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在政協(xié)擔任文史專員的沈醉跟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見面,這個人,可以說是沈醉這幾年過得十分“揪心”的根源,他就是諜戰(zhàn)小說《紅巖》的作者羅廣斌,沈醉和羅廣斌第一次見面,還可以追溯到解放之前,那時候的沈醉還是國民黨的大特務。
羅廣斌有一次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不幸被國民黨特務發(fā)現(xiàn),最終被徐遠舉逮捕,羅廣斌在重慶的國民黨監(jiān)獄中看到了國民黨特務對許多我黨重要地下黨員的折磨,他脫困之后,回來創(chuàng)作了《紅巖》。
《紅巖》出版之后,很多人都知道,沈醉就是里面好幾個國民黨特務的原型人物,這就導致了沈醉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身邊的人進行非議。
只不過,沈醉坦然接受了這些。
和羅廣斌見面之后,沈醉與他非常熱情的握手,他們隨后聊起了關于那些年的故事。
關于小說中的江姐,沈醉是佩服的,因為沈醉當年是真的見過江姐,他和羅廣斌提到了當年江姐在接受審訊時候的一件事情。
當年負責審訊江姐的,其實不是沈醉,而是還在功德林里面的徐遠舉,沈醉對羅廣斌說出了當年徐遠舉在審問江姐的時候,江姐機智應對徐源舉的一件事情。
江姐被抓了之后,國民黨特務把她?關押在監(jiān)獄里面,但是?江姐絲毫不畏懼,還在監(jiān)獄里面發(fā)展出了黨支部,這些行為,自然就激怒了國民黨特務們。
而有一天,沈醉去重慶找徐遠舉,得知徐遠舉正在審訊室審案,于是乎,沈醉走進審訊室,看到徐遠舉正在審訊江姐。
看到沈醉來了之后,徐遠舉還是沒
有在江姐身上問出想要的答案,于是惱羞成怒,他讓人準備把江姐的衣服給扒掉,因為過去審訊一些女犯人的時候,這種辦法很管用,直接就讓她們的心理防線崩潰。
而?江姐一聽國民黨特務們要用如此下作的辦法,立即怒斥徐遠舉,江姐罵道:
“你的媽媽、老婆、女兒也是女人,你這樣侮辱我,也是在侮辱她們,你不怕對不起你的媽媽、老婆、女兒,你就來脫吧。”
聽到了江姐的這一番話之后,徐遠舉被說得面紅耳赤,然后惱羞成怒想出了別的辦法,那就是用竹簽扎進江姐的10根手指之中,江姐因此痛暈了過去。
也是在國民黨特務的反復折磨之下,江姐的身體越來越差,在1949年11月,重慶即將解放之際,國民黨反動派喪心病狂,將幾乎所有共產黨員全部謀害,于是乎?,年僅29歲的江姐壯烈犧牲。
羅廣斌聽到了沈醉提到當年竟然還有這么一件事,非常感慨,他們也講起了徐遠舉,徐遠舉這個國民黨大特務之一,其實也很出名,但是相比沈醉,徐遠舉顯然脾氣就差很多。
1928年的一個夏日,大冶鄉(xiāng)間的徐家八斗巷里,14歲的徐遠舉背起行囊,準備告別父母,他瘦削的身影站在青石路上,回頭望向父親徐雍生和母親。
徐雍生叮囑他要努力學習軍藝,母親則眼中含淚,不舍地看著這個聰慧卻頑劣的兒子,這一天,他將離開故鄉(xiāng),前往國民革命軍第19軍教導團,開始軍旅生涯。
誰能預料,徐遠舉?日后會成為國民黨軍統(tǒng)的冷血特務,甚至親手下令屠殺287名革命志士,包括《紅巖》中江竹筠的原型,也就是江姐?呢??
徐遠舉出生于1914年12月,他家?在?大冶城關徐家八斗巷,他的家族是大冶有名的鄉(xiāng)紳之家,祖父徐英曾獲前清進士之銜,父親徐雍生在多處煤窯和鐵礦搭股分紅,還在漢口、大冶等地開設雜貨鋪,家底殷實。
幼年的徐遠舉聰慧過人,五歲時便能背誦《左傳》,寫得一手好字,至今大冶金山街道的徐正基灣仍流傳著他的才華軼事。
但?他性格頑劣,常惹家人頭疼。
1926年,國共合作時期,葉挺獨立團進軍武漢,民主革命的浪潮席卷大冶,深深觸動了少年徐遠舉,他受到革命思想的啟發(fā),對未來充滿憧憬。
1928年,14歲的徐遠舉經父親托關系,進入國民革命軍第19軍教導團當學生兵,他接受數(shù)月軍事訓練后,教導團改編為第4集團軍隨營軍官學校。
不久,這所學校又更名為國民黨中央陸軍軍官學校武漢分校,即黃埔軍校的分校。
徐遠舉刻苦學習軍事技能,展現(xiàn)出過人的毅力,1930年,16歲的他以黃埔軍校第7期畢業(yè)生的身份,正式步入軍旅生涯。
他的畢業(yè)證書上,寫著“徐遠舉,字希哲,號嘉慶”,這些字的背后,都寄托著家族對他的期望。
徐遠舉畢業(yè)后,被分配到陳誠部隊,參與“圍剿”紅軍的戰(zhàn)役,他隨部隊奔赴戰(zhàn)場,負責指揮作戰(zhàn)任務,很快升任副連長,他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一定的能力,但與連長發(fā)生矛盾,兩人因指揮意見不合爭執(zhí)不下。
徐遠舉一怒之下離開作戰(zhàn)部隊,返回武漢。
他在武漢短暫休整,尋找新的出路。
1932年,蔣介石在南京舉辦軍管會團警干部訓練班,收容失業(yè)的黃埔學生,徐遠舉得知消息,前往南京參加訓練,他在訓練中展現(xiàn)出機警、沉著、洞察力強的特質,引起戴笠的注意。
戴笠親自挑選他進入軍統(tǒng)特務組織。
那年,他僅21歲,便邁入了一條充滿陰謀與殺戮的道路。
1934年12月,國民黨決定護送九世班禪回藏組建公署,戴笠委任徐遠舉擔任行署政治指導員兼軍事參謀,他的軍銜從上尉升為少校,肩負起護送任務,他帶領隊伍穿越西北,面對復雜的地理環(huán)境和割據(jù)勢力,他迅速學習藏語,掌握藏民禮俗,與當?shù)厝私⒙?lián)系。
他還對大西北的封建勢力進行滲透與瓦解,成功完成任務,贏得戴笠的信任,1938年10月,他奉命調回重慶,結束了西北的歷練。
1939年1月,未滿25歲的徐遠舉被軍統(tǒng)局任命為西昌站中校站長,他同時兼任西昌行轅第三處處長,負責收集情報,他還擔任西昌行轅禁煙督察室專員,打擊鴉片貿易。
他在西昌建立特務網絡,指揮手下執(zhí)行暗殺、綁架等任務,他的才干與野心在亂世中得以施展,仕途看似一片光明。
抗戰(zhàn)期間,他與西昌行轅主任張篤倫的外甥女耿德蔭相識,兩人暗中結婚,未生育子女,僅收養(yǎng)一個女孩。
1945年歲末,31歲的徐遠舉奉命調往西安,升任國民黨第一戰(zhàn)區(qū)調查室主任,獲少將軍銜,他負責調查戰(zhàn)區(qū)的敵情與漢奸活動,他同時擔任河南處理漢奸委員會主任,處理戰(zhàn)后漢奸案件。
他還被任命為軍統(tǒng)局北方區(qū)區(qū)長,掌管山西、陜西、河南、河北、察哈爾、山東六省,以及北平、天津兩市的軍統(tǒng)特務機構。
當時的徐遠舉可以說是國民黨為數(shù)不多的大特務之一,他的心性和手段,也是戴笠最看好他的地方。
他隨后?在西安設立指揮中心,派遣特務搜集情報,打擊我黨?勢力,他的權勢迅速膨脹,成為軍統(tǒng)中的重要人物。
而在國共談判破裂后?,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徐遠舉被調往重慶,在軍、警、憲、特系統(tǒng)中任職。
他親自帶隊查封我黨?在?四川省委機關,關閉《新華日報》報社,將中共人士押送回延安。
他指揮手下搜查中共據(jù)點,逮捕相關人員。
1948年4月,內戰(zhàn)全面爆發(fā),國民黨軍節(jié)節(jié)敗退,我黨?的?地下勢力也開始活躍,而?徐遠舉受戴笠委派,破獲中共《挺進報》,他組織特務突襲印刷點,逮捕多名地下黨員,導致中共重慶地下組織遭受重創(chuàng)。
他因此獲得云摩勛章,受到保密局嘉獎。
保密局專門設立一個特區(qū),委任他為區(qū)長,他全面負責指揮重慶、四川、西康、云南、貴州的公開和秘密特務機構,而?此時此刻?,他的權勢達到巔峰,國民黨情報界稱他為“半壁江山,西南紅人”。
但?徐遠舉的輝煌很快被血色掩蓋。
1949年,國民黨潰逃在即,制定秘密屠殺共產黨政治犯的方案,毛人鳳施加高壓,命令徐遠舉執(zhí)行屠殺任務。
徐遠舉在重慶展開大規(guī)模殺戮,他在1個月內下令屠殺白公館、渣滓洞等地的共產黨人,共287人喪生。
他親自指揮行動,派遣特務押送囚犯至刑場,他在11月27日下午至28日凌晨,組織了一場慘烈的屠殺,一夜之間,207人被殺害,其中包括江竹筠,即便如此,徐遠舉?還是?下令特務開槍,甚至連嬰兒也不放過,而?這場血腥行動震驚全國,在羅廣斌的《紅巖?》出版之后,徐遠舉?的惡行被公之于眾,他也開始有了“紅巖屠夫”的惡名。
1949年11月30日,重慶解放前夕,徐遠舉與毛人鳳等人逃離重慶,他們輾轉來到昆明,計劃繼續(xù)撤退。
徐遠舉委托保密局特務沈醉練系飛機,準備逃往臺灣。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12月9日,起義的“云南王”盧漢扣押了他,他的軍統(tǒng)生涯就此終結,牢獄生活隨之開始。
解放后,他被關押在監(jiān)獄中,與沈醉、周養(yǎng)浩等軍統(tǒng)骨干常聚在一起,他們最初對新生政權持敵對態(tài)度,拒絕合作。
隨著監(jiān)獄管理人員耐心教化,徐遠舉逐漸轉變態(tài)度,他開始服從改造,撰寫材料,揭露國民黨殘余勢力的潛伏地點,他協(xié)助新中國清除大西南的特務網絡,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而?他的轉變帶動沈醉、周養(yǎng)浩、文強等人也交代歷史,提供大量資料。
1956年初,徐遠舉被送往北京秦城監(jiān)獄,編號12號。
他在獄中與國民黨原上將、四川省主席王陵基相處,他幫助王陵基反省歷史,勸導他重新做人,他展現(xiàn)出積極態(tài)度,贏得獄方認可。
1959年12月,第一批特赦名單公布,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不在其中,他感到失望,但決心更加努力改造,1960年,第二批特赦名單公布,他依然未被列入。
也是在不久之后,《紅巖》在市場發(fā)布,徐遠舉得知自己以這樣的方式“臭名昭著”之后,也只能無奈一笑,反而沒有那么期待離開功德林了。
沈醉對羅廣斌所說,徐遠舉的那些行為,第一時間還沒有被廣大讀者所知道,否則的話,徐遠舉一旦離開功德林,反而才是危險。
1973年1月21日,徐遠舉因腦溢血突發(fā),被送往北京復興醫(yī)院,醫(yī)護人員全力搶救,但次日他仍去世,終年59歲。
而?他未能等到1975年3月19日中央人民政府特赦所有戰(zhàn)犯的那一刻。他的獄中歲月,充滿努力與遺憾,最終以生命的終結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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