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省廳會議室里,陳遠接過調(diào)令,心頭涌起一陣恍惚。
十二年前他離開龍泉縣,發(fā)誓要闖出一片天地;如今他以公安局長的身份歸來,命運總是充滿了諷刺意味。
"老陳,龍泉那地方不太平啊。"同事小趙在送別時壓低聲音,"上個局長在那待了不到半年就調(diào)走了,聽說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陳遠點點頭,沒有多言。龍泉縣作為他的故鄉(xiāng),那些流傳的故事他略有耳聞。
只是沒想到,如今要由他親自去面對。
收拾行裝時,他從抽屜深處找出一張發(fā)黃的照片,上面是他和姑姑在李記面館前的合影。
姑姑在他童年時照顧他多年,這次回鄉(xiāng),也該去看看她了。
三月的龍泉縣,春雨綿綿。陳遠踏上這片久違的土地,心情復(fù)雜得難以言表。車站外,一輛黑色轎車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陳局長,歡迎回家。"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馬強,縣政法委書記,也是陳遠的初中同桌。
"老馬,好久不見。"陳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那種熟悉的感覺瞬間回來了。
車子駛?cè)肟h城,陳遠望著窗外的景色,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城市變化很大,新建的高樓林立,但街角的老宅和彎曲的小巷依舊如記憶中一般。
"縣里準備了接風宴,縣委李書記、嚴副縣長都會參加。"馬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陳遠的目光落在路邊一家陳舊的面館上,招牌上"李記面館"幾個字已經(jīng)褪色,但仍清晰可辨。
"接風宴改日再說吧,我先去看看我姑姑。"陳遠的語氣堅定,不容推辭。
馬強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嘴角抽動了一下:"陳局,縣里的事,復(fù)雜得很。你剛來,有些事可能不太了解..."
"我會慢慢了解的。"陳遠打斷了他的話,"先停這吧,我走兩步就到了。"
下車前,馬強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陳局,歡迎回家,但也要小心啊。"
李記面館的門簾上繡著"一碗面,一份情"幾個字,陳遠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十五年了,這面館的模樣幾乎沒變,只是變得更加陳舊。
推門而入,店內(nèi)只有零星幾位客人。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正在柜臺后忙碌,聽到門鈴聲抬起頭,目光在看到陳遠的瞬間凝固了。
"小遠...真的是你嗎?"姑姑的聲音有些顫抖。
陳遠鼻頭一酸:"姑姑,我回來了。"
姑姑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他,眼里泛著淚光:"這么多年不見,都成大官了。"
陳遠笑了笑:"什么大官,就是回來工作而已。"
姑姑拉著他坐下,親自下廚給他煮了碗面,那熟悉的香味勾起了陳遠無數(shù)的童年回憶。
"最近生意怎么樣?"陳遠問道。
姑姑的表情微微一變,目光閃爍:"還行,就那樣吧。"
陳遠注意到了姑姑神情的變化:"姑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
姑姑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幾年,縣里有個黑虎幫,做些收保護費的勾當。每個店鋪都要交,不交就..."她沒有說下去。
陳遠的眼神變得銳利:"他們來找過你麻煩?"
"沒有,沒有。"姑姑連忙擺手,"我這小店不起眼,他們要的不多,我也就給了。"
陳遠看著姑姑眼角的皺紋和略顯疲憊的臉龐,心中涌起一陣心疼和憤怒。他在心里暗暗記下了"黑虎幫"這個名字。
02
第二天一早,陳遠正式走馬上任。縣公安局大院里,全體中層干部已經(jīng)整齊列隊。
在簡短的就職講話后,陳遠將所有人召集到會議室。
"我想了解一下龍泉縣的社會治安情況,特別是黑惡勢力的情況。"陳遠開門見山。
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
最后,治安大隊長王建民起身匯報:"報告陳局,我縣社會治安總體良好,沒有大規(guī)模黑惡勢力存在。"
"那黑虎幫是什么?"陳遠直接問道。
王建民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哦,那只是個民間自發(fā)組織,主要提供一些服務(wù)性質(zhì)的工作,不算什么黑惡勢力。"
陳遠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都低著頭,只有刑偵隊長趙勇的目光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
"從今天起,我要求對全縣所有社會組織進行一次徹底的排查,重點關(guān)注有無違法犯罪行為。"陳遠的語氣不容置疑,"會后,趙隊長留一下。"
散會后,辦公室里只剩下陳遠和趙勇兩人。
"趙隊長,你在龍泉工作了多久?"陳遠問道。
"快二十年了。"趙勇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那你應(yīng)該很了解這里的情況。"陳遠直視著他的眼睛,"關(guān)于黑虎幫,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趙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是否應(yīng)該開口。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陳局,黑虎幫確實不是什么服務(wù)組織,而是近幾年崛起的地下黑勢力。他們以收保護費為主,涉足賭博、放貸等多種違法活動。"
"他們的首領(lǐng)是誰?"
"鄭虎,外號'黑虎',因此幫派叫黑虎幫。此人兇殘暴戾,手下打手眾多,在縣城商戶中名聲很臭。"
"為什么到現(xiàn)在沒人管?"陳遠鎖緊眉頭。
趙勇苦笑了一下:"陳局,這里面的水很深。
黑虎幫在縣里有靠山,之前我們抓了幾次人,不是證據(jù)不足就是上面有指示放人。
上一任局長就是因為堅持要查,結(jié)果沒幾個月就被調(diào)走了。"
陳遠的眼神變得銳利:"靠山是誰?"
"不知道,但傳言與嚴副縣長有關(guān)..."趙勇的聲音越來越低。
陳遠點點頭:"我明白了。趙隊長,你愿意配合我工作嗎?"
趙勇直視陳遠的眼睛:"陳局,我做了二十年警察,就是想讓龍泉的老百姓過上安寧日子。如果您真想管,我肯定全力支持。"
陳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要做。"
離開公安局后,陳遠沒有去縣政府報到,而是再次來到了李記面館。此時已近中午,面館里客人不少。姑姑看到他,驚訝地問:"你不是應(yīng)該去報到嗎?怎么又來了?"
"想吃您煮的面了。"陳遠笑著說。
姑姑搖搖頭,轉(zhuǎn)身去廚房煮面。陳遠坐在角落里,默默觀察著面館內(nèi)的情況。面館雖然陳舊,但干凈整潔,來吃面的多是普通市民。每一位進來的客人,姑姑都能叫出名字,親切地打招呼。
面端上來后,陳遠一邊吃一邊問:"姑姑,那黑虎幫具體怎么收保護費?"
姑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低聲道:"每月初二,他們就會派人來收錢,按店面大小和生意好壞收費。小店一般三五百,大點的上千甚至更多。"
"有人反抗過嗎?"
姑姑神色緊張地搖搖頭:"有過幾家,結(jié)果...你還記得南街口的老王鹵肉店嗎?就因為老王說交不起,店鋪被砸了,人也住了院,現(xiàn)在都不敢回來開店了。"
陳遠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此行面臨的挑戰(zhàn)比想象的還要嚴峻。
03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遠一邊熟悉局里工作,一邊暗中收集黑虎幫的犯罪證據(jù)。
他經(jīng)常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縣城各處走訪,了解民情,也悄悄觀察黑虎幫的活動。
這天傍晚,陳遠剛處理完公務(wù),手機突然響起。是趙勇。
"陳局,不好了!李記面館被砸了,您姑姑受傷了!"
陳遠的心猛地一沉,顧不上多問,立刻沖出辦公室。一路飛奔到醫(yī)院,看到姑姑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紗布,臉上還有幾處淤青。旁邊坐著幾位鄰居,見他進來,都紛紛讓開位置。
"姑姑!"陳遠聲音哽咽,緊緊握住姑姑的手。
姑姑勉強笑了笑:"沒大事,就是碰了下,別擔心。"
"到底怎么回事?"陳遠強壓怒火問道。
一旁的鄰居小聲解釋:"今天下午,有幾個黑虎幫的人來收保護費,聽說您姑姑這個月生意不太好,想少交點,結(jié)果那些人就..."
陳遠轉(zhuǎn)向趙勇:"查清楚是誰干的了嗎?"
趙勇點點頭:"已經(jīng)確認了,是黑虎幫的幾個小嘍啰,帶頭的叫張三,這幾天一直在東街一帶活動。"
"立刻抓人。"陳遠的聲音冰冷。
"陳局,您是不是..."趙勇欲言又止。
陳遠看著姑姑蒼白的臉色,心中火焰越燒越旺:"我說,立刻抓人!"
當晚,陳遠親自帶隊,在一家地下賭場將張三等五人一網(wǎng)打盡。
審訊室里,面對這位新來的局長,張三一開始還嘴硬,但在確鑿的證據(jù)面前,很快就松了口。
"是鄭虎指使的,說要敲打敲打那些不聽話的商戶,樹立威信..."
話沒說完,就被陳遠厲聲打斷:"把鄭虎的所有信息都給我查清楚!從今天起,我要在全縣范圍內(nèi)開展打黑除惡專項行動!"
剛回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是縣委書記李國強。
"陳局長,聽說你抓了幾個人?"李國強的語氣看似平和,卻暗含威嚴。
"是的,抓了幾個打傷群眾的違法分子。"陳遠寸步不讓。
"陳局長,龍泉縣是個和氣生財?shù)牡胤剑灰驗橐稽c小事就大動干戈。那幾個人,不如先教育教育,放了吧。"
陳遠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李書記,我是公安局長,職責是維護社會治安,保護人民群眾生命財產(chǎn)安全。這幾個人涉嫌故意傷害、敲詐勒索,證據(jù)確鑿,必須依法處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陳局長,你是新來的,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希望你能體諒縣里的整體工作,不要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掛了電話,陳遠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他立刻召集趙勇和幾名信得過的干警,成立專案組,加緊調(diào)查黑虎幫的犯罪證據(jù)。
與此同時,他又聯(lián)系上了內(nèi)部監(jiān)察科科長梁志明。梁志明是省里空降的干部,兩人之前有過合作。
"梁科長,我想了解一下前任局長被調(diào)走的真相。"陳遠開門見山。
梁志明神色凝重:"陳局,實話告訴你,前任張局長是因為堅持查黑虎幫的案子,得罪了嚴副縣長。最后是嚴副縣長親自打招呼,把人調(diào)走的。"
"嚴副縣長和黑虎幫什么關(guān)系?"
"這個不好說清楚,但嚴副縣長的親戚在縣建設(shè)局工作,負責工程招標,據(jù)說與黑虎幫有不少利益往來。"
陳遠若有所思:"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一周后,姑姑出院了。陳遠專門請假,幫姑姑收拾殘局。李記面館被砸得一片狼藉,招牌歪斜,桌椅東倒西歪,廚房設(shè)備也多有損毀。
看著滿地狼藉,姑姑黯然神傷:"小遠,算了吧,這面館我也開了大半輩子了,不開也罷。"
陳遠握住姑姑的手:"姑姑,不能就這么認輸。這面館是您的心血,也是我的童年記憶。我會幫您重新開起來的。"
在陳遠的組織下,局里的幾名干警和周圍的鄰居一起幫忙,僅用兩天時間就將面館修繕一新。新招牌高高掛起,店內(nèi)桌椅煥然一新,廚房設(shè)備也全部更換。
"李記面館,重新開業(yè)!"陳遠親手貼上了紅色的開業(yè)喜報。
姑姑看著煥然一新的面館,眼中噙著淚水:"小遠,姑姑這輩子值了。"
陳遠笑了笑:"姑姑,以后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了,您安心做您的面。"
話雖如此,陳遠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他特意安排了便衣警察在面館附近巡邏,確保姑姑的安全。
04
李記面館重新開業(yè)后,生意出奇地好。不僅老顧客紛紛回流,還有不少新面孔慕名而來。姑姑忙得不可開交,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這天中午,面館里座無虛席。就在此時,門簾被猛地掀開,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身材魁梧,留著平頭,臉上有一道刀疤,目光陰鷙。
店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不少顧客認出了來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姑姑站在柜臺后,臉色煞白。
"鄭虎..."她小聲念出這個讓整個龍泉縣商戶聞風喪膽的名字。
鄭虎環(huán)視一圈,冷笑道:"聽說李記面館重新開張了,生意還不錯嘛。"
姑姑強作鎮(zhèn)定:"鄭老板光臨,有什么指教?"
鄭虎一拍桌子:"指教?我們黑虎幫罩著的地方,每個月的規(guī)矩都懂吧?這個月的份子錢,加上你上個月欠的,一共一千二。現(xiàn)在,立刻,馬上!"
姑姑臉色更加蒼白:"鄭老板,我這小店,一個月能有幾個錢...上個月又被砸了,修繕花了不少..."
鄭虎冷笑一聲:"我管你花了多少?拿不出錢,今天這店就別想開了!"說著,他一揮手,手下便開始推搡顧客,準備再次大鬧面館。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從后廚傳來:"鄭虎,你好大的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