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近日,圍繞長和集團出售港口資產一事,國際資本市場和中國輿論場掀起了一場激烈的角力。
交易已進入最后階段,美國貝萊德集團終于打破沉默,公開表達立場,而中國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啟動審查,港澳辦再度發聲,呼吁長和集團懸崖勒馬。
在當下中美博弈的復雜局勢下,長和集團計劃把旗下港口資產出售給美國貝萊德集團的這一交易,瞬間掀起了輿論的驚濤駭浪。
美國資本的擴張、中國政府的監管、香港社會的反應,使得這場交易的走向撲朔迷離。
貝萊德為何執意收購,中國為何高度警惕?
李嘉誠于商業利益和國家立場之間,又會作出何種抉擇呢?
資本擴張與地緣博弈
4月2日臨近,華爾街巨頭貝萊德集團(BlackRock)再次站上風口浪尖。
在最新發布的年度股東信中,拉里·芬克首次回應長和原計劃高價出售相關業務,因涉及關鍵港口備受關注,市場監管總局將審查,長和未如期簽約,后續受關注。
他將這筆交易形容為“地標式協議”,并強調完成后將極大增強貝萊德在全球港口運營市場的競爭力。
這番話表面上是向市場和股東釋放信心,但其背后隱藏的深層次含義,遠不止于商業利益,而涉及到復雜的地緣政治博弈。
隨著全球供應鏈競爭日趨激烈,尤其是中美之間的經濟較量不斷升溫,這筆交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商業行為,而成為全球資本力量爭奪關鍵基礎設施控制權的一次重要較量。
長和集團旗下的港口資產遍布全球,其中許多港口位于國際貿易要道,影響力極為深遠。
美國資本的進入,是否意味著華盛頓試圖通過資本手段加強對全球供應鏈的掌控?
如果未來中美貿易摩擦加劇,貝萊德所控制的這些港口是否會成為美國遏制中國貿易的籌碼?
這些問題不僅牽動中國政府和香港社會的神經,也讓國際市場的觀察者們充滿疑慮。
從市場角度來看,貝萊德的這筆收購毫無疑問具有極高的商業價值。
貝萊德擔綱此次收購行動的牽頭者,全球基礎設施投資公司(GIP)與地中海航運集團(MSC)旗下碼頭投資公司,一同作為財團成員投身其中。
這些企業都是全球頂級的基礎設施投資者,尤其是GIP,在全球港口、機場、公路、能源等領域布局深厚,擁有強大的資本和資源整合能力。
交易完成后,該財團將掌控全球約100個港口的投資組合,躍升為全球三大港口運營商之一,與中遠海運港口、PSA國際等全球頂級港口運營商并駕齊驅。
這樣的市場地位,將使貝萊德在全球港口運營領域獲得更強的話語權。
港口不僅是貿易通道,更是供應鏈控制的關鍵節點,通過這一網絡,貝萊德將能夠優化全球港口運營的協同效應,提升航運效率,并在供應鏈重塑的過程中占據主導地位。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貝萊德的這一舉動也是美國資本對“去全球化”浪潮的直接回應。
近年來,全球貿易模式正在發生深刻變化,傳統的全球化供應鏈體系受到沖擊,各國都在加強供應鏈自主可控的能力。
在這樣的背景下,控制關鍵基礎設施,如港口、航運公司和物流網絡,成為確保供應鏈安全的核心戰略之一。
中國的擔憂
3月28日,中國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宣稱,其將按照《反壟斷法》對該項交易予以審查。
法律專家指出,雖然長和集團注冊于開曼群島,但其業務涉及中國市場,并通過服務中國客戶產生境內營業額,因此符合中國反壟斷法的適用范圍。
審查本身不僅是對交易公平性的監管,更承載著中國在國際經濟競爭中的防御策略。
外交部發言人郭嘉昆就此表態,中國堅決反對經濟脅迫與霸凌,并警惕外資資本在戰略性行業的過度滲透。
從這一角度來看,交易審查并非單純的法律程序,而是對美國資本滲透中國經濟的重要防線。
值得一提的是,港澳辦于4月1日亦轉發了《大公報》的社評,呼吁長和集團迷途知返,著重指出國家安全凌駕于商業利益之上。
與此同時,香港政商界人士也紛紛發聲,警告若交易完成,美國資本可能對中國航運施加額外經濟壓力,包括提高通行費用、制造港口裝卸延誤等。
全國政協委員譚岳衡一針見血地指出,美國長期憑借資本操控關鍵基礎設施,妄圖謀求全球經濟霸權,貝萊德與美國政府聯系緊密,這種情形著實令人堪憂。
此次收購無異于幫助美國加強對國際貿易通道的控制,而香港企業不應淪為地緣政治博弈的棋子。
商業利益與國家立場的權衡
面對內外夾擊的局面,李嘉誠及其長和集團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此次交易原計劃在4月2日簽署,但在中國官方啟動審查后,長和高管迅速回應,表示“下周不會簽署協議”,顯示出其對監管壓力的考量。
摩根大通發布的分析報告表明,鑒于長和與貝萊德的獨家磋商期延長至7月27日,此次交易或許會延期,而非徑直取消。
這意味著,李嘉誠仍在尋找折中方案,以平衡商業利益與政策風險。
從商業角度來看,長和集團希望通過出售部分港口資產,實現資產優化和資本回籠,進一步鞏固其在電信、零售等領域的核心業務。
然而,從國家利益角度出發,這筆交易的潛在風險不容忽視。
一旦交易完成,美國資本可能借助港口資源對中國航運施壓,使中國商船在國際航運體系中遭遇更多限制。
結合當前形勢,這筆交易可能會有四種結局,若長和集團堅持推進交易,并順利通過監管審查,則貝萊德將如愿擴大其港口版圖。
然而,這一選擇可能會導致香港企業與內地市場的關系受到影響,并引發更嚴格的監管措施。
修改條款后通過,若長和與貝萊德在談判中作出調整,例如保留部分關鍵資產或對交易條款作出讓步,則交易有可能在較低風險的情況下獲批。
如果監管部門認為該交易構成重大國家安全隱患,可能會直接否決交易。
但此舉可能導致長和需支付高額違約金,并面臨美國政府及資本市場的反應。
長和可能會選擇將港口資產拆分出售,規避單一交易帶來的監管壓力,同時保持資產優化的目標。
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這場風波已經暴露了一個現實。
在全球化退潮與大國競爭加劇的背景下,企業的決策已無法單純依賴商業考量,而必須兼顧國家利益與政策導向。
結語
過去,李嘉誠以其精準的商業嗅覺與全球化布局,被譽為“超人”。
然而,在當今世界格局發生深刻變化的背景下,商業邏輯已不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
全球化的黃金時代已然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不確定性與地緣博弈的新時代。
對于香港企業而言,這場交易是一個標志性事件,它不僅關乎資本利益的取舍,更關乎企業在國家利益與全球競爭中的站位。
當“小院高墻”成為現實,如何在商業與國家安全之間取得平衡,如何在全球資本與本土政策之間找到出路,已成為所有跨國企業必須思考的問題。
這不僅僅是李嘉誠的難題,而是整個香港商界、乃至全球資本市場都必須面對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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