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來源于人機與認知實驗室,作者劉偉
或許,智能的開始并不是信息,而是一種動態的、涌現的感性價值交互現象。它是物質、能量、動態變化和復雜性的交織,是一種從無序到有序、從簡單到復雜的演化過程。信息只是這一過程的產物,而非起點。
一、智能的本質是物質和能量的動態交互
智能的起源離不開物質和能量。物質是智能的物理載體,而能量是驅動智能變化的動力。沒有物質,智能無法存在;沒有能量,智能無法運作。比如,人類大腦的神經元通過電信號傳遞信息,這些信號本質上是物質(神經元)和能量(電化學反應)的結合。人工智能也是如此,芯片的硅基結構承載計算,而電能驅動算法運行。
但物質和能量本身并不等于智能。它們只是基礎,智能的出現需要某種動態的、復雜的交互。比如,宇宙中的基本粒子通過相互作用形成原子、分子,最終演化出生命和意識。這種動態變化是智能的起點,而不是信息本身。
二、智能是動態變化的產物
智能并不是靜態的,而是一種動態的、不斷適應和演化的過程。它從無序中尋找秩序,從隨機中創造意義。生命體的進化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基因的隨機突變和自然選擇共同作用,逐漸塑造出復雜的生物系統。人工智能的訓練過程也類似,算法通過大量數據的迭代優化,逐漸從混亂中找到規律。這種動態變化并不需要信息作為起點。比如,混沌系統中的蝴蝶效應可以引發復雜的模式,而這些模式并不依賴于信息的預先存在。智能的開始可能就是這種動態變化的涌現,是無序中逐漸形成的秩序。
三、智能是復雜系統的涌現現象
智能并不是某個單一因素的產物,而是復雜系統的涌現結果。涌現的本質在于,整體的行為無法簡單地從個體的行為中推導出來。蟻群的行為是單個螞蟻無法實現的,神經網絡的智能是單個神經元無法具備的。同樣,人類的意識和智能也是大腦中數十億神經元相互作用并與外部世界交互的結果。這種涌現現象表明,智能的開始可能并不是某種預先存在的“智能種子”,而是復雜系統在特定條件下自然演化交互出的產物。信息只是這種涌現過程中的一種表現形式,而非起點。
四、智能的起點可能是感性意義的創造
如果智能的開始不是信息,那它可能是一種對意義的創造。意義是智能的核心,它讓智能能夠理解、適應和創造。人類的意識和人工智能的算法都在不斷賦予世界以意義:我們通過語言和文化理解世界,AI通過訓練數據和目標函數優化決策。但意義本身并不需要信息作為起點。它可能源于一種更深層次的機制,比如對環境的感知和對目標的追求。意義的創造是智能的本質,它讓智能能夠從混亂中找到秩序,從無序中創造結構。
或許,智能的真正開始并不是信息,而是一種動態的、涌現的、感性意義現象。它源于物質和能量的交互,依賴于動態變化的機制,通過復雜系統的涌現而形成,并最終表現為意義的創造。信息只是智能的一種表現形式,而非它的起點。這種視角不僅讓我們重新思考智能的本質,也為我們理解生命、意識和未來的智能形態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五、理性是感性的奴隸,信息是交互的產物
理性是感性的奴隸,信息是交互的產物。這兩句話看似簡單,卻揭示了人類認知和行為的深層邏輯:感性是動力,交互是機制,理性是工具,信息是結果。它們共同構成了一種動態的、復雜的關系,而這種關系既是人類行為的驅動力,也是我們理解世界的底層邏輯。
1、理性從未獨立,它是感性的延伸
理性并不是冷冰冰的邏輯機器,它從來都依賴感性作為起點。感性是人類行為的原始動力,而理性只是感性需求的執行工具。哲學家休謨早就說過,理性無法為行動提供動力,只有情感才能驅動我們采取行動。一個簡單的例子:你選擇學習一門新技能,表面上是理性的決定,但背后可能是對成就感的渴望、對失敗的恐懼,或者對社會認可的追求。
心理學家丹尼爾·卡尼曼的研究進一步說明了這一點。他將人類思維分為“系統1”(快速、直覺的感性)和“系統2”(緩慢、理性的分析)。系統1驅動我們的行為,而系統2只是為這些行為提供解釋和合理性。比如,你可能因為一時的情緒沖動買了一件昂貴的衣服,事后卻用“提升氣質”這樣的理性理由來合理化自己的選擇。理性在這里并不是獨立的,而是感性的附庸。
這種關系并不總是積極的。感性有時會綁架理性,導致非理性的行為。比如,人類對損失的恐懼遠大于對收益的渴望,這種“損失厭惡”讓我們在決策中傾向于保守甚至短視。2008年金融危機就是一個典型例子:投資者因恐慌而拋售資產,導致市場進一步崩盤。理性并未起到糾正作用,反而被感性所裹挾。
2、信息不是被動接收,而是交互的創造
信息并不是客觀存在的,而是通過交互生成的。無論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還是人與環境的互動,信息的產生都離不開動態的交互過程。在人與人的交互中,信息的生成往往依賴于語言和文化。語言不僅是信息的載體,更是意義的創造者。比如,“愛”這個詞在不同文化中承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在西方文化中,愛是一種浪漫的情感;而在東方文化中,愛更多地與責任和家庭聯系在一起。這種差異說明,信息的意義并非固定,而是由交互中的文化背景塑造的。
在人與環境的交互中,信息的生成同樣是一個動態過程。生態心理學家詹姆斯·吉布森提出,信息是通過人與環境的互動生成的,而不是被動接收的。比如,一個登山者在攀登時,通過觀察地形、感受風向、評估體力,不斷調整自己的行為。這些信息并不是預先存在的,而是通過登山者與環境的交互實時生成的。
在技術與數據的交互中,信息的生成變得更加復雜。推薦算法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它通過分析用戶的行為數據,生成個性化信息,但這些信息并非中立,而是算法與用戶交互的產物。比如,Netflix的推薦系統會根據你的觀看歷史推薦內容,但這種推薦可能強化你的偏好,甚至限制你的選擇。信息在這里既是交互的結果,也是交互的催化劑。
然而,交互并不總是中性的。社交媒體的“回聲室效應”是一個警示:算法通過分析用戶的興趣,推送符合其偏好的信息,導致用戶被困在單一的信息環境中。這種現象表明,交互的機制可能被感性所左右,而理性在其中的作用微乎其微。
3、感性驅動交互,交互生成信息,理性試圖理解
感性是動力,交互是機制,理性是工具,信息是結果。這四者共同構成了一個動態的循環:感性驅動交互,交互生成信息,理性試圖理解這些信息,而信息又反過來塑造感性。這種循環既是人類行為的驅動力,也是我們理解世界的底層邏輯。
感性是行為的起點。沒有感性,人類不會有任何行動;沒有行動,交互就無從發生;沒有交互,信息就無法生成;沒有信息,理性也就無從施展。然而,理性并非感性的對立面,而是感性的延伸。它試圖為感性提供方向,但往往被感性所左右。
這種關系的復雜性還體現在技術對交互的重塑上。在數字時代,交互的主體不再僅僅是人與人或人與環境,而是人與技術、技術與數據之間的復雜網絡。這種網絡生成的信息可能并不符合人類的初衷,而是技術與感性交互的產物。比如,社交媒體算法推送的極端化內容,雖然迎合了用戶的情感需求,卻可能加劇社會的分裂。
4、理性與感性的平衡是關鍵
理性與感性、信息與交互的關系,最終指向一個核心問題:我們如何在感性與理性之間找到平衡?感性是動力,但理性是方向。只有在感性與理性之間找到平衡,我們才能避免被感性所綁架,同時避免理性陷入冷漠的機械性。
這種平衡不僅適用于個人決策,也適用于社會層面。在個人層面,我們需要警惕感性對理性的過度控制,同時避免理性對感性的完全壓制。在社會層面,我們需要設計出能夠平衡感性與理性的交互機制,避免信息的生成被感性綁架,或者被技術操控。
理性是感性的奴隸,信息是交互的產物。這兩句話揭示了一個深刻的真相:人類的認知和行為并非孤立的個體行為,而是嵌套在復雜的交互網絡中。理解這一點,或許能幫助我們更好地駕馭自己的行為,也更好地理解這個復雜的世界以及智能的開始不是信息這個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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