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潤之（原作詠芝，后改潤芝），筆名子任，湖南湘潭人，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戰略家、理論家、軍事家，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和領導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偉大開拓者，近代以來中國偉大的愛國者和民族英雄，中國共產黨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領導中國人民的一代偉人。

字貴振筆直書

—— 毛澤東書法隨感

文｜韓戾軍

我生于上世紀六十年代末，關于書法的最早記憶是毛澤東的草書。曾激賞過“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的壯志豪情，也曾會心過“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的幽默諷刺；曾描摹過“向雷鋒同志學習”的莊嚴偉岸，也曾臨仿過落款毛澤東三字的瑰奇變化毛澤東的草書與其豪放的詩詞一道，匯成那個時代浪漫的洪流。

《中國書法》雜志曾經組織專家和讀者投票評選二十世紀十大書法家，毛澤東廁名其間。以技術和功夫而言，二十世紀或者還有若干名家超過毛澤東，但就氣象和風骨而言，無人能與主席比肩。毛澤東的草書也非向壁虛造，他早年寫的小楷《離騷》不遜于翰苑士子，他讀湘江師范時抄寫《明儒學案》的行書書卷氣郁然，他中年所作的行草書也瘦硬奇崛、卓犖不群。據田家英說，主席的草書是學習懷素的，看他筆下的草書古瘦驪麗如“草里蛇驚，云間電發”，的確是在追摹藏真的“瘦草”。只不過他并非從形似上著眼，卻是攝取懷素狂草的神髓而任情發揮。他雖然托田家英向故宮借來許多草書墨跡，且置辦多種草書字帖，但卻并不臨帖。他的方法是讀帖，靠心領神會。他曾告誡田家英：“千萬別臨帖，臨都臨傻了，我只讀不臨。”（陳烈《田家英與小莽蒼蒼齋》）所以毛澤東作草書，許多結字不合標準草法，是其會懷素草書用筆之意后個性化的寫法。

在毛澤東草書中，往往夾雜些這種具懷素草書筆意的行書結字。其用筆也常隨感情表達而任筆涂抹。董其昌論書法首在破除信筆之病，而毛澤東則信筆破法，卻并不使人覺為病，反覺淋漓快目，出奇制勝，產生其他書家不能企及的特有的審美效果。毛澤東的草書是其戎馬倥傯、日理萬機之余的詩意的休憩，是其“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爛漫激情的傾訴和發抒，所表達的是如其詩句“四海奔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般的宏大意境和崢嶸氣象。

一直企盼瞻讀毛主席的書法真跡。二十世紀書法大展展出兩件：一件“紅軍不怕遠征難”橫幅、一件“清明時節雨紛紛”立軸，但不久就有指其為“贗鼎”的爭議。當時也懷著虔敬和激動，反復賞讀多次，但于真偽判斷，沒有任何經驗。后來陸續讀到許多資料和出版物，證明那兩件東西的確是假的。毛澤東的草書多半隨手寫在辦公用的稿紙上，從容隨便，信之自然，沒有任何滯礙和偽飾。那種以大張宣紙揮寫、帶有創作痕跡的東西，果真出自妄人偽造。看《田家英與小莽蒼蒼齋》收錄田氏所藏，幾乎都是率手寫在稿紙上的，根本沒有大尺幅的制作。

去年在榮寶齋的展覽上，終于見到毛主席一紙書法真跡，真是快慰平生。那是寫給齊白石先生的一通信札，那種親切和自然，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相形之下，十幾年前在二十世紀書法大展上看過的那兩件，回味起來，著實顯得矜持生硬，沒有這般生動和率真。今年夏天在榮寶齋主辦老畫家李巍的作品展覽，順便閑逛琉璃廠，在一家古玩店驀地發現兩張上海朵云軒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刻制的毛主席詩詞拓片，同一刻本，一朱拓、一墨拓，龍蛇起伏，燦然入目，刻和拓皆精致傳真，立即歡歡喜喜買了下來。回到家中將朱拓精裱鑲鏡框，懸在書齋壁上，每天晤對品賞：“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細細咀嚼那些屬于毛澤東的個性化的符號，那種情馳神縱時放任的信筆，總能激起我無限的感動。

毛澤東說：“文貴顛倒簸弄，故曰做；字宜振筆直書，故曰寫。”這不正是他詩詞、書法的最好注腳嗎？（書法2012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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