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風大浪大,一個銀發白裝的女人唱起《渡情》,蘇杭西子湖的柔情有了氣吞山河的磅礴氣勢,她就是61歲的港女,金像影后葉童,也是電視兒童不想則已,一想就跌入深情記憶里的官人許仙、郡主趙敏等等。
葉童絕對有底氣占女性競演舞臺陣容亮相的C位,九獲香港金像獎提名,三次獲獎,包攬最佳女主角,女配角。1982年,香港導演譚家明要拍一部《烈火青春》,想到了模特出身的葉童,當時的她高挑颯爽,穿上牛仔褲就讓人挪不開眼睛。葉童出身于一個破碎的重組家庭,在靠近廁所的地墊里睡了十年,她苦但不說苦。她來演番茄妹,主打一個干脆利落,主動向張國榮示愛。張國榮也沒有覺得尷尬,被冒犯,大加贊賞,用天才來形容這位剛出道的演員。這部電影讓葉童提名香港金像獎最佳新人。就如同電影名,一把火點燃就不要讓它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很快,葉童用下一部戲《標錯七日情》證明了自己的天才演技,出演出身底層的已婚少婦,她干了一件事,把剩飯的湯汁潑在睡衣上,斑駁的熟女細節呼之欲出。葉童拿下人生第一座金像獎影后。要知道當時的競爭對手是林青霞、鐘楚紅以及《垂簾聽政》的劉曉慶。這一潑就像在火里添上一把香油,我完全可以細數片名,《等待黎明》《跛豪》《笑傲江湖》《和平飯店》等等。港片的黃金時代里,有人記得岳靈珊,有人記得歌女阿曼,還有人記得某個阿嫂或者情人。倪匡曾經評價,葉童并不漂亮,但又怎么看都非常非常漂亮。她在,是男人堆里無法遮掩的亮色,犀利又熾熱。沒想到倪匡只說對了一半,她也可以是非常非常瀟灑,俊朗的男人。
女扮男裝除了東方教主林青霞,就只能是許大官人,讓整個華人圈心服口服。劇中,一個細節證明她演著演著,不但讓觀眾相信扮演許仙的是男子,連她自己都有了條件反射的生理動作。在許仙喝雄黃酒的戲里,葉童居然有喉結滾動的細節。據說為了演這個角色,葉童曾經自己花錢請京劇老師教戲曲里的男人體態,每天綁束胸帶12個小時。
回到真人秀舞臺,61歲的葉童為何讓人感覺如此松弛,精神狀態領先。恰恰是她回到了赤子狀態,就像孩童,生命形成了握手的閉環。61歲的她對刻板印象形成優雅的反擊,而這種優雅不是端著前輩資歷的架子,而是讓身心內外處于自然流動的狀態。有一幕讓我差點淚目,她給梁家輝打電話,居然帶著哭腔:我想找你聊聊呀!對方就像少年時期扛事的大哥說,除了我,你還可以找誰。
葉童很怕自己沒有準備好,表現成什么樣。敢于在鏡頭前流露脆弱,恰恰是一個人的生命在真實地呼吸。葉童,面對自己的脆弱,揮灑自己的情緒,亦歌亦舞。
當年燃燒的烈火,讓張國榮驚呼天才的少女,活到了61歲,這把火轉瞬演化成葉童身后的海浪,更遼闊,更豐富,更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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