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霍鈞養的第66個金絲雀被查出懷孕那天,恰好是我的生日宴會。
她被男人摟在懷里,要求我吃下整只龍蝦。
「桑小姐海鮮過敏對吧,我聽說過敏的人臉上會變得粉粉的,很好看。你就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吧?!?br/>我瑟縮在角落,哀求男人。
「不要…霍鈞,我會死的?!?br/>他冷下臉,朝著我小腹就是一腳。
「這不是還能喘氣么,怕什么!就一個小小過敏還在這廢話,別打擾到晚清的心情,趕緊和我吃!」
說罷,下人們按住我,把龍蝦往我嘴里塞。
窒息感來臨的那刻,霍鈞肆無忌憚和金絲雀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接吻。
我倒在地上,絕望的淚水傾瀉而下。
霍鈞,明年生日,我不要再和你一起度過了。
1
再睜眼,是在充斥著刺鼻消毒水的病房里。
我緩慢抬起手,胳膊上過敏的紅斑還沒徹底褪去,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聽見動靜,躺在沙發上的霍鈞朝我分過來個眼神。
「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么,桑寧,你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啊,非得把自己演進醫院才甘心是吧?!?br/>被他摟在懷里的白晚清捂嘴輕笑。
「還是得謝謝桑小姐呢,讓我見識到過敏的人到底是什么樣了呢?!?br/>「不過你的演技真的太過逼真,都嚇到我肚子里的孩子了?!?br/>說著,手輕輕撫摸著她已然顯懷的小腹。
我別過頭,無力地扯了下嘴角。
知道我海鮮過敏這件事的人,只有霍鈞。
昨天也是他,命令下人像對待只任人屠宰的野狗般,將整只龍蝦胡亂塞進我的嘴里。幾乎是一進嘴,我就不受控制開始惡心,頭暈。
可下人們絲毫不顧及我的異樣,繼續往我嘴里塞著。
直到我開始呼吸不暢,窒息感來臨時,霍鈞的手才從女人的胸前抽出,懶散地丟出兩個字。
「行了?!?br/>我蜷縮在地上,胃部的劇痛讓我直接嘔吐出來。污穢物不小心濺到白晚清的腳上,她下意識猛地踹向我。
「干嘛啊桑小姐,你是在故意惡心我么!」
她哭唧唧朝著霍鈞撒嬌。
「怎么辦啊霍哥哥,人家最喜歡的一雙鞋子都被弄臟了。人家不過是比她先懷上你的孩子而已,她居然就這樣對我!」
霍鈞皺著眉頭,滿眼嫌棄上下打量著我,冷聲道。
「還在這裝,丟人現眼的東西?!?br/>說著換了副溫柔語氣,哄著懷里的女人。
「臟了就給你買新的。別怕,這輩子,她桑寧都不會有我的孩子的?!?br/>宴會上其他人就這樣冷眼看著我,甚至嘲笑出聲。
「霍哥果然說的沒錯,這女的就是矯情啊?!?br/>「吃個龍蝦而已,至于做成這個樣子么!」
「當初霍哥妹妹被她親手殺死的那天,她不是也就像現在這樣,一個勁裝病說不是自己干的。我看她啊,這么些年真是一點都沒變!」
提到妹妹,霍鈞的眼神冷了幾分。
窒息感越來越嚴重,我拼命大口呼吸,哀求著他。
「求你...霍鈞,送我去醫院....」
但霍鈞卻像沒看到般,牽著白晚清的揚長而去。而我就那樣被丟下來,反復昏倒后,醒來就已經在醫院了。
命運對我為何如此殘忍。
明明那么痛苦,卻還讓我被救回來。
白晚清笑嘻嘻和我炫耀著手腕上的珠寶手鏈,
「還得多謝桑小姐呢,要不是你的演技嚇到我,霍哥哥又怎么會如此貼心想要補償我。哎呀,一時之間真分不清我和你,誰才是真的霍夫人呢?!?br/>霍鈞寵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尖。
「我愛誰,誰就是真的霍夫人。何況你還懷了我的孩子,她怎么比的上你?!?br/>這樣的話很熟悉,他對每一個帶回家的金絲雀都這么說過。但白晚清,卻是唯一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
痛到麻木的心好像已經沒知覺了。
驀地,我想起那時不甘心的自己問霍鈞,為什么不肯讓我給他生個孩子時,霍鈞那冷漠的眼神。
「你配么?」
或許我早該看清的,這段只會讓我痛苦的婚姻。
喉嚨干得要冒煙,我啞著嗓子朝他求助。
「可不可以幫我倒杯水?霍鈞,我好渴?!?br/>男人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嗤笑出聲。
「你是想使喚我,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嗎?桑寧,你真踏馬是長本事了啊?!?br/>說著,拿起水壺就往地上砸。
砰地一聲,水壺碎了一地,正如我此刻的心。
「喝,我讓你喝,有本事你現在就跪在地上舔啊,不是渴么!」
直到他們離開,我才絕望地閉上雙眼。胸口像破了個大洞般,呼嘯的冷風灌了進去,冷得全身都發抖。
這種每一分每一秒都承擔著霍鈞怒火的日子,我受夠了。
2
遇見霍鈞那年,我因為父母雙亡被福利院收養。
他和妹妹被爸媽帶過來,百般無奈時找到了躲在院子角落的我。我孤僻膽小,不敢看他們,可霍鈞的妹妹卻很喜歡我,拉著我的手不肯放。
就這樣,我被霍家收養,成了霍鈞妹妹最好的玩伴。
年少情竇初開,霍鈞不顧家里所有人的反對,聲稱要給我霍夫人的位置。那時站在我身邊的,除了霍鈞,就只有他唯一的妹妹。
活潑開朗的性格下,是妹妹體弱多病的身體。在她強烈的要求下,霍老夫人最終還是同意了我和霍鈞的婚事。
就在準備婚禮的前幾天,我陪著他妹妹去醫院檢查身體。路上她看到游樂場,朝著鬧著要玩,無奈之下我陪著她去。
誰知那天回來的只有我,和懷里冰冷的尸體。
妹妹溺水而死。
因為我。
就這樣,婚禮照常進行。新婚夜當晚,霍鈞讓我跪在床前,一張臉冷漠又絕情。
「桑寧,這輩子你就在這,給我妹妹贖罪吧。」
從那天后,霍鈞就像是變了個人般,接連不斷養了無數個金絲雀。
而白晚清,是留在他身邊最久的那個。
她享受著霍鈞帶來的恩寵,和霍家唯一的孩子,自然不會把我這個萬人嫌又名不正言不順的霍夫人看在眼里。
最后,是聽到動靜的好心護士進來給我倒了杯水。
她看我狼狽地大口喝水,有些心疼。
「小姐要下次注意啊,過敏是真的會出人命的。而且我們查出來你不光是海鮮過敏,胃部也有慢性糜爛,以后吃東西更是要注意啊。」
「天大地大,也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啊?!?br/>久違的關心讓我的鼻腔酸澀到極致。
低下頭整理好心情,我緩緩點頭。
「好的,謝謝你?!?br/>在霍家,誰都不把我當人看。出了霍家才知道,外面根本沒有雨。
閉目養神時,霍鈞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剛忘記說了,晚清很喜歡你脖子上那個項鏈。我看你精神得很,就趕緊給我送過來,地點送到郊外別墅區,別讓晚清等久了?!?br/>一如既往的冷淡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以往這種事也經常有。不是讓我在暴雨夜給他送計生用品,就是凌晨排隊給他新養的金絲雀買早點,再親自給女人喂下。
因為自責和愧疚,我從來都是按耐下委屈依照他的話去做。即使自己難過到崩潰,也只會在深夜哄自己兩句。
只要他別恨我,就好。
可現在,我的心出奇的平靜。
「那是我媽生前給我留下的遺物,我想不太適合送給白小姐。」
聞言,霍鈞很是不可置信。
「你在拒絕我?桑寧,你哪來的底氣??!」
我木著臉沒有回答他,掛掉了電話。
手機上躺著許久沒聯系的朋友發來的問候。
「小寧,你真的還要這樣繼續多久啊。讀書時期的你明明是那么耀眼的存在,現在看看,都被霍鈞那個混蛋折磨成什么樣了!」
我低頭看向手背上被針頭戳中的淤青,擠出抹微笑。
「放心,快了。」
3
第二天,我被護士滿臉為難地提醒,要提前出院。
心底明白大約是霍鈞的主意。像昨天那樣拒絕他的要求,畢竟是頭一次。畢竟這些年,我在他眼里,沒有什么立場拒絕。
可現在,我打算結束掉這一切。
離開醫院,我回到了霍家。路過的下人看到我,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看看,霍家找來的喪門星居然還好意思舔著臉又回來,真的臉皮厚??!」
「就一個小小過敏還折騰成這樣,真當自己是碟子菜啊。我要是她,早就羞愧到恨不得自殺。」
「是啊,她不會還心存僥幸以為自己只要懷了少爺的孩子就能改變現狀。別忘了,現在懷著孩子的可是白小姐,哪輪的到她這個殺人犯!」
.......
不絕于耳的諷刺聲往日也聽過很多,心情卻從沒像現在這樣平靜過。
許是太多,早就不會痛。
本來是想和霍鈞說清楚,不料發現老夫人也在。
自從霍鈞妹妹去世后,霍老夫人的精神就時好時壞。有時糊涂到認不清人,清醒后又開始指著我鼻子罵,恨不得我代替她那個可憐的孫女死去。
今天恰好,是她清醒的時候。
「什么規矩,見到我也不打招呼。果然是沒教養的丫頭!」
看見我,她猛地錘了下手里的拐杖,面色不虞。
「給我滾過來跪下!」
她指著冰冷的瓷磚地,眼神愈發狠厲。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舉動一下子激怒到坐在旁邊的霍鈞,他沖到我面前拽住我的頭發就往地上按。
「沒聽到奶奶說話么!還不趕緊給我跪下。」
他一個用力,我的膝蓋直接撞在瓷磚上,痛得我不禁悶哼出聲。
霍老夫人對著我狠狠啐了口。
「以前看你還算是老實,如今竟然連話都不肯聽了。怎么,真以為等我死了后你就能當家做主了么?」
「是我女兒心善收養了你,但也別忘了,你身上背負著條人命。這輩子,你除了霍夫人這個名分,什么也得不到!」
說罷,她拿起拐杖狠狠敲打在我的背上。
我被擊倒在地,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整個后背都灼痛起來。
余光中,白晚清施施然走到霍老夫人面前,輕聲安撫著。
「老夫人別氣壞了身子。為了個賤人白白浪費心情,那可不劃算。我這肚子里的曾孫子,可還等著見您呢。」
提到孩子,霍老夫人的面色和緩起來。
「是啊,多虧了你,咱們霍家終于有后了?!?br/>說著,她握住女人的手,將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直接塞進他的胳膊上。
「來,這是獎勵你的?!?br/>那手鐲我認識。
結婚前霍老夫人曾給過我,說是霍家媳婦歷代都會有的象征。霍鈞妹妹死后,又被強制奪走,罵我配不上。
如今,倒是被她如此輕易送給別的女人。
思緒突然亂的很,我想起三年前自己被查出懷孕那天,是個陰雨天。
我小心翼翼告訴霍鈞這個好消息,又帶著絲絲竊喜。
也許有了這個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誰知霍鈞聽完后沉默許久,直勾勾盯著我。那晚他把我的被褥送到次臥,看著我喝下補品后,突然笑了。
「桑寧,你在天真什么。殺死我妹妹,你還想期待著懷我的種?」
「這輩子,我最后悔的,就是認識你?!?br/>我愕然地瞪大眼,腹部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緊接著身下一股暖流。低頭,血跡已經順著大腿滑落。
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存在我的肚子里甚至不過兩個月。
也許這個孩子早就告訴我,不該強求的,就別再留下。
想到這,我強撐著直起身,直視霍老夫人。
「既然我配不上,那就該讓我和霍鈞離婚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