只是拉他進去聽醫生講解。講到關鍵點時,醫生又問了一遍:“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李成站起來,手插著口袋,神情冷得嚇人:“兩個都不要。”
林雨柔一愣,醫生也愣住了:“你說什么?”
“她得癌了,就算保住人以后也活不久;孩子也八個月早產,說不定身體有問題。”李成聳聳肩,“我不想賭,干脆都不要,干凈利落。”
那一刻,林雨柔突然覺得身子發冷,一股從腳底爬到心口的寒意把她整個裹住。
“李成,”她嗓子都啞了,“你說的是人話嗎?我懷的是你兒子,我是你老婆啊。”
“老婆?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李成忽然聲音大了起來,“胖成豬樣,頭發也不洗,臉上全是斑,我看了都煩。孩子要是早產身體不好,將來也是拖累,你現在還能工作掙錢嗎?我一個人要養你們兩個殘廢?”
醫生皺著眉頭想勸,林雨柔擺了擺手:“謝謝您,我想自己靜一靜。”
李成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還甩了一句:“你要是真想生,就自己決定,別怪我不提醒你。”
林雨柔那一刻才明白,這三年的婚姻,其實早就是她一個人的堅持。李成根本沒打算陪她走下去。
她躺在病床上,枕頭上濕了一大片。護士偷偷告訴她,李成其實外面早有女人,懷孕這段時間更是連家都不怎么回。
“姑娘,別傻了,人不值。”
她點點頭,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幾天后,她做了決定——不引產,也不放棄治療。
她在醫生的協助下,調整了用藥方案,盡可能保住孩子的同時,配合治療。醫生也說,雖然風險大,但不是完全沒希望。
她開始每天一邊接受治療,一邊跟肚子里的孩子說話:“寶寶,媽媽也怕,但我們不能放棄,好不好?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會護著你。”
她不再等李成的電話,反而開始聯系律師。
“我要離婚,財產我不要,凈身出戶。”她平靜地說,“但孩子出生后,他必須承擔撫養義務。”
孩子出生那天是個陰天,手術室里,她拼了命才把兒子生下來,醫生抱出來時說:“男孩,五斤八兩,很健康。”
她笑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那天李成沒出現,護士問要不要通知家屬簽字,她只說:“不用,他不是我家屬了。”
后來,她的治療方案調整得當,身體慢慢恢復。雖然醫生說以后可能不能再懷孕,但她抱著孩子的那一刻,覺得值了。
她搬回娘家,爸媽沒多問,只是默默給她收拾房間,照顧她坐月子。
李成后來來找過一次,看見孩子,竟然說:“長得挺像我嘛,要不我們復婚?”
林雨柔抱著孩子,平靜地看著他:“你說過,兩個都不要。你現在后悔了,可我不后悔我選擇了孩子,也不后悔,離開了你。”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人生路再苦,只要心里有光,就走得下去。
她每天推著嬰兒車去公園,看著孩子咯咯笑,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臉上,她就知道,這一生,雖有傷痕,但也有希望。
就像她常對兒子說的那句——
“媽媽當年選擇了你,是我這輩子最驕傲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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