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醫生見狀,連忙催促道:“裴先生,孟小姐已經疼暈過去了,晚動手術一秒就會增大留疤的可能性,您得快點決定。”
裴謹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是被逼到了絕境。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最終低聲說道:“桑年,我從小就教育你,做錯事是要有懲罰的。”
桑年聽到這句話,心頭狠狠一震,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碎裂開來。
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其實很想流淚,可竟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了。
大概是在章瑜學院,所有的淚都流干了吧。
她就這樣神色麻木地被推進了手術室,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手術室的門剛一關上,原本“疼暈過去”的孟微晴卻突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哪有一點被燒傷的樣子。
她笑意吟吟地看著醫生,聲音里帶著一絲陰冷:“開始動手吧,記住,不打麻藥,要把她的皮一點一點地割下來。”
醫生和護士們面面相覷,卻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幾個護士走上前,鉗制住桑年的手腳,將她死死固定在手術臺上。
桑年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躺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刀子劃在皮膚上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桑年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刀刃一寸一寸地割開她的皮膚,鮮血順著傷口流淌,染紅了手術臺。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床沿,指節泛白,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孟微晴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譏諷和得意。
她輕笑著說道:“桑年,你真是個怪物。都這樣了,還能一聲不吭。”
桑年沒有回應,只是咬緊牙關,忍受著每一刀帶來的劇痛。
刀子繼續在她的皮膚上游走,一塊又一塊的皮被割下來。
桑年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昏暗。
手術室里只剩下儀器冰冷的滴答聲,以及孟微晴得意的笑聲。
“等會丟出去,喂狗吃。”
桑年的意識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桑年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上包著一大片紗布,輕輕一碰就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儀器的滴答聲和護士偶爾的低語聲。
“裴總對孟小姐真是太好了,天天來陪她,還親自喂她吃飯。”
“是啊,聽說他們明天就要結婚了,真是郎才女貌。”
“那個桑年,聽說就是裴總以前養的那個小姑娘,寵得都上了天了,怎么現在對她不管不顧了?真是可憐。”
桑年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她默默地聽著,然后數著離開的日子。
第八章
出院那天,裴謹言來接她和孟微晴。
孟微晴挽著桑年的胳膊,假情假意地說道:“年年,明天就是我和你裴叔叔的婚禮了。雖然這次放火你的確任性,但我也不想再多計較了,以前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桑年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眼神空洞。
裴謹言皺了皺眉,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悅:“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桑年依舊沉默,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回應的力氣。
裴謹言沉著一股氣,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直到車子開到一半,酒店的人突然打來電話,語氣恭敬:“裴總,婚禮場地布置出了點問題,您能過來看看嗎?”
因為怕桑年在婚禮上動手腳,再發生上次推孟微晴入海的事,所以這次他和孟微晴的婚禮場地改在了酒店。
裴謹言皺了皺眉,調轉車頭朝酒店開去。
到了酒店,裴謹言下車后問工作人員:“什么問題?”
工作人員恭敬地說道:“裴總,您跟我來,我帶您去看看。”
裴謹言點了點頭,轉頭對孟微晴和桑年道:“你們先去房間休息,我處理完就過來。”
孟微晴笑著點頭,拉著桑年進了酒店房間。
房間里,孟微晴坐在沙發上,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
“桑年,我真佩服你,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還不走嗎?”
桑年:“我會走的。”
孟微晴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屑:“你會走?你以為我會信嗎?都這么久了,你要走早走了,還不離開,不就是還妄想謹言有可能會喜歡你媽,我告訴你,不可能!”
“謹言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他愛的人是我!你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個多余的累贅!”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話落,她拍拍手,房門打開,一大群乞丐沖了進來。
而孟微晴也突然將自己的衣服撕開一大段口子,撥亂頭發,拉開門大聲哭喊。
“救命啊!謹言,救命啊!”
裴謹言正好處理完了來這里找她們,聽到尖叫聲,立刻沖了進來。
孟微晴梨花帶雨的撲進他懷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謹言,桑年找了一群乞丐強我!她恨我,她想毀了我!”
裴謹言難以置信的看向桑年,怒火像是一團燃燒的烈焰,幾乎要將整個房間吞噬。
“桑年,你真是無藥可救!”
桑年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裴謹言根本不聽。
他冷冷地說道:“既然你那么喜歡被凌辱的感覺,那你就好好在這待一夜!”
說完,他抱起孟微晴,轉身離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桑年。
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渾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她的腦海中閃過章瑜學院那些年的痛苦記憶——
黑暗的禁閉室、冰冷的鞭子、那些男人猙獰的笑臉。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裴叔叔!救救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這里!”
桑年撲過去,想要抓住裴謹言的衣角,可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冷冷地甩開。
她跪在地上,瘋狂地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這里!裴叔叔,救救我……”
“我不能和這群男人單獨在一起,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她痛苦而絕望的嘶吼著,眼淚混合著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染紅了地板。
自從把她從章瑜學院接回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露出如此崩潰的神情。
裴謹言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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