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年級的女生阿悅,個頭矮小,體型偏胖,與同年級另一個班的女生阿蘇關系較好。初一下學期開學初與阿蘇鬧矛盾后,阿悅出現入睡困難、情緒低落等情況,多次劃傷手臂,輕生想法強烈。
阿悅自述這一個月以來,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害怕去學校或其他人多的地方。她在母親陪同下到多處進行檢查,均判斷為重度抑郁。
據阿悅母親陳述,三年前,阿悅父親因身體原因去世,對家人的打擊較大。母親抱怨阿悅不懂事、厭學、攀比,不體諒自己工作養家的艱辛。
阿悅被判斷為重度抑郁后,母親因當時工作原因未能及時帶她前往大城市進行檢查,阿悅就此認為母親不重視、不關心她。之后,阿悅的偏執表現越發明顯,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否則就會大發脾氣。
阿悅與母親、姐姐生活在一起。父親過世后,母親與其他男士交往,阿悅認為母親背叛了父親,平時不愿和母親說話。姐姐目前處于大四實習階段,在本縣某幼兒園任實習教師,姐姐經常和媽媽一起指責阿悅不懂事、愛攀比、自私等。三人之間缺乏有效溝通,阿悅無法從家庭方面獲得情感支持。
阿悅: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很痛苦,一難受就想劃傷自己。
我: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需要通過劃傷自己來控制,這聽起來讓人沮喪。
阿悅:是的,我現在不僅很沮喪,對生活還很絕望。媽媽和姐姐認為我是在裝的,為了逃避上學。
我:聽起來你既要忍受每天都很痛苦,還要獨自一人承擔這份痛苦,確實不容易。
阿悅:那我能好起來嗎?
我:當然可以。
我通過深入溝通,讓阿悅感受到關心與信任,這是建立良好咨詢關系的關鍵。通過場景重建干預,阿悅逐漸感受到問題可以把控,減輕由此帶來的無助感。在這一過程中,幫助阿悅關注到在家庭生活、人際交往中曾經被自己忽視的東西。隨著干預的深入,阿悅逐漸萌發出想要改變的沖動。
阿悅:上周三晚上,我心里很難受,劃傷自己很多次,還是無法緩解。
我:聽到這個消息,我好心疼。
阿悅:對,就是只有劃傷自己能夠幫助我。
我:我能理解你現在這種無助的感覺。請回憶一下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發生過讓你感覺好點的事?
阿悅:上周五去學校辦理休學的時候,平時和我不怎么說話的一個女生知道了我的情況后,突然跑過來擁抱了我,并跟其他人說她會罩著我,誰也不許欺負我。那時候我心里很溫暖,沒有了孤軍奮戰的感覺。
我:你是如何回應這個女生的?
阿悅:我主動擁抱了她,好好享受了這種溫暖的感覺,然后微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
我:從被擁抱到主動擁抱,這一改變對你來說有何意義?
阿悅:讓我覺得更有力量了些。
通過場景重建干預,阿悅覺察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優點,提升了自我評價。她受到了強烈的觸動,悲傷的情緒逐漸緩解。讓阿悅覺得這個世界至少對自己有所回應,由此產生了全新的幸福感和愉悅感。
通過對阿悅母親的家庭指導,阿悅的母親意識到自己作為一位母親,應該做到面對困難不逃避,面對生活不抱怨,多關心孩子的感受。阿悅的姐姐意識到自己對妹妹過于嚴苛,愿意陪著妹妹一起面對困境。
我在潛意識狀態下找到了阿悅的病理性記憶,小學四年級時,阿悅由省外轉學至本縣就讀,與阿蘇同桌。在陌生環境中,阿蘇給予了阿悅較大的幫助,兩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經常會有一些女生間親密的行為,并且阿悅堅信雙方友誼堅不可摧。初中階段,兩人考入同一所初中學校,被分在不同的班級,物理距離的變化,加上新同學、新朋友的介入,使雙方矛盾增多,經常發生爭吵。初一下學期開學初的某天,兩人因瑣事再次發生爭吵,阿悅開始出現入睡困難、厭學、頻繁哭泣等情況,甚至做出自傷行為。
阿悅與父親關系較為親密,父親平時對阿悅關愛較多。三年前的某天,父親送阿悅上學,在校門口分別時,阿悅對父親說了句“再見,一路走好”,待阿悅放學回家,發現父親已離世。姐姐曾就此埋怨過阿悅,說這句話導致了父親的去世,阿悅至今都無法原諒自己。我對阿悅的病理性記憶進行了重組,阿悅對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理解,自己不應停留在破碎的關系與父親已逝的悲傷中,未來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在等著自己去追求。
記憶重組干預兩個多月后,阿悅的抑郁情緒有了較大改善,她離開咨詢室的時候面帶微笑、語調輕松、身體放松。她說與阿蘇長談了一次,兩人互相道了歉,在班內結交了一位新朋友。臨近期末,阿悅在姐姐的陪同下,回到學校正常上學。后期通過回訪發現,阿悅的生活、學業、人際關系正常,情緒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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