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有十萬大軍,這當然是演義小說的描述,在正史中,宋江以三十六人橫行齊魏,官軍數萬,無敢抗者,說明那三十六人是頭領,而不是梁山只有三十六個嘍啰——如果只有數十人,武功再高,也不能打得數萬官軍望風而逃。
宋江起河朔,轉略十郡,還能搶奪“巨舟十余”用來裝載戰利品,說明梁山軍規模不小,他們被海州知府以一千敢死隊擊敗并“擒其副賊”,又說明其規模也不是超級大,起碼跟江南方臘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宋江招安之后以“裨將”身份在童貫、劉光世、王渙等人分級領導下參加征方臘之戰,說明他在宋軍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正史中的宋江就是個曇花一現的人物,征方臘之后就完全消失,還不如“宋江之黨”鬧的動靜大——史斌就是史進的歷史原型,他在四川還當了幾天皇帝呢。
史斌稱帝、李逵以密州樂將節級身份叛宋降金、善用大刀的濟南驍將關勝被漢奸劉豫殺害,這些事情在史料中均有記載,于是我們就可以根據《水滸傳》的描述,來看看梁山最有名的馬軍五虎將八驃騎和步軍十頭領,以他們統領的人馬數量,來對應近代軍銜——林沖或許能算騎兵少將旅長,而魯智深則可能是步兵少將師長。
看了這句話,可能有讀者會感到奇怪:為什么步兵師長是少將,騎兵旅長也是少將?
這個問題比較好回答:咱們對應的是近代軍銜而不是現代軍銜——近代有的團長都可能授銜少將,中將師長也不少,現代師長未必就比旅長帶的兵多,而一般的師長和旅長,基本都是大校。
在古代,騎兵的地位一直比步兵高,那是因為騎兵是個十分燒錢的兵種,養一個騎兵的花費,至少能養十個步兵,高俅為雙鞭呼延灼打造了三千鐵甲連環馬,那可是動用了戰略儲備的。
梁山有多少人馬,其中有多少騎兵,都是有據可查的。
負責聯絡招安的燕青向太尉宿元景匯報:“宋江等滿眼只望太尉來招安。若得恩相早晚于天子前題奏此事,則梁山泊十萬人之眾,皆感大恩!”
宋江帶著梁山軍去征討遼國,遼國的“招安使臣”歐陽侍郎勸宋江叛宋投遼,也是這樣說的:“今將軍統十萬精兵,赤心歸順(宋朝),止得先鋒之職,又無升受品爵……非來誘說將軍,此是國主久聞將軍盛德,特遣歐某前來,預請將軍眾將,同意協心,輔助本國。
”
歐陽侍郎可能也是一個叛國投敵者,他說宋江有十萬精兵,應該是有依據的——朝廷是沒有給宋江任何兵源補給的,所以沖在前方當先鋒炮灰的,肯定就是宋江從梁山帶下來的人馬。
十萬精兵,除了少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水軍,以梁山多次繳獲和采購的戰馬數量,梁山應該有一萬騎兵就不錯了,這一萬騎兵,也就是能分成五個騎兵旅,每個騎兵旅下設兩個騎兵團,八驃騎也就是騎兵團上校團長。
梁山馬軍五虎將是少將騎兵旅長,八驃騎是上校騎兵團長,還有一些騎兵作為宋江的直屬護衛隊,歸小溫侯呂方和賽仁貴郭盛統領,因為是屬于宋江警衛部隊,所以呂方郭勝也能算上校級別。
去掉一萬騎兵和一萬水軍及后勤人員,還有八萬步兵,那就是梁山主力,分到步軍十頭領麾下,每支部隊應該有八千到九千人,這就是一個師的規模,魯智深、武松、李逵等人外出征戰都有本部人馬,在梁山防守時期也有自己的營寨,也就是宋江安排的馬步軍六關八寨。
十萬人馬,按照近代軍隊建制,勉強夠一個兵團的規模,而近代的兵團也是有大有小的:大的兵團有十多萬人,小的兵團可能只有三五萬人,這還得是在兵團司令和軍長師長不吃空餉的情況下。
宋希濂的十四兵團有十四萬人,黃維的第十二兵團有十二三萬人,劉汝明的第八兵團只有兩個軍六個師,可能連五萬人都沒有,孫元良的第十六兵團只有兩個軍四個師,能有三萬人就不錯了,邱清泉的第二兵團齊裝滿員,足有六個軍十六個師外加一個獨立旅和一個騎兵旅。
邱清泉的一個兵團,即使只拿長槍短刀,也能憑數量優勢將宋江打跪下。
梁山軍外出作戰,基本會分為宋江兵團和盧俊義兵團,每個兵團頂多也就四五萬人,基本跟劉汝明和孫元良的兵力差不多,所以即使是按近代軍隊建制和軍銜制度,宋江盧俊義也就是個中將兵團司令級別,要想跟朝廷抗衡,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們不要以為宋朝的“八十萬禁軍”是小說編造出來的,事實上北宋確有八十萬禁軍,有時候禁軍數量還超過八十萬,比如《宋史·卷一百八十七·志第一百四十·兵一(禁軍上)》就明確記載:“慶歷之籍總一百二十五萬九千,而禁軍馬步八十二萬六千。”
北宋仁宗趙禎慶歷年間,全國共有一百二十五萬九千兵力,禁軍就有八十二萬六千,這就是趙匡胤定下的“強干弱枝”規矩。
禁軍裝備精良,但卻很少參加征戰,我們看到征討梁山的時候,呼延灼帶領的是汝寧郡兵馬和陳州團練兵、潁州團練兵,也就是廂軍和鄉兵,童貫高俅帶領的八都監和十節度使,也都是廂軍,真正的禁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動,高俅屢戰屢敗,朝廷才出了一點血:“龍猛、虎翼、捧日、忠義四營內,各選精兵五百,共計二千,跟隨兩個上將,去助高太尉殺賊。這兩員將軍是誰?一個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官帶左義衛親軍指揮使,護駕將軍丘岳;一個是八十萬禁軍副教頭,官帶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周昂。”
丘岳和周昂所謂的“上將”并不是軍銜,而是他們在禁軍的地位比較高,也就是“殿前九帥(殿前司和侍衛親軍馬軍、侍衛親軍步軍各有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都虞侯一人,共計九人,都可稱‘殿帥’)”手下的高級軍官而已。
有人說林沖在禁軍的時候就是個外聘武術教練,那是沒看到《宋史》關于教頭的記載,事實上宋朝禁軍的教頭并不多,只有定額三百個,都是從中下級軍官中嚴格選拔上來的:“凡禁軍教頭二百七十,都教頭三十。諸軍事藝生疏精熟不同,非獨見將官訓練優劣,實亦系教頭能否。樞密院請委逐路提舉訓練官妙選精熟教頭,二年一替,若能訓練精熟,然后推賞。”
林沖寧肯被高俅父子欺負,也不肯棄官出逃,就是因為教頭這個職務上升空間很大,如果能像他的同行丘岳周昂一樣有機會帶兵出征,也是有機會晉升都虞侯或副都指揮使的,那時候林教頭就變成林殿帥了。
禁軍將領外放到廂軍,那可是“見官大三級”,所以說汝寧郡都統制呼延灼的軍銜一定比八十萬禁軍教頭(操刀鬼曹正說師父林沖是都教頭)軍銜高,可能也是不準確的。
咱們今天按照可能統兵的數量來給梁山馬軍五虎將八驃騎和步軍十頭領對應近代軍銜,可能參考資料不同,讀者諸君也會有不同評法,也有人說宋江盧俊義是上將,五虎將是中將,八驃騎和步軍十頭領都可評少將,筆者也不能說這樣評不對,最后只好有請讀者諸君發表高見:在您看來,如果梁山真有十萬大軍,夠組建一個或兩個兵團,那么宋江盧俊義和林沖魯智深,應該按近代標準,分別授予什么軍銜?在加入梁山軍之前,哪位好漢在朝廷里的軍職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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