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說必須本人親自來取款,對嗎?”林梅雙手緊握著父親的存折,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銀行經理劉明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規定就是規定,沒有例外。”
林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記住你說的話。明天,我會帶著'本人'來。”
劉明皺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里泛起一陣不安。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天等待他的,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01
林梅站在閣樓的窗前,手中捧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中,十歲的她坐在秋千上,身后是父親林國強溫暖的笑容。陽光透過他們之間的縫隙灑下,在照片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父親的臉龐,仿佛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五年了,整整五年,她多么希望能再聽一次父親那略帶沙啞的聲音。
整理父親遺物的念頭已經在她心里徘徊很久,但每次走到閣樓門前,她都會不由自主地轉身離開。今天是父親的忌日,林梅終于鼓起勇氣,推開了塵封已久的閣樓門。
木箱里裝滿了她的童年記憶:小學時的獎狀、中學時的日記本、高中時的教科書。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父親的期望與愛。
“爸,你看,我找到了。”林梅對著窗外的天空低語,手里捧著一本她小學時的作文本。本子已經發黃,但每一頁上父親認真批改的筆跡依然清晰可見。
林梅翻開作文本,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每一篇作文末尾,父親都會寫下鼓勵的話:“梅梅真棒!爸爸為你驕傲!”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林梅記得高考那年,她因發揮失常,與重點大學失之交臂。考場外,她不敢面對父親,低著頭站在人群中。
“梅梅,你看。”父親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手里拿著一罐冰鎮可樂。
“爸,我沒考好。”她哽咽著,不敢抬頭。
“那又怎樣?”父親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這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
林梅終于抬起頭,看到的是父親堅定的目光:“爸爸相信你,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就是這種信任,支撐著她度過了高考失利的陰霾,重新找到前進的方向。最終,她進入了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學習自己喜歡的設計專業。
大學期間,每個月父親都會準時匯來生活費。林梅知道,這些錢來之不易。父親在國企做中層管理,工資不算低,但也不算高。為了讓她安心學習,父親常常加班到深夜,節假日也不休息。
有一次,林梅回家過周末,凌晨三點醒來上廁所,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見父親伏在桌上,面前堆滿了文件。父親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比她記憶中更深了。
“爸,這么晚還不睡?”她輕聲問道。
父親抬起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啊,梅梅,你醒了。爸爸再看完這份報表就睡。”
“這么多工作,公司沒人幫你分擔嗎?”林梅心疼地問。
父親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多做一點,就能多賺一點。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可不能少。”
林梅紅了眼眶:“爸,我可以打工的。”
“不行,”父親堅決地搖頭,“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其他的,爸爸來負責。”
父親拍了拍她的手:“放心,爸爸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長大成家。”
這句話,父親說過很多次,每次都讓林梅感到無比安心。在她心中,父親就是那座永不倒塌的山,無論風吹雨打,都能為她遮風擋雨。
那時的她,從未想過山也會倒塌的那一天。
02
父親走得太突然了。
那是林梅大學畢業工作兩年后的一個普通周三。中午,她剛開完設計方案會議,準備去公司附近的餐廳吃午飯,手機響了起來。
“請問是林國強的女兒嗎?您父親在單位突發腦溢血,已經送往市第一醫院,情況不太樂觀...”
那一刻,林梅的世界仿佛靜止了。她丟下手中的文件,顧不上向領導請假,直接沖出公司,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醫院。
整個車程中,她不停地祈禱:“爸爸,堅持住,我馬上就到...”
但命運沒有給她更多時間。當她趕到醫院時,父親已經陷入深度昏迷。醫生說腦溢血面積太大,情況極為危險。
林梅守在病床前,握著父親的手,輕聲呼喚著:“爸爸,我是梅梅,我來了。您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父親沒有回應,只有監護儀上平穩的波紋證明他還活著。
第二天凌晨,奇跡發生了。父親短暫地恢復了意識。
“梅梅...”他艱難地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爸爸!”林梅激動地俯下身,淚水模糊了視線。
“聽著...”父親喘息著,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全力,“建設銀行...我的存款...保障金...給你的...”
“爸爸,別說了,您保存體力,會好起來的。”林梅抹著眼淚說。
父親微微搖頭:“不...時間不多了...存折...家里保險柜...密碼是...你生日...”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觸摸女兒的臉龐,但力氣不夠,手在半空中顫抖著。林梅趕緊握住父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梅梅...爸爸愛你...記住...錢...只有真正需要時...才用...”
說完這句話,父親再次陷入昏迷,再也沒有醒來。三天后,他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林梅一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喪父之痛。
葬禮結束后,林梅回到家中,按照父親的指示打開了保險柜。里面有一本建設銀行的存折,上面的數字讓她吃驚:五十萬元。這在當時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以在中等城市買下一套小戶型公寓。
存折夾頁里還有一張字條,是父親的筆跡:“梅梅,這是爸爸為你準備的保障金。希望你永遠用不到它,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需要,它會在那里等你。愛你的爸爸。”
林梅緊緊抱著存折,淚如雨下。父親走了,但他的愛和保護仍然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
她擦干眼淚,鄭重地將存折放回保險柜。她暗下決心,要遵照父親的遺愿,努力工作,獨立生活,不到萬不得已,不動用這筆錢。
時間如流水,林梅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她在設計公司表現出色,得到了晉升,負責更多重要項目。工作之余,她開始嘗試交友,擴大社交圈。
在一次公司組織的聯誼活動中,她認識了陳浩。陳浩是一家投資公司的項目經理,談吐不凡,舉止得體,對她關懷備至。兩人很快墜入愛河,開始交往。
半年后,陳浩向她求婚。在餐廳燭光的映照下,他單膝跪地,打開戒指盒:“林梅,嫁給我好嗎?我會用一生來愛你,保護你。”
那一刻,林梅恍惚間看到了父親的影子。陳浩的話,何其相似于父親常說的那句“爸爸會一直保護你”。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我愿意。”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訂婚后,兩人開始籌備婚禮。在挑選婚紗的過程中,林梅注意到陳浩對價格異常敏感,總是偏向選擇價格高昂的款式。
“親愛的,我覺得這款就很好,而且價格適中。”林梅指著一件設計簡約但很優雅的婚紗說。
陳浩皺了皺眉:“看起來太普通了。難道你不想在最重要的日子里成為最閃耀的新娘嗎?”
“可是這件要貴三倍啊...”林梅有些猶豫。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陳浩自信地拍拍胸口,“我最近的投資項目很成功,這點小錢不算什么。”
類似的情況在選擇婚宴酒店、蜜月地點時也出現了。每次林梅提出預算考量,陳浩都會顯得有些不悅,強調要給她最好的。
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提醒著林梅:這不太對勁。一個真正懂理財的人,不會如此輕視金錢的價值。但她很快就說服了自己:也許陳浩只是想補償她失去父親的傷痛,想給她一個盛大完美的婚禮。
愛情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些警告信號。她相信,只要兩人相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婚禮如期舉行,盛大而華麗,正如陳浩所堅持的那樣。林梅穿著那件昂貴的婚紗,挽著新郎的手臂,接受親友的祝福。在這幸福的時刻,她仿佛看到父親站在賓客中,微笑著向她點頭。
“爸爸,”她在心中默默說道,“我找到了可以保護我的人,你放心吧。”
她不知道的是,命運正在暗中醞釀著一場風暴,而那個承諾保護她的人,將成為風暴的中心。
03
婚后的日子宛如童話。陳浩體貼入微,林梅全心付出,兩人的小家充滿了歡聲笑語。
結婚一周年那天,陳浩送給林梅一條鉆石項鏈,在燭光晚餐中為她戴上。
“謝謝,太貴重了。”林梅撫摸著項鏈,有些不安。
“不貴,”陳浩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的投資收益很好,這點小錢不算什么。”
“你最近投資的都是什么項目?”林梅好奇地問。她對丈夫的工作一直知之甚少。
“一些基金和股票,還有一些私募項目,太專業了,說了你也不懂。”陳浩輕描淡寫地回答,隨即轉移了話題。
這樣的對話發生過很多次。每當林梅想了解更多關于家庭財務狀況的信息時,陳浩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強調自己是家里的“財政大臣”,她只需要負責花錢就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梅漸漸習慣了這種分工。陳浩掌管財政大權,她負責家務和自己的工作。雖然偶爾會覺得這種安排有些不公平,但她告訴自己,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運作方式,只要彼此相愛,其他都是小事。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父親離世已經五年了。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周二傍晚,林梅提前下班,想給陳浩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剛進家門,她就聽到書房里傳來陳浩急促的說話聲。
“再給我一周時間,我一定能湊齊錢...不,不要找她,這是我的事...”
林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購物袋,走到書房門前。門虛掩著,她能清楚地看到陳浩焦慮地在房間里踱步,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充滿威脅。
“陳總,我已經給了你三次延期,老板的耐心快耗盡了。三天,只有三天時間,否則后果自負。”
電話掛斷后,陳浩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林梅推開門,聲音顫抖:“陳浩,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陳浩猛地抬頭,臉上寫滿了驚慌,但很快又強作鎮定:“沒什么,工作上的一點小麻煩。”
“我聽到了,”林梅直視著丈夫的眼睛,“你欠了錢,是不是?”
陳浩沉默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是的,投資出了點問題,但我能解決,你不用擔心。”
“多少錢?”
“...兩百萬。”
林梅感到一陣眩暈:“兩百萬?你怎么會欠這么多錢?”
接下來的對話揭開了一個令林梅震驚的事實:陳浩一直以來所謂的“投資”,不過是賭博和高利貸的代名詞。最初的幾次僥幸贏利讓他嘗到了甜頭,隨后就一發不可收拾,越陷越深。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林梅的聲音里充滿了受傷和失望。
“我以為我能翻本...”陳浩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一夜,林梅輾轉難眠。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丈夫不僅欺騙了她,還將兩人的未來推向了懸崖邊緣。
第二天一早,林梅請了假,陪陳浩去見債主,希望能協商延期還款。但債主的態度異常強硬:“三天之內,要么還錢,要么...”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梅一眼,“你老婆挺漂亮的,也許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償還。”
陳浩猛地站起來:“你什么意思?”
“開個玩笑而已,別緊張。”債主冷笑著,“三天,記住了。”
回家的路上,陳浩一言不發,眼神空洞。林梅的心像被一塊石頭壓著,沉重又窒息。
當晚,林梅做了個決定:“陳浩,我爸爸留了一筆錢給我,有五十萬。雖然不夠還清債務,但可以先應急。”
陳浩眼前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林梅看著丈夫突然興奮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但這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們得一起想辦法...”
“當然,當然!”陳浩握住她的手,“有了這五十萬,我就能周轉了。我認識一個朋友,可以幫我們借到更多...”
林梅皺起眉頭:“不,不能再借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分期還款...”
但陳浩似乎沒聽進去,自顧自地規劃著:“我會把這筆錢投入到一個穩賺不賠的項目,很快就能翻倍...”
林梅猛地抽回手:“你還在想著投資?難道這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兩人爭執不下,最終不歡而散。
第二天早上,林梅醒來時,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她起床尋找,發現保險柜被打開,存折不見了,丈夫也不在家中。桌上留著一張紙條:“對不起,我需要時間。錢我先拿走了,會加倍還你的。”
林梅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她沒想到,陳浩會做出這種事。不僅偷走了她的錢,還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她。
正當她沉浸在絕望中時,門鈴響了。門外站著兩個兇神惡煞的男子:“陳浩在嗎?”
“他...不在。”林梅聲音發顫。
“那就你來還錢吧,”其中一個人冷笑著,“別裝傻,我們知道你們是夫妻,債務是共同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梅的生活徹底陷入了噩夢。債主幾乎每天都來騷擾,有時甚至深夜敲門。她被迫請了長假,不敢去上班,怕債主在公司鬧事影響她的工作。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陳浩不僅偷走了父親留給她的保障金,還以她的名義在多家銀行貸了款,共計一百多萬。這些貸款都是通過她的身份證和婚后共同財產證明辦理的,她根本不知情。
“你的丈夫已經失聯,但貸款要繼續還。”銀行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說,“否則會影響您的信用記錄。”
林梅絕望地發現,她不僅失去了丈夫和父親的保障金,還背上了一身巨債。工資被凍結,信用記錄受損,債主威脅不斷,她的生活已經無法繼續。
走投無路之際,她猛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提到的那筆“存款”。當時她以為父親說的就是那本存折里的五十萬,但父親的原話是“建設銀行...我的存款”,而非“我給你的存款”。
也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帶著這最后的期望,林梅翻遍了父親的遺物,終于在一本舊相冊的夾層中發現了一張建設銀行的老式存單,上面的金額讓她震驚:兩百萬元。這遠遠超過了她想象中父親可能存下的金額。
存單上注明的是父親的名字,存款日期是在她上大學那年。紙條上寫著:“梅梅的保障金,非必要不動用。”
林梅抱著存單,淚流滿面。即使在天堂,父親依然在守護著她。這筆錢,恰好能解決目前的危機。
擦干眼淚,林梅下定決心,明天一早就去銀行取出這筆錢,還清債務,重新開始生活。
她不知道的是,等待她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
04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在林梅疲憊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幾乎一夜未眠,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過去幾天發生的一切:丈夫的背叛、債主的威脅、名下莫名的債務。這一切如同一場噩夢,但她知道,這是無法醒來的現實。
洗漱完畢,林梅站在鏡子前,深吸一口氣。鏡中的女人憔悴而疲憊,但眼神中透著堅定。父親留下的存單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必須拿到這筆錢。
她精心準備了所有可能需要的文件:父親的死亡證明、戶口本、自己的身份證、結婚證、公證書、遺囑認證書。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帶上了父親生前的照片和他們的合影。
“爸爸,請保佑我。”林梅看著父親的遺照,輕聲說道。照片中的父親面帶微笑,仿佛在無聲地鼓勵著她。
建設銀行位于市中心的商業區,是一棟氣派的現代化建筑。林梅走進銀行大廳,立刻被忙碌的氛圍所包圍。排隊取號后,她坐在等候區,緊張地握著手中的文件袋。
“3號窗口請76號客戶。”廣播終于叫到了她的號碼。
林梅深呼一口氣,走向指定窗口。窗口后坐著一位女性柜員,戴著眼鏡,表情公式化。
“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柜員例行公事地問道。
“您好,我想查詢并取出一筆存款。”林梅將存單和身份證遞了過去。
柜員接過存單,仔細查看后,眉頭微皺:“這是一張老式定期存單,而且戶主不是您本人。”
“是的,這是我父親的。他已經去世了,我是唯一的繼承人。”林梅解釋道,同時從文件袋中取出死亡證明和公證文件,“這是相關證明。”
柜員翻閱著文件,不時在電腦上操作。幾分鐘后,她抬起頭:“抱歉,這種情況比較特殊,需要我們主管來處理。請稍等。”
林梅點點頭,心中不安加劇。她本以為手續齊全,取錢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正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客服經理劉明。聽說您要取已故親屬的存款?”
林梅再次解釋了情況,并展示了所有證明文件。劉明審視著文件,面無表情。
“林女士,您的文件看起來都很齊全。”劉明說,“但是根據我行最新規定,即使有完整的繼承文件,大額存款取出仍需賬戶本人到場確認。”
林梅愣住了:“什么意思?我父親已經去世五年了,怎么可能到場確認?”
“這是為了防范詐騙和保護客戶資產安全的措施。”劉明公式化地回答。
“可這不合理!”林梅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我有完整的法律文件證明我是合法繼承人,我父親已經去世,不可能親自來銀行!”
劉明面色轉冷:“林女士,請注意您的音量。銀行有權制定自己的規章制度,如果您對此有異議,可以提交書面申訴。”
林梅深吸一口氣,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劉經理,請問這是什么時候出臺的新規定?我以前從未聽說過。”
“去年年底的內部規定,針對特殊賬戶和大額取款。”劉明回答。
“特殊賬戶?我父親的賬戶有什么特殊的?”林梅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
劉明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略顯尷尬:“我是指長期未動用的老賬戶。總之,規定就是規定,非本人不能辦理。”
林梅感到一陣絕望。這筆錢是她擺脫困境的唯一希望,如果拿不到,她將面臨債主的威脅和無盡的債務糾纏。
“劉經理,請通融一下。”林梅近乎懇求,“我現在面臨非常困難的處境,真的非常需要這筆錢。”
劉明的態度卻越發強硬:“林女士,銀行不能因個人情況而破例。如果我們為每個客戶都這樣做,規定還有什么意義?”
林梅的情緒終于崩潰了:“我父親已經死了!死人怎么可能親自來銀行?你們這是在強人所難!”
她的聲音引起了大廳內其他客戶的注意,不少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林女士,請冷靜!”劉明壓低聲音,顯得有些惱怒,“如果您繼續這樣,我只能請保安請您離開了。”
林梅意識到自己失態,勉強壓制住情緒。她深知,在這樣的情況下發脾氣只會適得其反。
“抱歉,我太激動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其他解決方案?比如提供更多的證明文件,或者通過法院強制執行?”
劉明的表情松動了一些:“您可以嘗試申請特殊審批,不過流程比較復雜,審批周期很長,通常需要三到六個月。”
“三到六個月?”林梅幾乎要暈倒,“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債主已經在威脅我了!”
“這就是您的個人問題了,銀行無法干預。”劉明冷淡地說。
林梅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這個世界怎么了?為什么處處充滿冷漠和官僚主義?父親辛苦存下的錢,竟然因為這種荒謬的規定而無法取出。
正當她絕望之際,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如果銀行堅持要本人到場,那就給他們看看什么是“本人到場”!
林梅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劉經理,您是說,必須本人親自來才能取款,對嗎?”
“是的,這是規定。”劉明肯定地回答。
“好,我記住了。”林梅收起文件,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你記住你說的話。”
劉明皺眉看著她:“林女士,請不要做任何過激行為,否則銀行有權采取法律手段保護自身權益。”
“過激行為?”林梅冷笑一聲,“我只是打算遵守你們的規定而已。明天,我會帶著'本人'來。”
說完,她轉身離開,留下劉明一臉困惑。
走出銀行大門,林梅的心跳終于慢了下來。她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許久未聯系的號碼——父親的老同事王叔叔,一位退休記者。
電話接通后,林梅簡明扼要地講述了銀行的無理規定。
“這太荒唐了!”王叔叔在電話那頭憤怒地說,“你別擔心,我來幫你。這種官僚主義行為必須曝光!”
接下來,林梅又聯系了從大學時代就認識的律師朋友張麗,請她提供法律支持。
“從法律角度看,他們這樣做完全沒有依據。”張麗肯定地說,“有了完整的繼承公證文件,銀行無權以這種理由拒絕你取款。”
掛斷電話后,林梅站在街頭,仰望天空。陽光穿過云層,溫暖而明亮。她似乎看到了父親的笑容,感受到了他無形的支持和力量。
“爸爸,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林梅低聲說,“明天,我會讓他們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本人到場'。”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殯儀館的電話。
05
夜色漸濃,林梅站在父親的骨灰存放處,心情復雜。五年了,這是她第一次因為這樣的原因前來“探望”父親。
“爸爸,對不起。”她輕撫骨灰盒,眼淚不自覺地流下,“我不想打擾您的安寧,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管理員小李站在一旁,不忍打斷這溫情的一幕。當林梅提出要暫時取出父親的骨灰盒時,他本想拒絕,但聽完她的遭遇后,還是默許了。
“林小姐,骨灰盒需要在兩天內歸還,否則我會有麻煩。”小李小聲提醒道。
林梅點頭致謝:“我保證明天就送回來,謝謝你的理解。”
離開殯儀館,林梅回到家中,開始準備明天的“行動”。她找出父親最莊重的遺照,擦拭干凈相框;準備了一束白色菊花;還有一條寫著“逝者安息,生者維權”的白色橫幅。
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王叔叔打來的:“梅梅,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聯系了幾家媒體的老朋友,他們會在銀行門口等你。別擔心,我們會支持你到底。”
林梅感激地說:“謝謝王叔叔,沒有您的幫助,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父親是我最好的朋友,幫你就是幫他。”王叔叔聲音哽咽,“他若在天有靈,也不會允許銀行這樣欺負你。”
掛斷電話后,又一個電話打進來,是張麗:“梅梅,我查過相關法規,銀行的行為屬于程序違法。我明天會帶上所有法律文件,從法律角度給你支持。”
“麗麗,真的太感謝你了。”林梅感動地說。
“別這么說,我們是朋友。”張麗堅定地說,“而且這種事情不能忍,如果今天銀行能這樣對你,明天就會有更多人遭遇同樣的不公。”
準備工作持續到深夜。林梅幾乎沒有睡意,她坐在陽臺上,仰望星空,心中思緒萬千。
“爸爸,明天請保佑我。”她對著夜空輕聲說,仿佛父親就在某顆星星后面聆聽。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林梅就起床了。她小心翼翼地將父親的骨灰盒放入專門定制的小推車中,擺好鮮花和遺照,準備好橫幅和傳單。
六點半,她來到建設銀行門口。銀行還未開門,但王叔叔和張麗已經在那里等候。不遠處,幾位手持相機和話筒的記者也已就位。
“準備好了嗎?”王叔叔握住林梅的手,鼓勵地問道。
林梅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準備好了。無論結果如何,今天我都要討個說法。”
七點半,銀行的員工陸續到達。看到門口的陣勢,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