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小李,你明天就要回家了,留下來幫我一周吧。”營長的話像一顆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湖面。
“可是營長,我的車票...”我欲言又止。
桌上茶杯里的水面微微震顫,如同我六年軍旅生涯的尾聲。
誰能想到命運的齒輪正在這杯茶的溫度里悄然轉動...
01
1992年夏末的一天,我背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來到了部隊。
那是個悶熱的下午,天空像是被烤化的鐵板,空氣里浮動著令人窒息的熱氣。我從鄉下來,懷里揣著一個夢想,提干,成為一名軍官。
新兵連的日子是枯燥而疲憊的。每天天剛蒙蒙亮,哨聲就會劃破寂靜,驚醒所有還在夢鄉中的新兵蛋子。
“起床!”教官的吼聲像一記悶雷。
五分鐘后,我們整整齊齊地站在了操場上。夏末的清晨仍有些涼意,穿著單薄軍裝的身體被晨風吹得微微發抖。
操場很大,被晨霧籠罩著,依稀可以看到遠處的山影。操場邊緣是幾排低矮的平房,那是我們的宿舍和教室。
新兵的生活,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開始的。
訓練,吃飯,睡覺。然后繼續訓練。
軍姿是最基本的訓練,看似簡單,實則考驗人的毅力。
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浸濕了衣領。腿像是灌了鉛,酸痛難忍。但沒人敢動一下,因為稍有松懈,就會招來教官的責罵。
“小李,你的腰挺直了!”教官的聲音總是那么嚴厲。
我咬牙堅持著,心里默念著:堅持一下,為了夢想,為了那身軍官的制服。
新兵連三個月后,分配到了營里。我被分到了三連,成了一名普通戰士。
軍營的生活,在很多人看來是單調乏味的。每天按照既定的作息表過日子,像是一臺精準的機器。
但對我來說,部隊的生活充滿了挑戰和期待。
我來自農村,家里條件不好。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我考上軍校的希望,就是提干后能改變家庭的命運。
1993年春天,部隊組織第一次提干考試。
那是個寒冷的早晨,操場上結了一層薄冰,腳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體能測試是第一關。五公里越野,單杠引體向上,俯臥撐。
我在五公里越野中表現不錯,單杠引體向上也達到了標準。但在俯臥撐的最后階段,我的手臂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四十八,四十九...”
我咬緊牙關,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
“再堅持一下!”心里默默鼓勵自己。
但當我即將完成第五十個俯臥撐時,手臂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標準是五十個,我只做了四十九個。
就這樣,我與第一次提干失之交臂。
1994年秋天,第二次提干機會來臨。
這次的考核內容是文化課和軍事理論。我一直很注重學習,平時沒事就翻看軍事雜志和書籍。
考試那天,我信心滿滿地走進考場。
兩個小時后,成績公布。
我的總分是198分,而提干的最低分數線是200分。
差了兩分,僅僅兩分。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操場邊的石凳上,仰望著星空。星星很亮,像是在嘲笑我的不爭氣。
1996年初,第三次提干機會到來。
這次,我做足了準備。體能訓練,文化學習,樣樣不落下。
考核結束后,我的成績達到了標準。
但部隊的提干名額有限,最終的名單上,我的名字被排除在外。
聽說,我的位置被團長的一個遠房親戚替代了。
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內心的失望和無奈無以言表。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這個地方。
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地提干或退伍,而我,依然是一名普通戰士。
02
時光飛逝,轉眼間,我在部隊已經度過了六個年頭。
1998年夏天,我收到了退伍通知。
那是個悶熱的下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通知書上,泛著金色的光芒。
“李志強,你的服役期已滿,即將退伍回鄉...”
我讀著通知書上的內容,心情復雜。六年的軍旅生涯,即將劃上句號。我的夢想,也隨之消散在夏日的熱浪中。
戰友們為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送別會。
在營里的小食堂里,幾張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擺滿了啤酒和花生米。
“老李,敬你一杯!”
“老李,回去好好發展!”
“老李,有空回來看看我們啊!”
戰友們的祝福聲此起彼伏,啤酒杯碰撞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我笑著應和,但笑容背后是無盡的苦澀。
夜深了,送別會結束后,我回到宿舍收拾行李。
六年的軍旅生涯,積攢的東西并不多。幾本書,幾件衣服,一些照片和紀念品。
我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放進相冊,那是我在部隊的點點滴滴。
操場上的晨練,野外拉練的艱辛,戰友們的歡笑和淚水。
每一張照片背后,都有一個故事。
我翻到一張照片,那是我剛入伍時和戰友們的合影。照片中的我,年輕稚嫩,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和憧憬。
“當時的我,是多么的意氣風發啊。”我自嘲地笑了笑。
收拾完行李,已是深夜。宿舍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其他戰友們都已經睡了。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窗外,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銀色的光線。
我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月光,我懷揣著夢想來到了部隊。
而現在,我即將帶著失落離開。
未來,會是怎樣的呢?
03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床,準備離開。
收拾好行李,我最后環視了一圈宿舍,心中滿是不舍。
“走吧。”我對自己說,背起行李,準備前往車站。
走出宿舍樓,迎面碰上了營長。
營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嚴肅,眼神銳利。他是我來到部隊后的第二任營長,上任已有三年。
“小李,你要走了?”營長問道。
“是的,營長。”我敬了個禮,“我的退伍手續已經辦完了。”
營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突然說道:“小李,你能不能再留一周?”
我愣住了,不明白營長的意思。
“營長,我的退伍手續已經辦完了,車票也買好了。”我有些為難地說。
“我知道,”營長的語氣中帶著請求,“但我需要你幫我整理一些重要文件和資料,交接給新來的同志。你在部隊六年,對很多事情都熟悉,這個任務只有你能完成。”
我沉默了。
一方面,我已經準備好了離開,家人也在期待我的歸來。
另一方面,作為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
“營長,我...”我猶豫著。
“就一周時間,下周一我親自送你去車站。”營長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對部隊很重要。”
最終,我點了點頭:“好吧,營長,我留下來。”
回到宿舍,我給家里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要晚一周回家。
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兒子,你不是說今天就回來嗎?我和你媽已經準備好了。”
“爸,對不起,部隊有些事情需要我幫忙處理,就一周時間。”我解釋道。
“哎,”父親嘆了口氣,“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下周一,最遲下周一。”我保證道。
掛斷電話,我心里滿是愧疚。
04
留下來的第一天,我心不在焉地開始了工作。
營長給我安排了一間小辦公室,里面堆滿了文件和資料。
“這些是近幾年的訓練記錄和考核資料,需要整理歸檔。”營長指著一堆文件說,“這是新兵入伍名單和個人檔案,需要核對更新。”
我點了點頭,開始了枯燥的工作。
翻閱著文件,我的思緒不由飄回了家鄉。此時,父母可能正在家門口眺望,期待著我的歸來。
“集中精神。”我暗自提醒自己,強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第二天,營長又給我安排了新的任務。
“小李,去幫忙清點一下裝備庫的物資,看看有沒有缺少的。”
裝備庫位于營地的后方,是一個低矮的平房。里面存放著部隊的各種裝備和物資。
清點物資是個繁瑣的工作,需要一一核對數量和型號。
我戴上手套,開始了工作。
在清點過程中,我發現有幾件裝備的編號和記錄不符。我仔細核對后,發現是登記時出了錯。
我立即修改了記錄,確保賬目清晰。
第3天, 營長讓我幫助新來的文書熟悉工作。
文書是個剛從軍校畢業的年輕人,對部隊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這是日常報表的填寫方法,”我耐心地向他解釋,“這是每月上報的訓練計劃,這是每周的工作總結...”
新文書認真地記著筆記,不時點頭。
“謝謝你,李班長。”他真誠地說。
“不用謝,都是應該做的。”我笑著回答。
雖然內心還有些不情愿,但軍人的職責感讓我盡心盡力地完成每一項任務。
第四天,營長安排我去幫助新兵連的訓練。
看著那些剛入伍的年輕人,我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立正!稍息!看前方!”我大聲喊著口令,指導他們進行基本的隊列訓練。
新兵們的動作還很生疏,需要不斷糾正。
“小張,你的腳跟并攏!小王,頭抬高一點!”
訓練結束后,幾個新兵圍了過來。
“李班長,聽說你服役六年了,能給我們講講部隊的事嗎?”
我笑了笑,開始講述我在部隊的經歷。
看著他們崇拜的眼神,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第五天,營長讓我整理營部的檔案室。
檔案室里存放著部隊的歷史資料和重要文件,平時很少有人進入。
我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積灰的檔案柜,將文件按照時間和類別重新排列。
在整理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早期的提干記錄。
翻閱著那些記錄,我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他們是我的戰友,現在已經成為了軍官。
一股酸楚涌上心頭。
我迅速合上文件,繼續工作。
第六天,營長讓我幫忙準備一個表彰大會的資料。
表彰大會是為了表彰過去一年表現優秀的士兵和干部。
我負責整理受表彰人員的事跡材料和準備頒獎詞。
在寫頒獎詞的過程中,我不禁思考:如果我能提干,會不會也站在領獎臺上?
這個想法很快被我拋到腦后。
我專注于手頭的工作,確保每個人的事跡都被準確記錄,每份頒獎詞都能體現他們的貢獻。
第七天,也就是我留下來的最后一天。
早上,我早早地來到了辦公室,準備完成最后的工作,然后收拾行李離開。
營長走進了辦公室,面帶微笑:“小李,這幾天辛苦了。”
“應該的,營長。”我回答道。
“下午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和你談。”營長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營長要談什么。難道是要感謝我這一周的工作?
下午,我如約來到了營長的辦公室。
05
營長的辦公室位于營部的二樓,是一個不大的房間。
室內擺設簡單,一張辦公桌,幾把椅子,墻上掛著部隊的榮譽證書和領導人的畫像。
我敲了敲門,聽到營長的回應后,推門走了進去。
“營長,您找我?”
“坐吧,小李。”營長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
我坐下后,營長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吧。”
我接過文件,打開。
看到文件內容后,我的雙手開始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看向營長,卻發現營長正含著微笑注視著我。
我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這...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