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母親死的那天,女朋友趙媛卻急著和我的私生子弟弟周文淵結婚。
我質問她為什么非要在這一天戳我痛處。
她卻扇了我一巴掌:
“你媽那么壞的一個人,害文淵媽媽生病,現在死了也是報應!”
“文淵媽媽已經很苦了,我不能再讓她看不到兒子結婚就走了!”
“你也該為你媽替文淵媽媽賠罪!”
曾幾何時,是趙媛親口說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和出軌背叛感情的人,都該死。
可如今,她卻為了小三的私生子,成了那個拋下我,拋下我們夢想家庭的人。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我打電話給無國界醫生組織:
“您好,之前的邀請,我答應了?!?br/>往事隨風,這片土地,再也沒有值得我牽掛的了。
1
我媽進火化爐前,舅舅問我要不要等等趙媛:
“畢竟你媽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趙媛了,她臨終前也一直念著趙媛,怎么也得見一面吧?!?br/>我摸了摸紅腫的臉頰,還在微微發燙,那是趙媛剛剛扇的。
她不會來的。
此時此刻,她應該和周文淵到民政局了。
“不用了,火化吧。”
我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下,我想體面地說出這句話,可聲音止不住的哽咽。
我如同溺水一般,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的眩暈,世界顛倒。
心也被死死壓著,幾乎碎成渣。
“好,家屬簽一下字。”
我草草簽下,看著媽媽被推進熊熊烈火之中。
這些天心已經被眼淚泡的麻木了,我以為我已經感受過最極致的疼痛了。
可此刻,我還是疼,比以往都疼,仿佛有刀子在我的心臟攪動,攪得血肉模糊。
從今以后,我孤身一人了。
我媽從年初開始籌備我和趙媛的婚禮。
她興致勃勃,我心中不安,與趙媛再三懇求,只求她哪怕裝,也要與我演完這出戲,安慰我媽。
哪怕我們面和心不和,我也不想我媽在生命的最后活在痛苦之中。
高中的時候,趙媛和我說,她最討厭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她一定會好好保護我。
可到了大學,她和周文淵越走越近,哪怕他是我爸的私生子,她也與我為敵的偏袒他。
她做了那個拋下我,拋下我們夢想家庭的人。
說起來,我和媽媽,都沒能留住愛的人。
她被我爸折磨了十幾年,生生氣死;我和趙媛糾纏十年,最終再無可能。
我佝僂下身子,蜷成一團,似乎這樣能減少疼痛。
周文和,你真沒用啊……
自從趙媛認識了周文淵,我和她爭吵不斷,她漸漸認定我和我媽是我爸不幸福的根源。
她認定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認定周文淵無辜的。
“周文和,文淵又不能決定他的出身,他是無辜的,你憑什么怨恨他!”
可他在我媽住院時,拔下我媽氧氣管。
在我媽心臟病發作時,攬著我爸脖子做出一家幸福的模樣。
更是他給我媽看他和趙媛的親密照,生生將我媽氣死。
太多太多,我已經不愿意再想了。
現在,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也該放下這一切了。
這片土地,再也沒有值得我掛念的人了。
這十年,只當我荒唐一段。
我打通無國界醫生組織的電話:
“您好,我是周文和,之前的邀請,我答應了。”
“太好了!周醫生,感謝您為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三天后趕赴中東戰場您可以嗎?”
“可以的,我已經拖了一個月了,應該盡快去的。”
2
我的導師是一個無國界醫生,他給我展示過戰場的慘烈。
病人痛苦的呻吟聲,醫院里的斷肢,感染后流膿的傷口……
這是我早該踏上的道路,一如我曾經宣誓的《希波克拉底誓詞》。
“……無論至于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
更何況,我導師今年已經五十多歲,卻依然為了責任前往中東戰場。
我又為什么困在這些情愛之中,不顧他人的生命呢?
我回家整理資料的時候,遇上了趙媛。
她臉上洋溢著喜悅與幸福,而她身后的玻璃門,映照出我慘白絕望的臉。
“你喪這個臉做什么?”
她不滿的將結婚證鄭重地放在她的抽屜里,瞪了我一眼,看到我的目光落在結婚證上,皺眉說道:
“我說了,這就是個形式,只是我和文淵為了讓阿姨安心的方法?!?br/>“如果不是你媽一直插在阿姨和叔叔之間,阿姨怎么會生病!你不想著替你媽贖罪,現在還要做你媽的幫兇嗎?”
我看著她幸福的臉,一口腥甜涌上來,我生生咽下去。
這一刻,我體驗到我這一生最痛苦的感受。
我強行穩定心緒開口:“趙媛,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不想和你因為周文淵爭什么對錯,也不想聽他們一家的消息,你可憐可憐我,別說了?!?br/>這是我第一次求人。
自從我爸出軌,帶著小三登堂入室,看著我媽痛苦軟弱的樣子,我發誓此生絕不與任何人低頭。
我要驕傲的活著,給我媽掙一份面子。
可此刻,我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了,我愿意低頭,只求她放過我。
趙媛抓起手邊的花瓶,狠狠砸向我,花瓶在我肩頭炸開,玻璃四濺,擦著我的眼睛劃過去。
趙媛看著我眼睛邊上的血痕,有些心虛,可為了周文淵,依然罵道:
“你做出這副樣子來是干什么!為了你媽,所有人都要不得安寧嗎!我早就說了,她是所有人不幸的根源,她毀了兩個家庭。”
我扯出一個笑,“趙媛,周文淵比我小五個月。”
“我爸和小三不顧我媽懷著我,滾到了一起,挺著孕肚在我媽生產的時候炫耀,害得我媽大出血。”
“是誰毀了兩個家庭?”
可不等我說完,趙媛一巴掌甩到我臉上,我頭一歪,再也忍不住喉頭的腥甜,一口血順著嘴角滑落。
趙媛厭惡地看著我:“那不過是你媽為了留住叔叔的手段!周文和,你現在是想表演你被氣吐血了嗎?和你媽一樣,耍些狐媚子手段?”
“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
她轉身摔門而去,留下我坐在一地狼藉之中。
我平靜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任憑自己陷在絕望之中,任憑心寸寸煎熬,宛如火烤。
我為什么,要愛她?
愛一個逼死我媽的幫兇,愛一個拋棄我和夢想家庭的人,愛一個顛倒黑白,不顧事實的人。
此刻的心痛,是我的懲罰。
是我應得的。
周文和,是你活該。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通,對面一家幸福的聲音傳來:
“哎喲,小媛累不累啊,看這臉凍得,文淵也不知道給你圍條圍巾!”
3
趙媛興奮地答道:
“媽,是我不讓文淵給我圍圍巾的,你和文淵身子弱,要多保養?!?br/>“媽,周文和他媽今天終于死了,你和爸可以光明正大的領證了,以后就沒有人敢說文淵是私生子了!”
“爸,媽,你們終于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阻撓你們了!”
周文淵的聲音傳來:“可是文和哥會很傷心的吧,要不要我去安慰他啊?”
“他?不值得!文淵,我買了個全家福套餐,我們和阿姨叔叔去拍一個吧!全家福,全家幸福,多好啊!”
我麻木地聽著,目光落在墻上掛著的照片上。
只有我和我媽,我媽的身邊留著一個空位。
那是她一個月前,回光返照,她堅持去拍的。
“文和,媽對不起你,從小就沒給你一個家,以后,你和阿媛要好好過日子。我們和阿媛拍個全家福,是我們一家的全家福,從今往后,你和媽就都有家了。”
那天我們從照相館開門等到要關門,一直沒有等到趙媛。
我媽只能拉著我先照了,留下趙媛的位置,等著以后P上去。
可P上去的是假的,一如我和趙媛還在一起是假的一樣。
我痛苦的嘶吼一聲,一拳打上照片,手瞬間被碎片扎的鮮血淋漓,我不管不顧地趴在我媽的照片上,嚎啕大哭。
媽,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沒有家,我連你都沒有了。
我只有我自己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醫院科室的電話,我接起來,是同事王宣雅著急地詢問:
“周哥,剛剛趙媛姐領著你爸和那個小三來咱們科室,說要用你的名額搶先住院!可檢查報告根本達不到住院的標準!”
一陣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趙媛的暴怒吼聲:
“什么小三!我告訴你,他們是合法夫妻!周文和她媽才是橫插一足的小三!”
她一把奪過電話,“周文和,你是不是人,為了那么一點事,聯合你同事騙我阿姨的病情不嚴重,你和你那個媽一樣下賤!”
我好像聽到什么東西破裂的聲音,眼前的一切突然開始旋轉,心臟抽痛,頭也開始疼,整個世界顛倒。
跌倒在地的一刻,我才知道,破裂的是我的心啊。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里了。
王宣雅看到我醒來,著急的招呼護士來給我檢查身體。
“周哥,你要嚇死我了,要不是我聽到你摔倒的聲音,堅持去找你,你就要在家里等死了!”
“我怎么了?”
我強撐著要起來,王宣雅急忙扶我起來:“情緒過于激動加上過于疲勞導致的暈厥,周哥,你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下一刻,病房門被一腳踹開。
是趙媛,她領著周文和,宛如勝利的公雞,死死地盯著我:
“我說你這個同事怎么對阿姨一口一個小三,原來是和你勾搭上了?。 ?br/>“怎么著,周文和,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讓你這個同事說你生病了,暈倒了,不行了?”
王宣雅將我護在身后,“你胡說什么!周哥的身體不能再受刺激了!你趕緊出去!”
周文淵上前拉趙媛,“阿媛,沒事,文和哥也不是故意的,??!”
他身子突然一歪,手中的小米粥一下子倒向我,滾燙的米粥淋了我一身,皮膚瞬間泛紅。
“文和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對不起……我是想著你沒吃飯,來看看你才帶的小米粥的……”
趙媛一把把周文淵護在身后,“周文和,你一個大男人計較什么!又沒把你燙死!我告訴你,今天阿姨必須住上院,你去給我辦手續去!”
我閉眼不看她,趙媛哼了一聲:
“周文和,你看這是什么。”
我看過去,是我媽給她的手鐲。
那是我媽最喜歡的手鐲!
“給我!”
我伸手去拿,趙媛猛地抽回去,“想要啊?那就給阿姨辦住院,用你的名額辦!”
我深呼吸一口,心中憤怒翻涌,可這是我媽最喜歡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