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芳，今年53歲，初中文化，來自一個小縣城。

年輕時在縣城的一家棉紡廠上班，后來廠子倒閉了，我就做些零工維持生活。

前夫在我35歲那年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女兒相依為命。

那時女兒才10歲，我一邊打工一邊照顧她，日子苦，但我們母女感情特別深。

女兒后來爭氣，考上了外地的大學，又留在城里工作。

她很懂事，工作第一年就開始往家里寄錢。

我一直沒再婚，直到五年前，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伴趙國安。

他比我大兩歲，52歲那年剛退休，原來在本地一家國企工作，有退休金，人也老實。

我們都是喪偶，有個伴能說說話，我覺得挺好。他有個兒子，叫趙亮，比我女兒大兩歲，在外地打工，收入不高，還沒結婚。趙國安說兒子挺孝順的，只是沒什么存款，結婚還得慢慢攢。

我們結婚后就住在我原來的房子里，那是我和前夫早年買的，房子雖然舊，但在縣城里，地段不錯。

趙國安搬過來后，日子過得也算平靜。

他退休后喜歡在小區遛彎，種點花草，我偶爾還去做點家政活補貼家用。

我們沒有共同財產，婚前就說好了，誰的財產歸誰，各不干涉。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過下去，直到女兒準備結婚，我決定給她買房，趙國安的態度一下子變了。

02

女兒談了個男朋友，是城里人，家境一般，小伙子倒是挺勤快。

兩人打算結婚，男方家出了三十萬彩禮，女兒想在城里安個家，但兩人手里湊不出買房的錢。

我聽了心里不是滋味，想著這孩子這些年太苦了，從小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要出嫁了，我這個當媽的怎能不幫她一把？

我把自己和前夫留下的那套老房子賣了，加上我多年的積蓄，湊了首付給女兒在城里買了一套小兩居。房子寫的是她一個人的名字，我心里清楚，女兒是我這輩子最親的人了。

事情本來很順利，直到趙國安知道我賣了房給女兒買房后，臉色一下子變了。

“你這也太偏心了吧？你那房子也算你和我結婚前的財產，可咱們都過了五年了，怎么也得考慮一下我和亮亮吧？”

我聽他這么說，心里咯噔一下，忙說：“房子是我和前夫買的，賣房錢我也一直沒動過你一分錢。再說了，你退休金每月三四千，我們生活花銷也基本是AA制，怎么就成了偏心了？”

趙國安沒說話，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接著他開始冷嘲熱諷：“你女兒出嫁你送房，我兒子結婚你就一毛不拔，這公平嗎？你不考慮我兒子的感受？”

我有些委屈，“你兒子又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沒義務給他買房吧？我和你結婚時候，你就說各過各的，互不干涉子女。”

“話是這么說，可咱們都過了這么些年了，我也沒少對你女兒客氣，你不覺得該一家人就要有個家的樣子？”

趙國安的態度讓我很難受。這些年我對他不薄，做飯洗衣，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生病住院我也沒少操心。我女兒每次回來都對他很尊重，從不多事。他卻因為我給女兒買房，就翻了臉。

最讓我傷心的是，他竟然背著我跟趙亮說了這事。

那天我正做飯，趙亮突然來了，一進門就說：“林阿姨，聽說你給你女兒買房了？我爸這邊是不是就不管了？”

我愣了一下，說：“我只是把自己那套房子賣了幫女兒，你爸的退休金你也知道，日子緊緊巴巴的，我本來也沒指望你們出錢。”

趙亮冷笑了一聲：“你要真當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該這樣做。你就不怕以后我爸跟你過不下去了？”

我聽得心頭火起，這孩子怎么能這么說話？

“趙亮，我是尊重你爸，也想安穩過日子。但我不是你媽，你也不是我兒子，我對你有禮，是做人基本的禮數，可你別拿這當成我欠你的。”

趙亮摔門而去，趙國安那晚也沒回家。我等到深夜，給他打電話，他接了，卻只是說：“我想靜靜。”

之后的幾天我們幾乎沒說話，家里冷得像冰窖。我努力想緩和氣氛，做他愛吃的飯，跟他說話，可他依舊冷冰冰的。

終于有一天，他開口了：“我兒子年底要結婚了，房子沒著落，我希望你能幫一把。”

我苦笑了一聲：“我已經把所有積蓄都給了女兒，真沒多余的錢了。”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緩緩地說：“那你再把我們住的這套房子賣了吧？我可以搬回我那老屋，你租房住也行，反正你女兒都出嫁了。”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掉進了冰窟。我問他：“你真覺得我該為了你兒子，把自己最后的安身之處都賣了？”

他沒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是答案。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這幾年，我其實并不幸福。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個家，以為只要付出，總能換來理解。可現實是，有些人，你怎么對他好，他都覺得那是理所當然。

趙國安的改變讓我心寒。他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在涉及兒子的利益時，他的理智和溫情都成了負擔。

我開始思考：我真的還想和他過下去嗎？

03

最終我沒有賣房，也沒有再給趙亮一分錢。趙國安搬回了他那套老屋，說是想冷靜一段時間。

我們就這樣分居了。

我每天照舊去做家政，閑下來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陽臺曬太陽。日子雖然清冷，卻也少了許多爭吵。

我想，人生已經過了大半，余下的日子應該為自己活一次。

女兒來看我時，我笑著給她做了一桌菜。她看著我，眼里有些擔憂。

“媽，你還好吧？”

我點點頭：“挺好。媽現在終于明白，女人這一生，最該珍惜的是自己。”

至于趙國安，我們也許還會再見，也許不會。但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拿自己的安穩生活去換取別人的滿意。

有些愛，是需要距離的。

我不后悔給女兒買房，那是一位母親最后的心意。

未來的路，我會一個人慢慢走，走得踏實，走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