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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傳媒學院 王怡璇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去。”
這是嚴蕊的《卜算子 不是愛風塵》。上闋吐露了風塵女子的無奈與苦衷,下闕展現了對樸素美好生活的向往。
1913年,在安徽蕪湖的一個怡紅院里,一個17歲的女孩兒正在給一位大人獻唱。琵琶輕挑、朱唇輕啟,她唱的正是這一首《卜算子》。
這首《卜算子》,改寫了這個青樓女子的命運,讓她得以逃離煙花巷,走上藝術之路。
從蕪湖到上海,再到法國、意大利,她潛心作畫40年,終成為舉世聞名的畫家。
她就是一代畫魂潘玉良。
她是第一個被盧浮宮收藏畫作的中國人,也是上個世紀最好的中國藝術家之一。
風塵困厄 墨蘭初綻
1895年,潘玉良出生于江蘇揚州,那時的她還叫陳秀青,父母在揚州經營一家編織氈帽的小作坊,雖然談不上富足,但也能混個衣食無憂。
可在她出生那年,家庭遭遇了一場變故,也因此給潘玉良帶來了一輩子都難以磨滅的痛苦記憶。
童年隨舅離家去,異地無親落教坊。
客理喪心娘母舅,永生永世最難忘。
天涯流浪琵琶抱,檀板青樓笑夜長。
絲竹呢喃千層淚,聲歌婉轉九回腸。
望得有心憐不幸,能來伯樂救歡場。
欣逢關督潘仁者,仗義相援可從良。
——《非凡鳥》片段
這是盛成贈給潘玉良的詩詞,詩詞里的內容也正是潘玉良真實的人生經歷。
父親經商被騙,氣急攻心的父親最終撒手人寰,苦撐七年的母親在離世前將唯一放心不下的女兒托付給了弟弟。
但舅舅也并非良人。一日,舅舅說要帶她去城里買新衣服給她尋個好工作。潘玉良滿心歡喜跟舅舅上了船。
就是這艘船給她帶來了痛苦一生的記憶也給她的人生帶來了轉機。
原來,舅舅是個大煙鬼,為了應付吸大煙的錢,以二百大洋將潘玉良賣給了蕪湖怡春院。
由于身體沒長開,姿色又平庸,老鴇沒有讓潘玉良接客,而是把她當作粗笨丫頭使喚,煮飯、劈柴、給客人端茶倒水。
生性聰慧的潘玉良,不甘于現狀,在樂師的點撥下學習了曲藝。此時的潘玉良還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三年后,潘玉良迎來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潘贊化。
遇化破繭 畫筆為劍
潘贊化上任海關總督時,蕪湖商界大擺筵席為他接風洗塵,為討潘贊化歡心,商會主席特意請來潘玉良唱小曲: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去。”
這首詞寥寥數語卻讓潘贊化感受到了潘玉良的無奈和渴望自由的心聲,他沒想到,一個風塵女子,竟有如此才情。
于是,他花重金為潘玉良贖了身,又納她為妾,為她開啟了新的生活。
平日里,潘贊化不僅教她讀書習字,當他發現潘玉良有極好的繪畫天賦時,還送她去學了畫畫。
1918年,潘玉良終于成功考取了上海美術專科學校,開始了系統的美術學習。
學習繪畫的過程充滿了艱辛與挑戰。她不僅要克服基礎薄弱的難題,因為她的出身、她的外貌,她還要承受外界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
但她并未受流言蜚語影響,刻苦勤奮練習。最后,她以自己為模特創作的《裸女》進入了優秀畢業生行列。
可是,在那個民風并不開化的年代,女人衣衫不整就被認為有傷風化,更別說大膽前衛的人體畫了。
潘玉良的自畫像一經展出,在全社會都引起了轟動。
“這哪是香艷的肉體,分明是具戰軀!”報紙上的謾罵如潮水涌來。
一時間,譏諷和謾罵潮水般涌來,就連潘玉良的青樓出身,也被人翻了出來。
潘贊化曾送潘玉良一首贊美詩:
“原是冰肌潔白身,玲瓏心曲本天生。漫言埋沒無顏色,一出污泥便可人。”
潘玉良一生所追求的一直是獨立,成為更好的自己,飛向自己想去的地方,年少時的她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但現在她已經可以牢牢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潘贊化的支持和鼓勵下,潘玉良沒有被無盡的謾罵影響,而是毅然決然的赴法深造,用畫作來反擊世俗的偏見。
潘玉良畫作
巴黎淬煉 享譽國際
1921年赴法國里昂中法大學和昂國立美術專門學校學習。
1923年考取巴黎國立美術學院,與徐悲鴻同窗。兩年后,得羅馬國立美術學院繪畫系主任康馬蒂教授的賞識,成為該院的第一位中國女畫家。
她的畫作多以自己為模特創作自畫像,她的自畫像作品被認為是民國時期中國女性自我認知、情感表達、獨立自主、個性張揚的典范。
她身穿黑色旗袍創作了《黑衣自畫像》,成為其自畫像中最為經典的一幅。這里,她表達了對自己作為東方傳統女性的期許,即富有才華詩意、擁有貴族氣質、代表著東方審美情趣的女子。
在巴黎完成深造后,潘玉良的繪畫技法法已大為長進,在借鑒融合西方繪畫的同時,她更多地運用了中國傳統的線描技法,其畫作表現出了極大的感染力,她也成為了享譽國際的著名女畫家,也使其完成了自我價值的實現。
潘玉良自畫像
涅槃重生 終成傳奇
“遐路思難行,異域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身處繁華界,心涌故國情。何日飛故里,不作寄籬人。”
1977年潘玉良于巴黎病逝,這首詩是潘玉良生前寫給潘贊化的相思之詩,當時的潘玉良由于國內局勢被迫和潘贊化分離,她渴望早日回到親人和祖國身邊。
但縱觀潘玉良的一生,她從未真正做過“寄籬人”,從青樓雛妓到都督夫人,再到世界著名畫家,滿是坎坷崎嶇。
但潘玉良從未被困難打敗,用一生完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奪舍”!
她奪回了被典當的姓名,被踐踏的尊嚴,被否定的女性價值。
這個曾被稱為“中國最丑”的女子,最終讓世界看清:女性真正的漂亮,不在于符合誰的審美標準,而在于活成暴風雨中永不熄滅的火焰。正如她晚年所說:“我不是美人,但我的生命,就是最壯麗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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