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歲的馮順弟被46歲的胡鐵花看中,請媒婆上門求親,馮父嫌他年紀大,還帶著兩個前任留下的6個兒女,誰知馮順弟卻說:“我嫁”。
1886年,14歲的馮順弟帶著弟弟去姑媽家參加太子會,在路上聽人提起最多的就是“三先生”:
既能安排“太子會”,又能讓煙館關門,她心想:這個三先生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散會的時候,她護著弟弟跟著人群往家走,忽然聽見人們竊竊私語:
“三先生來了”,她抬起頭,看到路上的人都自覺地讓開一條路,恭敬地喊“三先生”。
順弟的姑媽低低說:“那個黑臉的就是三先生,他身邊的是月吉先生,
三先生在北邊做官,肯吃苦,不怕日頭也不怕風,在長城外住了好幾年,臉就曬成了包公樣。”
馮順弟聽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三先生,只見他正朝順弟這邊看,跟一旁的月吉先生說了幾句話,月吉先生竟朝她們走了過來。
月吉先生在姑媽身邊站定,看著馮順弟笑呵呵地問:
“燦嫂,這是你家金灶舅的小孩子嗎?這姑娘的頭發一直拖到地!這是貴相呀!可許了人家?”
月吉先生話風轉的太快,馮順弟愣了下,瞬間紅了臉,牽起弟弟就往前跑。
她不知道,這樣簡單的一次見面,就注定了自己一輩子的姻緣,更沒想到這姻緣竟如此短。
三年后,馮順弟已經17歲,但由于家境不好,一直沒有定親,突然有一天下午,媒婆上門了,正是“三先生”的伯母。
媒婆進屋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順弟的爹金灶要順弟的八字,金灶得知是拿去跟三先生合八字,他自嘲道:
“我們種田人家的女兒,哪配做官太太?這件事以后就不用提了。”
媒婆一拍大腿笑道:“這不巧了嗎?我們三哥兒就是要討一個莊稼人的女兒,做莊稼人家的人身體好,
不會像以前的兩個婆娘那樣癆病鬼,他還說,莊稼人曉得艱苦。”
聞言,金灶更直接地回答:“一來,我家配不上三先生;二來,我不會讓女兒做填房(小妾),這個八字就不用開了。”
見金灶如此決絕,媒婆只說讓金灶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開個八字又不礙事,金灶這才點頭應下。
金灶跟妻子商量時,她果然很生氣:“不能把女兒許給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子,他家兒女一大堆,這個晚娘不好做,
況且做官的看不起我們莊稼人,將來女兒受了欺負,誰來替她伸冤?”
金灶嘆了口氣說:“順弟今年都十七歲了,想要許人家也不容易了,三先生算是個好人。”
順弟娘更生氣了,說:“是我心氣兒高,耽誤了順弟,但就是做填房也不做官家的。”
順弟娘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將女兒嫁給三先生這樣的人做第三任填房,村里人會說他家貪圖權勢,賣了女兒換個做官的女婿。
她說:“女兒沒人要,我養她一世。”
夫妻倆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最應該問的是當事人順弟。
于是,吃完夜飯,他們一起來到女兒房里,跟她說了合八字的事,也分析了嫁給三先生的利弊。
說完,夫妻倆眼巴巴瞅著順弟,等她的回答,順弟低著頭做針線,雖然嘴上沒出聲。
但腦子一直在轉,她想到的是父親為了維持生計,起早貪黑的做裁縫。
為了蓋新房子,每天都要摸黑進山挑石頭,父親坐在石頭堆里嘆氣的聲音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中,她想:
幫父母的機會到了,嫁給三先生,聘金彩禮應該會很好看。
加上三先生是官家,又是個好人,人人都敬重他,就連開煙館的人都怕他,將來她可以幫父母的忙,父親一生為之奮斗的新房也可以建成。
這時,母親發話了:“跟我們有什么話不好講的,你若有半分不愿意,我們就回了他們”,只聽順弟答道:“我嫁,男人五十歲也不算大。”
父親聽了直嘆氣,母親氣她想做官太太,順弟又害羞又委屈,眼淚直接滾了下來。
后來,馮順弟果然嫁給了胡鐵花,17歲出嫁,19歲生下兒子胡適,23歲便守了寡,又23年后離世。
她的婚姻是自己選的,選擇的原因看似是為了父母,實際也是她自己深思熟慮的結果。
她當的是第三任填房,23歲就成了當家的后母,能在這樣的家庭中維持平衡。
她的智慧和魄力,是“我的笨筆寫不出一萬分之一二”(此話出自胡適《胡適四十自述》)。
在胡適四十歲的時候,他為自己寫下自傳《胡適四十自述》,卻用母親的訂婚作為序幕,足見母親對胡適的影響之深。
關于母親,胡適是這樣評價的:我的好脾氣,我待人接物的和氣,我能體諒別人,包容別人,這都得感謝我的母親。
在馮順弟短暫的46年人生里,她把握住了自己人生的選擇權,于父母,她盡心盡孝,于丈夫,她賢惠堅強,于子女,她寬容又嚴厲。
這樣的女子,抵擋住了世俗的風雨,散發出了智慧的芬芳,最終成為了那個時代獨特又絢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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