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哭著給我打電話,說房東催租,工資又被拖了,銀行卡里只剩兩百塊,連泡面都快吃不起了。我聽得心一軟,二話不說就把銀行卡號發了過去。五千塊,不多不少,是我那個月剛好存下來準備還房貸的。
她叫小雪,我最好的閨蜜,從高中穿一條褲子到大學一起擠六人宿舍,再到一起租房找工作,那些年我們就像一對沒血緣的親姐妹。五千塊,換誰我也得想一想,但她不一樣,我根本沒猶豫。
她當時一個勁地說“我一定盡快還你”、“下個月工資一發我就給你打過來”,我也沒多想,就當是幫個朋友渡過難關。
可這“一定”一等就是三年。
前幾個月她換了新手機,頭像從素顏自拍換成了紅唇大波浪,朋友圈也開始頻繁更新,高跟鞋、火鍋、健身照、精致下午茶,還有一只奶油色的小狗,叫“拿鐵”,是只柴犬,價值上萬。我一邊刷一邊咂舌,心說這日子也太滋潤了吧。
我試探著在她朋友圈下留言:“喲,生活太精致啦,不愧是欠我五千的人。”她沒回。
后來我發微信問她什么時候方便把錢轉我,她說“最近資金緊張,等過段時間”,我沒吭聲,心里已經涼了一半。
直到某天,她給我發來一張婚禮請柬,電子版的,圖案是她和男方在海邊牽手,笑得一臉甜蜜。備注寫著:4月5日,歡迎來喝喜酒。
我看著這張請柬半天沒說話,五千塊她三年沒還,現在卻辦得起婚禮?據說場地在市中心的某五星級酒店,婚紗是定制款,男方還送了她一輛白色MINI cooper。
我猶豫了一晚上,最后決定:參加,但不隨禮。
婚禮那天,我穿了件素凈的連衣裙,提了個舊款小包,沒化妝,也沒買禮金卡。我站在人群里,看她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步走上紅毯,背景音樂響起時,她對著全場笑得眼睛彎彎的,像從來沒有負債似的。
我們沒有單獨說太多話,她對每一位賓客都笑臉迎人,除了簡單說一句“謝謝你來啦”,就沒有下文了。我坐在角落,吃完飯就悄悄走了。
當晚我回到家,還在脫高跟鞋,手機“叮”地響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是她發的,只有一句話:“你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問她什么意思。
她回得飛快:“你來參加婚禮卻不隨禮,你知道別人怎么說嗎?說我請不起人,還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都不給我面子。”
我氣得手都發抖,回了一句:“你怎么還有臉說這個?我借你五千塊三年了,你還過嗎?”
她卻回我:“你怎么這么斤斤計較?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互相體諒嗎?我結婚了你不高興就直說,別用這個事當借口。”
那一刻我真是哭笑不得,我好像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
我翻出之前轉賬記錄截圖給她發過去,還把她說“下個月一定還”的聊天記錄翻了出來。
她看了一會兒,發來一段語音,語氣硬邦邦的:“我那時候確實困難,我也沒忘這事,但你這么咄咄逼人,咱們這關系也到頭了。”
我聽完,腦子里嗡嗡的。
我不是怕她不還錢了,我是怕這段十幾年的友情就這樣完了。我愿意等,愿意她哪怕一年還我一千,我都能慢慢等。可她根本不打算還,更別說一句道歉。
那晚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小區的燈火,突然覺得特別陌生。曾經那個跟我擠公交、吃泡面、一起抱怨老板的小雪,好像早就不見了。
第二天我把她微信刪了,也刪了她的手機號。朋友圈靜了許多,我也突然輕松了。
三年,不長不短,我虧了五千,但看清了一個人。
這件事我沒和別人說過,直到有一天在公司茶水間,有個同事說她閨蜜結婚不隨禮,兩人鬧翻了,我突然插了一句:“她是不是欠你錢?”
那姑娘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這事不稀奇。人心啊,最經不起考驗的,不是利益,是時間。”
后來我再也不隨便借錢給朋友,也不輕易把誰當家人。不是我變得現實了,而是我終于明白:真正的感情,不怕你缺錢,只怕你把“虧欠”當成理所當然。
閨蜜?有過。但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干凈、清醒、不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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