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公半夜把我叫去醫院,讓我給他白月光方清萍做手術。
我趕到的時候方清萍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床尾的診斷書上寫著尿毒癥,急需換腎。
我說她已經晚期,找不到配型就做不了手術。
老公卻誤以為我在吃醋,給我一耳光罵道:“你還是不是醫生?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你多配幾個不就有了?”
我點點頭:“確實有了。”
“你的腎和她的配型成功,你來捐吧!”
1
我話音剛落,老公的臉色就是一變。
他皺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什么玩笑?”
我冷冷地開口:“楊紹堅,腎源有多緊張你不知道嗎?”
楊紹堅的眉毛豎了起來,聲音里帶上了怒意:“不緊張會來找你嗎?你是我老婆,連這點忙都不愿意幫?”
我瞬間氣笑了,目光落在他倆緊握的手上:“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
“哎呀,阿堅你不要這么著急,快跟時醫生道歉。”
方清萍開口了,她臉上掛著虛假的笑意,抓著楊紹堅的手不放開:“時醫生你不要誤會,我跟阿堅沒什么的,他只是關心我的病情。”
我強行忍住一拳搗在她臉上的沖動,冷著臉:“我沒有誤會什么,我現在唯一能幫的忙,就是幫你馬上透析。”
揮揮手,示意護士把方清萍推去做血常規等檢查,楊紹堅卻不跟著去,他攔住了想要離開的我。
“時舟,”他強忍怒氣開口:“你非要讓我沒面子嗎?”
“是我讓你沒面子,還是你讓我沒面子?城南的專科醫院你們不去,送到我這里來干嘛?好讓別人看我笑話嗎?”
一說這個我就火大。
我們這里確實是三甲醫院,我也確實是腎內科的主治醫生,在業內也算是小有名氣。
但是距離我們醫院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就是中南腎病專科醫院,國內排名第三。單就腎病而言,其設備專業程度,不是我們醫院可以比擬的。
為什么非得送到我這里來,還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就不要臉的嗎?
“你無理取鬧什么?什么看你笑話?她就只是我老同學而已。”
楊紹堅明顯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忍了下去,勉強笑著開口。
“時舟,咱們之間的誤會先放到一邊。人命關天,我先問你個事。”
“你想問什么?”
“你的血型,是什么?”
楊紹堅凝視著我的臉,目不轉睛。看著他審視的眼神,我只覺得一股寒意涌出,瞬間籠罩了我全身。
我明白了。
明明中南醫院腎源分配優先程度更高,楊紹堅卻把方清萍送到我所在的醫院,是因為他盯上了我的腎!
他想要我把自己的腎,換給他的白月光!
2
我有些呼吸,仿佛胸口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楊紹堅肯定已經帶著方清萍去過了中南醫院,沒有找到匹配的腎源。
這幾乎是一定的,腎臟配型的第一步就是血型要符合輸血原則,而方清萍的血型是O型。
O型血本來是比例最高的血型,人群占比高達百分之四十七。
O型血也被譽為是萬能血,無論是A型B型,還是AB型,都能接受O型血,不會出現排異。
但是作為受血者,O型血卻反了過來,只能接受同樣O型的血液輸血,器官移植也是一樣。
這導致在接受腎源移植的病人中,O型血匹配到腎源的概率反而成了最低,只有百分之四十七,跟人群占比一致。其他的血型最低都有百分之七十以上,AB型甚至是百分之百。
腎源本就無比稀缺,配型也很復雜,方清萍的血型還要先過濾掉百分之五十三的捐贈者,配型成功的概率已經約等于零。
因此方清萍想要換腎,只剩下唯一一個方案,指定捐贈。
讓一個同樣是O型血的健康人,將自己的腎指定移植給她!
這就是楊紹堅來找我的原因。
“我是O型。”
我深吸一口氣,同樣凝視著楊紹堅。
撒謊是沒有意義的,楊紹堅既然會這么問,當然是他已經確定了我的血型,畢竟我跟他已經是五年的夫妻。
但是,正因為我跟他五年的夫妻,即使已經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出那句話。
你真的能夠說出來嗎,楊紹堅?
楊紹堅能說。
他一臉不經意地開口:“要不,你捐一個給她怎么樣?”
我只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而楊紹堅的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反正你有兩個腎,給她一個救命,也不過分吧?”
我的喉嚨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好不容易我才艱難地開口:“楊紹堅,你瘋了嗎?”
“什么瘋了?”
楊紹堅一臉正義:“你是醫生,治病救人,不是你的天職嗎?而且你們醫生不是天天說,只有一個腎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嗎?”
“怎么,這句話只是為了忽悠別人捐是吧?輪到你們醫生自己了,就不行了?”
我悲傷地看著他,看著這個理當關心我寵愛我,卻處心積慮要拿走我一個腎的男人。
是的,如果保持良好的飲食生活習慣,控制好作息,堅持鍛煉,定期體檢,一個腎臟也足夠滿足人體正常生活所需。
實際上全國總共有一百多萬人生下來就只有一個腎,每一千二百人中就有一個,大部分人終生都不會知道自己天生獨腎。
但是,憑什么呢?憑什么我要把自己的腎捐給一個小三呢?
3
醫院同事看我的眼神變得古怪。
他們三五成群地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看到我過去,就和彼此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時不時有只言片語飄進我的耳朵,帶著各種猜測。
“時醫生她老公是怎么回事?”
“老公有小三了唄。”
“有小三正常。但是直接把小三帶到咱們醫院來,明目張膽秀恩愛,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聽說,是時醫生對不起她老公,你看她們結婚都七年了,也不生孩子。”
“時醫生忙嘛,而且她才二十八歲,不想生也正常。”
“不是的,你看時醫生那么喜歡孩子。聽說她想生,但是生不出來。”
“啊?什么原因?”
“嗐,女人不孕不育,不外乎那幾種原因唄。先天發育不全,后天不知自愛……”
頂著各種古怪的目光,以及恍然大悟的嘆息聲,我走向方清萍的病房。推開門的瞬間,就看到方清萍正靠在楊紹堅的懷里,兩人親密無間,旁若無人。
方清萍現在已經需要每周透析兩次,她的臉色灰敗了許多,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浮腫。
楊紹堅正喂方清萍喝鯽魚湯,鯽魚湯營養豐富,而且味道鮮美,不用放多少鹽和調料,很適合方清萍這樣的尿毒癥患者喝。
不過鯽魚很小,魚刺也多,楊紹堅正用我從未見過的細致和耐心,幫方清萍一根根把魚刺挑出來。
“不用那么仔細,她是尿毒癥,不是高位截癱。”我冷冷地開口。
“她都這樣了,還說這種話,你還有良心嗎?”楊紹堅絲毫沒有被我撞破的愧疚,他同樣冷著臉,質問我,“你這幾天去哪里了?”
“我去治別的病人了不行嗎?世界上得腎病的又不止她一個。”我毫不客氣地反駁。
楊紹堅眉毛一豎,怒氣沖沖地開口:“我問了護士,她們說你這幾天根本就沒上班。”
我忍無可忍:“我沒臉見人了不行嗎?不想看到你在我上班的地方跟她卿卿我我,給她挑魚刺,不行嗎?”
“時醫生你誤會了,阿堅和我是同學,可憐我才來照顧我,我們之間沒什么的。”
方清萍開口了,她轉向楊紹堅,楚楚可憐:“阿堅,算了,我不治了。你不要怪時醫生。沒有腎源,時醫生也沒辦法。要怪,就怪我自己得了這么個等死的病。”
方清萍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楊紹堅一把把她按住:“清萍,你好好治病,其他的你不用管。”
他轉向我,滿臉狂怒:“時舟,你還是人嗎?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嗎?你就捐個腎救救她又能怎么?”
楊紹堅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我:“結婚五年,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這么惡毒,你到底怎么當的醫生?”
“哈哈!”我怒極反笑。
天下居然有這么荒謬的事,一個處心積慮逼著老婆捐腎去救小三的男人,居然義正詞嚴地指責他老婆惡毒。
血瞬間涌入大腦,我決然地開口:“楊紹堅,別說我不給你和你的老同學機會。”
“之前我說從你開始配型,并不是說說而已,你的血型,同樣是O型!”
掏出兩份《器官指定捐贈意向書》,我挑釁地砸在了楊紹堅臉上。
“這份意向書,你簽我就簽!”
“啪”的一聲脆響,楊紹堅明顯有些發蒙。
他低頭看了看飄落的兩份協議,眼里有一絲慌亂。
“你什么意思?要救清萍,只要一個腎臟就行了,簽兩份意向書干嘛?”
我嘲諷地開口:“楊紹堅,腎臟移植可不是簡單的血型相同就可以。為了保證成活率,必須要進行白細胞抗原靶點配型,相同的靶點越多,成活率就越高。”
“除了血型和白細胞抗原,還有一個關鍵,淋巴細胞毒試驗交叉型檢查。這是極其關鍵的一步,直接決定是否能夠進行腎移植手術。”
“一般來說,夫妻雙方由于體液交換等原因,大部分時候都呈陰性,也就是適合移植。”我意味深長。
楊紹堅的眼神瞬間清澈了許多,他俯下身子,溫柔地擦了擦方清萍的嘴角。
“清萍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燉個雞湯好不好?”
方清萍完全不吃這一套,她眼睛發亮,抓住楊紹堅的手:“阿堅,你愿意捐腎救我嗎?”
楊紹堅試圖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眼神躲閃:“我當然愿意救你,不過男人的腎很重要,聽說會影響男性功能,所以得和老婆商量。”
“對吧?時舟?”他看向我。
“謠言!”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就算真有影響,我也同意!”我再補上了一刀。
楊紹堅一愣,他低聲發出一聲咆哮:“時舟,你瘋了嗎?”
“我瘋沒瘋不重要,你不會不愿意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