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6年寒冬臘月,四川西充鳳凰山的老鴉叫得滲人。張獻忠抹了把胸口的血,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陜北老家那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那時他還是個穿補丁襖子的驛卒,最大的煩惱不過是驛站的老馬總愛尥蹶子。誰曾想啊,這個當年被縣太爺罵作“榆木疙瘩”的愣頭青,最后竟成了讓半個中國打擺子的“八大王”。今天咱就嘮嘮,這個放羊娃出身的狠人,是咋一步步把天胡開局打成了死局的?
一、驛馬驚了蹄
“額(我)日他先人!裁驛就裁驛,憑甚單扣老子的餉錢?”
崇禎元年深秋,陜北定邊的黃土坡上,22歲的張獻忠把官服摔進泥坑。驛站裁撤讓他丟了飯碗,更氣人的是知縣小舅子頂了他的缺。這樁事,成了老張心里頭永遠拔不出來的刺。
要說這后生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年間在私塾偷學《三國》,能把“火燒赤壁”講得比說書先生還帶勁。后來混成捕快,三教九流的路數摸得門兒清。可這世道專治各種不服,當兵吃空餉被逮著,種地趕上十年九旱,倒騰私鹽差點挨了砍頭刀。
1630年開春,實在活不下去的老張,跟著王嘉胤拉起了桿子。頭回帶兵打縣城,他扯著破鑼嗓子吼:“弟兄們!打下糧倉吃白饃,砍了狗官睡熱炕!”這話比圣旨都好使,三百饑民愣是沖垮了八百守軍。
二、瘋狗戰術
“跑!往死里跑!官兵兩條腿能攆上咱四條腿?”
1635年滎陽會戰,張獻忠的“瘋狗流”戰術把官軍耍得團團轉。今天燒了鳳陽皇陵,明兒個又躥到湖北劫糧船。楊嗣昌在奏折里罵:“此賊來去如風,剿之不滅,撫之復叛,真癩皮狗也!”
可老張心里明鏡似的,他這套“搶完就跑”的把戲,全靠三樣法寶:
①、騾馬化急行軍(日行三百里是基操)
②、流民滾雪球(走哪裹挾哪,隊伍越打越肥)
③、土豪終結者(專搶大戶,窮鬼反倒幫著通風報信)
有回在河南,他逮著個告老還鄉的尚書,老頭哆嗦著獻上二十箱金銀。老張一腳踹翻箱子:“老子要這破石頭干啥?把糧倉鑰匙交出來!”轉頭就把三千石糧食散給饑民。這手“劫富濟貧”,讓他在黃河兩岸混成了“活菩薩”。
三、川辣子嗆了喉
“龜兒子!蜀王府的銀子能填平岷江,憑啥不給老子用?”
1644年占了成都的老張,徹底飄了。龍袍還沒焐熱,先整出三大昏招:
①、把川妹子全趕出軍營(說是防腐敗,實際寒了弟兄們的心)
②、搞“科舉考試”專殺讀書人(考卷寫著“西王萬歲”的活,寫“大西永昌”的死)
③、弄個“聽天秤”(百姓過秤,超九十斤算土豪,當場砍頭)
最絕的是這貨的“辯證法”:白天在城樓上喊“川人是我衣食父母”,晚上跟義子孫可望吐真言:“這地方耗子都比人精,早晚得把咱吃干抹凈!”
果然,半年光景,大西軍從坐江山變成躲貓貓。南明殘兵、地主團練、甚至山里的棒老二(土匪)都敢摸老虎屁股。有次在簡陽,幾個老農把官道上的界碑調了個方向,愣是讓三萬大軍在山溝里轉悠三天。
四、殺人殺紅眼
“殺!給老子殺干凈!這些瓜娃子(傻子)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1646年的張獻忠,徹底魔怔了。清軍從北邊壓過來,南明殘部在東邊捅刀子,自家后院還天天起火。這個曾經最會收買人心的梟雄,開始無差別屠殺:
在綿竹,因為戰馬受驚,屠了整條街;把隨軍家眷趕進岷江,美其名曰“輕裝突圍”;連跟著他十年的老部下,說砍就砍(理由是“眼神不對”)
最諷刺的是,臨死前他拉著孫可望的手說:“兒啊,我要是折了,你們就去保大明...”把幾個義子聽得直翻白眼,當年在襄陽,不就是您把福王的腦袋當球踢?
五、鳳凰山最后的日頭
1646年十一月二十七,鳳凰山的霧氣還沒散。身中三箭的張獻忠,到死都保持著陜北大漢的倔。清軍扒他蟒袍時,發現內襯縫著塊破布,上頭歪歪扭扭繡著“精忠報國”,估計是他娘當年給繡的。
這個細節看得人心里發酸。你說他壞吧,他見不得窮人受苦;你說他好吧,殺人比割韭菜還利索。就像川劇里的變臉,你永遠猜不透下一張是紅臉還是白臉。
倒是他四個干兒子拎得清。后來帶著殘部投了南明,在云南硬生生扛了清軍十幾年。李定國更是在磨盤山設伏,差點把吳三桂送去見閻王。這些本事,可都是老張手把手教的。
結語:
如今在博物館里,擺著從岷江撈出來的西王賞功錢。金閃閃的銅錢上,“大西”二字還透著當年的張狂。導游總愛說:“看好了啊,這就是張獻忠的買命錢!”可要我說,這哪是買命錢,分明是買教訓的錢。
人吶,不能光會打天下,更得學會坐天下。刀子能砍來龍椅,可砍不來人心。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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