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賊軼事
文/王恒輝
四眼狗劉忠孝像小孩那樣,咬牙切齒地做鬼臉時,把大拇指沖下時,怪誕地罵道;
“老岳海,我操你瞎媽一下子,你個王八蛋,豬八戒他二哥,耶!”
劉忠孝是扎魯特旗人,外號四眼狗,這個陰險的家伙長相不咋地,可報復心很強。因為他和岳海的操蛋關系,讓他罵人的方式也是最露骨、最直接的典范,他的口音很有意思,比如昨晚,他叫夜里哄。
四眼狗罵的那些話并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的確,岳海這個齷齪的王八蛋的某些行為脫離了人類。
岳海個很高人也很老,可那顆悶騷的色心一點也不老,他長了一雙兇險狡黠的三角眼,不但丑的像鬼,黑得像鬼,壞的像鬼,而且還是一只骯臟的食腐動物。難怪四眼狗罵他,幾十歲的人,省吃儉用地攢錢,和他女兒一般大渣女搞破鞋。
四眼狗和岳海都是修理工,有一次岳海把剎車油管接到氣喇叭上,險些造成事故,追究問題時,明明是自己的錯,他卻硬把責任都推到四眼狗身上,他的解釋是,劉忠孝的眼神不好沒看清,他倆在以罵娘為鋪墊的大辯論之后,由同事變成了仇人。
岳海長一張酷似他外祖父那般窄長的臉,且皺紋很深,還經常夾雜著一副怨女似的冷冰,他不但壞,還好嘲笑人,什么事都攪合,什么事都明白,他比傳說中的老妖婆還丑惡,這使人聯想起廁所里爭先恐后向上爬的大蛆。
與其說他是個修理工,倒不如說他是個笨鱉更合適,陰險的本性使他甩鍋時到了恬不知恥的地步,每當岳海抽煙的時候,四眼狗就說:
“我一看你的嘴我就想起小姐的逼……”
兩個人動手好幾次也沒分出輸贏,岳海總罵他是缺乏教養的小畜生,兩人就這樣明著吵,暗著罵,祖宗十八代地對仇視了好些年。
岳海這個笨蛋在技術上是個笑話,在家是個王八,在小姐肚皮上是個流氓,他不是一個善良人的工筆畫,倒像是損種陰險背后的寫意圖。他不但好色,還老重復那句陰鷙的口頭禪。
“我是一個喜歡玩女人的流氓,喜歡我的女人能好的了嗎?”
能說會道的岳海是條咬人不露齒的狗,他把自己的壞和陰險藏在有尖不漏的笑容里,同時他又是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笨鱉,就連學徒工都瞧不起他,因為他又賊又壞,大伙笑臉時喊他大眼賊,繃臉時喊他小眼賊。
岳海年輕時經常給《遼寧青年》寫信,提一些古怪、變態的心理扭曲問題,比如;青年時他問;
我老婆和我爹出軌了我怎么辦,是放棄她還是原諒了他?
中年時他問;
我老想吃我女兒的奶水怎么辦?
壯年時他又問;
我的兒子被比我小兩歲的富婆包養了,我該怎么辦?
上梁不正下梁歪。因為家教的扭曲,大眼賊自然而然地成為見裙子就鉆的色鬼,這個跳梁小丑和敗家連襟陰越峰好像一個爹,都是又笨又壞還有很強的嫉妒心,你要比他強,他就氣的睡不好,這使他的人性惡意地向獸性轉變。
這天,大眼賊帶一只烏龜上地鐵,為躲避安檢他把烏龜藏在短褲里,車開了一會后,烏龜從短褲里伸出頭來,對面的一個美女直勾勾地看著,他色瞇瞇地問;
“看什么,沒見過嗎?”
美女說;
“見過是見過,長眼睛的沒見過,怎么看這東西,長的都和你差不多。”
聽美女這么一說,大眼賊氣的好幾天沒睡好覺。
大眼賊剛結婚那幾年,他老婆總懷不上孩子,他媽按照偏方,把水蛭磨成粉泡水喝,說這偏方能懷兒子,不久之后他老婆肚子真的大了,可一年多了就是沒生出兒子,到醫院一檢查,肚子里面全是水蛭。
大眼賊兄弟姐妹眾多,他家的新鮮事也多,他妹夫馬明祥是個班長,因對女工耍流氓被免職,結果第二天就被氣成了植物人,心理醫生診斷后說;
“家屬給他念個官復原職的通知可能就好了。”
馬明祥老婆想了想,既然要念,干脆念個主任讓他高興高興,哪知馬明祥一聽當了主任挺身而起,大笑身亡。
醫生搖搖頭嘆息道;
“不遵醫囑,擅自加大劑量,后果如此嚴重。”
大眼賊常把自己擺在受苦受難的位置上,這也讓他沾上擊鼓沖鋒,鳴金玩妓的臭毛病。天下沒有他不嫉妒的事兒,長的不好也就算了,可那雙朝天的臭腳鼓出一個又尖又難看的硬瘤。
少女懷春總是詩,少婦懷情總是濕。
大眼賊他媽年輕時很風流,常給那些不正經的半大小伙子,講女人的生理結構和性妄想,言外之意就是她想和你試一試。試沒試誰也沒看見,只是有人說,大眼賊的哥哥像流氓孫少亮,妹妹像開棺材店的徐萬福,只有他有點像他爹。
別看大眼賊長得難看,想得倒是挺美,尖嘴猴腮的腦子里殘存著病態的占有欲,就是看見別人家的一個馬糞蛋都要動動占為己有的歪腦筋,且常裸露出原始的粗獷和生猛、
大眼賊總罵他妹夫是垃圾,可他錯誤的估計了對方的道德品質的低劣程度。
馬明祥和大眼賊妹妹處對象時,他嫌岳艷玲太胖,因此他秉持著處處看的牛逼哄哄,馬明祥姓馬,又會拍馬,人稱大種馬。他除了有一副種馬的體格,別的什么都提不起來,沒多久他就和岳艷玲突破了男女界限。
大仲馬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不是嫌她胖,就是嫌她沒有情趣,總之占了便宜就想溜,岳艷玲回家一哭訴被甩的經過,大眼賊哥幾個拿著棒子,就把馬明祥狠狠地揍了一頓,他們最后的協議是;
要不馬上和岳艷玲結婚,要不就拿五千元賠償費,馬明祥也是個只知道射精,不知道攢錢的家伙,他沒有錢,無奈之下只得妥協,不得不和岳艷玲結了婚。
岳艷玲除了胖之外,過日子倒也是一把好手,幾年后他們成了最早的那批萬元戶,當然大種馬也是天天往家偷柴油。懷恨在心的大種馬,把大眼賊灌醉后爬進了他老婆的被窩,那天的酒喝得非常爽,既有偷情的愉快,又有報復的宣泄。
家丑不可外揚。大眼賊看著跪在地上的大種馬,想起一句德國諺語;
只發生過一次的事情就像壓根沒發生過一樣。
多年后他談起這件事的時候,大眼賊擺出一副綠林好漢的架勢,他調侃地說:
狗要吃屎千萬不要制止它,不然它以為你要和它搶,說不定還會咬你一口。酒桌上的幾個人哈哈一笑,一哄而散。
蔡瀾說:
“人絕對可以貌相。獐頭鼠目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八三年嚴打時,大眼賊一家人大部分都進了監獄,警察審訊時問:
“偷了豬都賣給誰了?”
“沒賣給誰。”
“那豬哪去了?”
“煉油了。”
這個故事被傳出來后,成了當地的笑談。大眼賊就是大眼賊,不是普通的賊,家里那么多人都進去,就他沒事。
用獐頭鼠目形容大眼賊的相貌一點也不夸張,長的不好可以原諒,但心眼壞就不應該了,更不應該的還是他那種貪得無厭的壞。像他這種拾人牙慧的狗東西,在電視劇里最多能活兩集。
有這樣一種女人,花著老岳的錢,卻和老趙睡著覺,還讓老李給買衣服,把所有的男人哄得團團轉,男人還心甘情愿為她花錢。色是無形的,就像壞心眼一樣,就算埋在土里也會悄悄發芽。
酒病花愁的大眼賊和那些世俗的臭男人一樣,不但是一只喜歡偷腥的貓,還有一顆腌臜的心。
錢胖子和大眼賊的媾和里,呈現出“有錢不賺王八蛋”的直白,臉上橫肉生,兇狠藏心中。嗜錢如命的錢胖子對誰都不客氣,她常說,興趣就像情人,雖然讓你激情燃燒,可是不能代替面包。
豐乳肥臀的錢胖子胖的洶涌澎湃,她雖不是小姐,卻偷摸從事著要錢不要臉的勾當。她涂著深藍色的腳指甲叫人看了既別扭又惡心,一個連肉體都出賣的人,除了錢,還怎么能在乎名譽。
父之美德,兒之遺產。父母德高,子女良教。
大眼賊他爹極其平凡,而又都極其不平凡。他爹外號胡漢三,和電視劇里愚昧無知的趙山杠一樣固執,那張顢頇的大臉,會讓人想起行尸走獸這個詞。
老眼賊不但有游牧民族的膽子,還有不占便宜不罷休的勁頭,他的惡徒胡慶杰就是單位里大名鼎鼎的笨鱉。號稱;損種,壞種,王八種。三種聯霸,誰也不怕。老眼賊常把曹操的名言掛在嘴上;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那天爺倆吵架時大眼賊的聲音透露出酸楚的囁嚅。
“她是你兒媳婦,你也下得了手?”
老眼賊很不服氣地罵他:
“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犢子,你現在過好了就把我的功勞忘了,我玩玩她能怎了,沒有我出錢你能說上老婆嗎?”
都說長著鯰魚嘴的大眼賊是土撥鼠的無性后代,這話雖然無法考證,但是這話放在他身上也不是道聽途說。他不但長得像耗子,性格也像,就連兩只手也像土撥鼠一樣保持盜洞的姿勢。
一晃好幾十年過去了,大眼賊退休后和四眼狗在醫院里和好了,四眼狗不罵大眼賊的原因是,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大眼賊不罵四眼狗的原因是,他得了怪病,手疼不說還抖得厲害。
可惜那時代沒有抖音這個詞,要不然大眼賊可能會成為男網紅。
(本文系水緣微小說(ID:sy_wxs)原創首發,作者:王恒輝)
作者簡介:王恒輝,67年生人,原籍吉林,82年遷入內蒙。中國散文家會員,作品刊登于《中國散文家》,《現代作家》,《萌芽》,《通遼日報》等,出版過《歲月深沉》、《科爾沁文萃》、《我和草原有個約會》等。寫散文;是祭奠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同時感嘆多舛的人生。寫小說;是在弘揚真、善、美、的同時,鞭撻欺凌善良者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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