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音做夢也沒有想到,莊仕洋誣陷她害了公公之后,女兒莊語山居然會幫著莊仕洋。
當(dāng)莊語山指證她在火室親手種下毒水芹,亦是她親手下毒時,周如音如雷轟頂。
周如音反問莊語山時,莊語山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指證。
周如音瞬間心灰意冷。
考慮到莊語山那時年幼,說的話不足成為證據(jù),周如音才逃過一劫。
她看到莊語山扶起了莊仕洋,唯獨沒有再管自己。周如音的心更是如刀割一般。
看到周如音被女兒莊語山背刺,才驚覺,她對莊語山的教育不在于抬高莊仕洋,而是在于這一點——她不斷地貶低自己,將自己推到一個毫無價值的位置。
周如音比阮惜文先一步嫁進莊家。
可是,她不是正室,是妾室。
她害怕阮惜文生下嫡子,會使自己完全失去地位,于是設(shè)法上演了一出“赤腳鬼”的戲碼,讓嫡女莊寒雁從小被送到儋州。
她對小小的莊語山,不斷地給她灌輸思想,一定要事事以莊仕洋為重。
她認(rèn)為,莊仕洋是莊家的天,只有莊仕洋開心,她和子女才能過得開心。
周如音是這樣教育莊語山的,她無數(shù)次對年幼的莊語山說這樣的話:“跟你說過許多次了。小娘呢,終究是個妾室,你也終究比不上那嫡出的女兒尊貴。所以,在這個家里,爹爹就是咱們母女唯一的依靠。”
莊語山在背刺母親周如音時,內(nèi)心有這樣一段旁白,“小娘對我進行日夜教誨,告訴我無論到何時,爹爹都是莊家的天,只有討好他,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要臣服于爹爹,忠誠于爹爹,才能夠保我一生榮華。才能夠擺脫有庶出成為嫡女的那一天。”
周如音沒有想到,莊語山將她的教育完成得這么好,在關(guān)鍵時刻,亦是以父親為重。
周如音不斷地將莊仕洋擺在一個至高位置。
她教育子女,要以父親為重,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畢竟,在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之下,她亦別無選擇,想依靠莊仕洋,才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有一點她卻忽略了,她在抬高莊仕洋的時候,一直在貶低自己。
她說自己是妾室,在莊家沒有任何位置,只能做小伏低。
側(cè)面來說,她將自己貶低得毫無用處,這就形成了在子女心目中的印象。母親在莊府是毫無價值的。想要什么,母親根本給不了,只有父親才能給。
在子女的心里,周如音亦是攀附父親,才能獲得自己好的人生。
這也難怪,當(dāng)莊語遲去世之后,周如音當(dāng)上主母時,莊語山一點都不為她高興。反而認(rèn)為,周如音是利用了子女,才得到主母位置。
阮惜文曾說周如音,她本來就是一棵荊棘,卻將身上的刺給拔了,靠依附在莊仕洋身上生存。
阮惜文其實是提醒周如音,作為女性,亦可以有自己的獨立人生,而不是只依靠男人。
但是,周如音并沒有理解阮惜文的意思。
莊仕洋故意說出自己還有未嫁的女兒,齊王聽后立馬要求娶莊語山。要將莊語山嫁給性情暴虐的齊王,周如音出面勸說時,莊語山當(dāng)然是不同意的。
此時,周如音又將那一套教育搬出來。她說:“我們現(xiàn)在享受的一切得到的一切,皆拜你父親所賜。”她讓莊語山要體貼父親莊仕洋的難處。
于是,本來不想嫁給齊王的莊語山,為了父親,選擇犧牲自己的幸福。
周如音沒有考慮到女兒嫁到齊府后的悲慘,還讓女兒跳進火坑。
這也難怪,當(dāng)周如音問莊語山為何鬼迷心竅,怎么敢這樣污蔑母親呢?
莊語山這樣反駁母親,我不就是被你迷了心竅,才會落得如此地步。說完,她還為自己在齊府的遭遇滴下了淚水。
莊語山當(dāng)然不知道,嫁給齊王,其實是莊仕洋的詭計。但是,她將所有的恨意都推到了周如音的頭上。
周如音這才如夢初醒,當(dāng)初對莊語山的教育,已經(jīng)變成了一枚回旋鏢,正中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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