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昭訂婚的第三年,他在國外找了一個漂亮的賽車寶貝。
情人節前一天,他專門帶著女孩找我退婚。
“我和夏黎興趣相同,像你這樣的溫室花朵,永遠也不會了解賽車的魅力。”
我不甘心地問:“非要今天嗎?”
他笑了,“退婚還需要看日子呀?”
我點頭,沒再糾纏。
只是在下個月跟他參加了同一場比賽。
他不知道,賽車的魅力,我比他更早了解。
后來,我在他生日那天嫁了人。
他紅著眼睛問:“非要今天嗎?”
我也笑了,“結婚是需要看日子的,今天吉利?!?br/>陳昭來找我時,我差不多已經半年沒見過他。
他留學三年,回國卻唯獨沒給我消息。
前幾天,我收到了一個國外寄來的錄音筆。
一打開,最先聽到的是一陣哄笑。
“哈哈哈,昭哥,你可真行,不但拿到了賽照,還勾搭上了咱們最漂亮的賽車寶貝!夏黎你快說說,昭哥的車在床上開得怎么樣?”
一道嬌媚的女聲傳來:“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直接上高速啦!”
刺耳的尖叫瞬間傳來,幾乎要穿透我的耳膜。
我將錄音筆的聲音調小,接著聽下去。
“昭哥,你那個國內的未婚妻打算怎么辦?聽說你們都訂婚三年了,家里人不催你娶她嗎?”
我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又把聲音調到最大。
“什么未婚妻,小時候懂什么是愛?我和霍云舒半年多沒見面了,她現在充其量算是我爸媽免費的高級保姆。她很聽話,很好打發?!?br/>有人調侃:“呦,要不說還是咱們昭哥牛呢,能讓霍家大小姐心甘情愿當保姆?!?br/>聲音停頓了幾秒,我聽見陳昭嗤笑一聲:“呵,誰讓她那么喜歡我呢?!?br/>那天聽完錄音,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就等著陳昭回來給我一個解釋。
現在,他那輛紅色保時捷就停在我家門口。
車窗沒關,人坐在駕駛位。
一只手捏著旁邊姑娘的下巴,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深吻,纏綿,沒有一絲避諱。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陳昭剛出國留學的那天,他在候機室輕輕吻了我的臉頰,眼睛明亮。
“云舒,乖乖在家等我,畢了業我就回來娶你?!?br/>可是,他好像全都忘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自在地挪開幾步,將視線轉移。
看來,已經不需要解釋了。
足足十分鐘,我才聽到開車門的聲音。
陳昭不緊不慢地走到我面前,擦擦唇角。
“都看到了?”他一臉無所謂,“我們的婚約,就算了吧?!?br/>“你很好,就是太沒個性了?!?br/>“我喜歡的姑娘要自信、張揚、有活力,而這些,你都沒有。”
保時捷的車窗搖下來幾寸。
副駕駛的姑娘朝著這邊吹了聲口哨,順便送了個飛吻。
陳昭很吃這套,笑得一臉寵溺。
“她叫夏黎,跟我有相同的愛好?!?br/>“像你這樣的溫室花朵,永遠也不會了解賽車的魅力?!?br/>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看夏黎的眼神卻比月光還要溫柔。
我盡量壓下心底的起伏,聲音里帶著幾分苦澀,“想好了?非要今天?”
陳昭愣了幾秒,笑了,“退婚還需要看日子嗎?”
也對。
我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br/>也許是我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平靜,陳昭反而有點不自在。
“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跟我說,比如你家里那邊,需要我幫你去解釋嗎?”
“不用了?!?br/>通過那根錄音筆,我早就已經知道了。
我和陳昭兩家算是世交。
十八歲那年,我媽病重,多虧了他母親捐了個腎,我媽才有命活。
手術前,她躺在病床上直掉眼淚,“這人情叫我們怎么還??!”
陳昭媽媽半開玩笑:“你要是真想還,就讓云舒做我兒媳婦???”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倒是陳昭先答應了。
“就這么說定了阿姨,我喜歡云舒,將來一定娶她?!?br/>少年信誓旦旦,好像永遠都不會食言。
于是三年前,我和陳昭訂了婚,我留國內,他去國外。
也許是出于報恩,我專門學了烹飪和護理,一有時間就去陳昭家照顧他的父母。
外面的傳言越來越難聽。
說我是陳昭的舔狗,還沒嫁給他就開始下賤地當起了保姆。
但想到我媽,就都忍了。
為了發泄心里的煩悶,我偷偷去練了賽車,還拿過不少成績。
后來,我媽舊病復發撒手人寰,我爸另娶新歡梅開二度,我在家里的地位越來越卑微。
好像除了陳昭,已經沒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可現在,他卻跟我說,他喜歡別人了。
原來,對于他來說,我只是年少時的懵懂,遠遠比不上短短十幾天帶來的心動。
我以為我會哭,但卻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默默從保險柜里取出當時訂婚時交換的信物。
那是一枚精美的古董發簪,寓意正妻之物,結發相隨。
而我給他的,是我媽給我的雙面透雕玉佩,寓意君子之德,溫潤如玉。
那枚玉佩,是我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我跟陳昭約了個時間再見面,既然已經退婚了,那信物自然要交換回來。
零點一過,陳昭更新了朋友圈。
他和夏黎緊緊相擁,兩手合起來比心。
陳昭說:“沒什么本事,就是在情人節當天把看上的人搞到手了?!?br/>原來,他急著退婚,是想在情人節這天官宣。
我點了個贊。
既然那么喜歡,那就鎖死吧。
幾分鐘后,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司澈:“情人節快樂。”
我看著這個名字大腦宕機了幾秒,沒想到他會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
圈子里都傳司澈身份尊貴,高不可攀。
而我,也只不過是通過賽車跟他見過幾次而已。
也許是發錯了。
可下一秒,他突然冷不丁地又發來一句。
“你值得更好的?!?br/>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司澈的話,就被鋪天蓋地的傳言淹沒了。
幾乎身邊所有人都在傳我被陳昭甩了。
我爸一早上就將我痛罵一頓,就連繼母都冷嘲熱諷說我沒用。
我覺得好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被辜負的人反而成了丟人的一方。
后來,不少人開始給我發私信。
“聽說昭哥找新女朋友了?哈哈哈哈,偏偏還是情人節,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br/>“這幾年你也不虧,起碼學會了怎么伺候人,對吧云舒姐?!?br/>“其實他就是嘴硬心軟,你好好求求他,說不定他會回心轉意。再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可以啊?!?br/>我不理會他們的冷嘲熱諷,一個一個把他們拉黑刪除。
現在的我只想拿到媽媽的遺物。
我把簪子和那根錄音筆一起裝進盒子。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到達指定地點。
可到了我才發現被騙了。
一大桌子的人,全是陳昭平時在國內的那些朋友。
他和夏黎坐在中間,正跟大家談笑風生。
聽到推門聲,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陳昭解釋:“夏黎說很想認識一下我身邊的朋友,就借著機會一起叫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有人迫不及待想看熱鬧,連忙幫我找座位。
“呀,云舒來了,快來快來,我們就等你了?!?br/>我沒坐,將裝簪子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你的東西還給你,我的呢?”
陳昭怔了幾秒,嘖了一聲,“哎呀,我給忘了?!?br/>“那麻煩你盡快郵寄給我吧,我還有事。”
我剛要走,卻被夏黎攔住了。
“云舒姐,你別走啊,你走了大家該認為我是小三了。”
她微微皺眉,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笑了,“難道你不是嗎?”
包廂里突然安靜了,夏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陳昭不悅地看了我一眼,“你坐下吧云舒,我給司機打電話,一會兒讓他把東西送過來?!?p>在等陳昭司機送東西的這段時間,大家又恢復了剛才的熱情。
陳昭說得對,夏黎確實夠張揚,她侃侃而談,儼然是這群人的焦點。
有人問:“夏黎,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做過賽車寶貝?快給我們講講!”
她一聽,更加來了興致。
我低頭喝茶的功夫,她已經從賽車規則,講到賽車技巧,好像在這個行業里早已經駕輕就熟。
“你們知道嗎?我最愛賽車場了,不但能感受到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還能見到很多優秀帥氣的賽車手?!?br/>夏黎意有所指,看向陳昭,他也正偏頭看她,眼神里全是溫柔。
她遺憾地嘆了口氣,“哎,說來可惜,就是賽照太難考了,我考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這些人沒接觸過,越聽越覺得新鮮。
“哇,夏黎,你已經很棒了,我們身邊根本就沒有哪個女生跟賽車沾過邊?!?br/>“是啊昭哥,還得是你眼光好,能找到這么又美又颯的姑娘?!?br/>陳昭下意識將目光移到我身上,我只低頭喝茶,一句話不說。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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