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頌時點點頭,她端著熱水,窗外的漫漫光源反射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看上去虛幻得不像真實。
秦野近乎屏住了呼吸,直到夏頌時將熱乎乎的手捂了捂他的右腿腿骨,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難受就熱敷熱敷吧。”
上一秒,秦野還在為夏頌時的主動觸碰感動到要流淚,下一秒聽見她輕輕地說:“畢竟我在痛苦的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
如同雷擊一般,他僵立在原地,夏頌時繼續說:“在你回復趙歆‘這家店看上去不錯’地時候,我在吐血,她發給你看可愛的小兔子發卡的時候,我剛剛在醫院拿到癌癥的確診單……”
“秦野,你憑什么呢,憑什么覺得我能夠原諒你?”
“我很痛。秦野,我真的很痛,”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地獄爬出來的鬼魂,“本來我在南島休養得好好的,現在我恨不得早點死了。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更痛了。”
秦野再也承受不住那剜心的痛苦,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骨折的舊傷在膝蓋磕在瓷磚上的那一瞬間愈發痛苦,他無聲地嚎啕著,眼淚從扭曲的臉龐上淌了下來。
他氣喘著睜開眼,面前卻只有一臉茫然的夏頌時。
……剛剛那只是幻覺。
夏頌時說不出這種話,可那又何嘗不是真相呢?
女人俯下身要來扶他,手掌卻被輕輕握住了,秦野就好似攀住了救命稻草,哽咽著將臉埋進她散發著淡淡藥味的掌心。
“對不起,”他為這兩年來的幻象道著歉,哭得喉嚨都嘶啞,“對不起,阿時……”
你的二十八歲,我錯過了。
夏頌時隱約能夠猜到他道歉的原因。她感受到淚珠從指縫間滑落,卻有些疲憊。
“沒關系,”她聲音輕輕的,“我不怪你了,秦野。我只是不愛你。”
秦野開始忙得整天沒辦法著家,賬戶中的錢款如同流水一般被劃出去,又在國內源源不斷地匯過來。
這是他唯一慶幸自己賺的錢夠多的時候。
醫生看完夏頌時的病例,無一不露出糾結的神情。其中有個大夫更直接。
“先生,您現在選擇的療程根本無法根治這位女士的病情。說到底,只是為她拖時間罷了。”
“您這樣下去,錢財和人都得不到,不如盡早收手,帶著她度過最后一段美妙的時光吧。”
秦野蹲在醫院的走廊上,這連軸轉的一星期,他狼狽地像是一只喪家之犬,輾轉各地得到的結果都相似,連沈倦都沒意識到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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