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李白曾嘆：“天生我材必有用。”可千年后的今天，“材”的標準卻被壓縮成一張工資單、一套房本、一個職稱。我們高舉“成功學”的旗幟，卻在深夜刷手機時偷偷羨慕那些活得“沒心沒肺”的人。余華輕描淡寫的一句“盡管你沒成為別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也不影響你吃喝玩樂”，像一根刺，扎進了當代人緊繃的神經——若生命的本質是虛無，我們為何仍在“假裝努力”的賽道上狂奔？

去年冬天，我在地鐵口遇到一位賣烤紅薯的大爺。他裹著軍大衣，哼著《牡丹亭》，爐子邊貼著手寫的《赤壁賦》。有人問他：“您這歲數還出來擺攤？”他瞇眼笑：“東坡先生說過，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我這爐子里烤的是紅薯，心里煨著快活。”那一刻，我忽然想起CBD寫字樓里那些捧著星巴克、對著Excel表格咬牙切齒的年輕人——我們總在追逐“意義”，卻讓生活本身成了犧牲品。

二、成功學的糖衣炮彈，炸碎了誰的人生？

凌晨三點的城市，總有兩類燈火通明：一類是急診室，一類是互聯網公司。朋友王莉是后者中的“模范生”。她曾連續三百天凌晨下班，工位上擺著褪黑素和護肝片，手機屏保是“今天你努力了嗎”。直到某個加班的雨夜，她盯著PPT上“賦能”“抓手”“閉環”等空洞的詞匯，突然把咖啡潑向屏幕：“我他娘的在‘閉環’里把自己活成了閉環！”

法國哲學家加繆說：“一切偉大的行動和思想，都有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可當代人的困境在于——我們既不屑于成功學的教條，又恐懼成為“微不足道”的大多數。就像商場里打折促銷的貨架，人們一邊吐槽“全是套路”，一邊擠破腦袋瘋搶。某培訓機構打出廣告：“30天讓你脫胎換骨！”評論區最熱的留言卻是：“報名后才發現，脫的是我的錢包，換的是老板的保時捷。”

三、在“躺平”與“內卷”的夾縫中，開出一朵野花

中年失業的李明蹲在幼兒園門口等孩子放學時，常被其他家長誤認為是農民工。他曾是某外企總監，如今穿著舊夾克，口袋里揣著《莊子》。有次家長會，老師讓父母分享職業，他站起來說：“我在研究怎么把三塊錢的豆腐，燒出三十塊的味道。”全場哄笑，他卻認真道：“蘇東坡被貶黃州時，發明了東坡肉。誰說失意人不能當生活家？”

云南小鎮的咖啡店主小滿，吧臺上永遠擺著從山里采的野花。她的店貼著對聯：“不求客似云來，但愿心隨花開。”有網紅來探店，問她：“不焦慮客流量嗎？”她指著窗外說：“你看那些爬山虎，沒人澆水也長得歡。它們不糾結自己是不是名貴盆栽。”這話讓我想起王維的“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有時候，承認“無意義”恰恰是自由的開始。

四、撕掉社會時鐘，把日子過成散文詩

上海弄堂里有位九十歲的裁縫阿婆，至今用著民國時期的蝴蝶牌縫紉機。她給客人改衣服總要閑聊：“這件風衣是約會穿的？那我給你收個腰，走路帶風。”“西裝要見甲方？袖口多縫兩針，顯得人硬氣。”年輕人說她活得像個詩人，她卻搖頭：“張岱寫《陶庵夢憶》，不過是把蘿卜白菜寫出滋味。過日子嘛，咸淡自知。”

某次讀書會，有人問：“怎么才能像余華說的那樣不在乎他人眼光？”一位清潔工阿姨舉手：“我每天掃完二十層樓，就去老年大學畫牡丹。有人說‘掃地的學什么國畫’，我就回‘齊白石還當過木匠呢’。”全場靜默中，她掏出手帕包著的點心分給大家：“嘗嘗，我自己烤的，比星巴克的司康香。”

五、生命的酒釀，醉在無用之美

敦煌壁畫上的飛天，從未想過要飛到哪個具體坐標；寒山寺的鐘聲，不為超度亡魂，只為驚醒世間名利客。去年中秋，我在杭州遇到一群銀發騎行者，車筐里裝著龍井茶和《閑情偶寄》。領隊的老爺子說：“我們這叫‘晃蕩俱樂部’，專門研究怎么把退休金花在沒用的地方。”路過雷峰塔時，他忽然背起白居易的詩：“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你看那些急匆匆的游客，草都沒過馬蹄了，還忙著拍照發朋友圈呢。”

朋友小敏辭職去學陶藝，燒出的茶杯歪歪扭扭，卻刻著“且將新火試新茶”。她送我一只杯口不圓的杯子，理直氣壯：“這叫‘月有陰晴圓缺’限定款。”這讓我想起《浮生六記》里的蕓娘，會把茶葉包好放進荷花，等清晨露水浸潤——高級的活法，往往帶著點“吃飽了撐的”的任性。

結尾：山不過來，我便去浪

余華在《活著》里寫：“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這話被印在千萬本書的封面上，卻少有人敢真正踐行。我們習慣用KPI丈量人生，用學區房兌換安全感，用體檢報告假裝關心自己。

下次當你又被“同輩壓力”逼到墻角時，不妨默念蘇軾那句“廬山煙雨浙江潮”——廬山煙雨再美，浙江潮再壯闊，見過之后才發現，不過就是廬山煙雨、浙江潮。生命的妙處，恰在于那些“無意義”的瞬間：街角面包店剛出爐的香氣，暴雨后蝸牛爬過的痕跡，甚至深夜餓醒時煮糊的泡面。

楊絳先生說：“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點個贊，留下你的故事——你最近一次“毫無意義卻特別開心”的事是什么？轉發給那個總說“等成功了再享受生活”的朋友，告訴他：余華說的，現在就能吃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