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相信許多人都聽過這句著名臺詞，蔡鍔與京城名妓小鳳仙有過一段情緣。但為了革命大業(yè)，他終究還是放下情愫，毅然離開。而在蔡鍔的葬禮后，小鳳仙也不知去向，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中，多年后人們才知道她的結局。

那么小鳳仙是如何與蔡鍔相識的？最后又去往何方了呢？

小鳳仙原名朱筱鳳，“小鳳仙”是她的藝名。她出生于一個落魄的八旗武官家庭，因為是小妾所生，她的童年頗為悲慘。尤其是父親去世后，她和母親被趕出家門，艱難求生，沒多久母親也去世了。幸好有一位好心的張姓奶媽收留了她，這才讓她有了依靠。

辛亥革命爆發(fā)后，為躲避戰(zhàn)火，小鳳仙隨張奶媽前往上海，跟著“胡老板”學戲、唱戲。小鳳仙本就頗有姿色，又很有戲曲天賦，很快便聲名鵲起。1913年小鳳仙進入北京著名的八大胡同賣唱，在京城紅極一時。

此時的小鳳仙再也沒有了生計的煩惱，還有無數(shù)人奉承她。但歷經(jīng)世態(tài)炎涼的她很清楚，這些人對自己的喜愛只是浮于表面，并非真正的知音。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她和蔡鍔相遇了。

蔡鍔早在辛亥革命之時就已經(jīng)是云南起義軍的領袖了，在“重九起義”中被推舉為云南軍都督，可謂位高權重。但為了國家建設，他還是在1913年離開云南，應袁世凱邀請到北京就職。

此時的蔡鍔對袁世凱還是抱有希望的，想和他摒棄前嫌，共同建設國家。但在袁世凱暴露出稱帝野心后，蔡鍔對其大失所望，不再支持北洋政府。袁世凱對此也有所察覺，暗中對曹汝霖說：“松坡這個人，有才干，但有陰謀。”并派人監(jiān)視蔡鍔，不許他離京。

此時的蔡鍔無法實現(xiàn)自身的政治抱負，又不能離開北京，可謂苦悶不已，而紅顏知己小鳳仙的出現(xiàn)給了他很大安慰。

關于小鳳仙和蔡鍔的相識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蔡鍔為排解苦悶浪跡于八大胡同，便遇到了小鳳仙。一種是蔡鍔本就無意尋歡作樂，是為了麻痹袁世凱、楊度等人，顯示自己沉迷聲色，無心政事，這才去八大胡同的。

不過無論是哪種說法，有一點都是相同的，那就是蔡鍔遇見小鳳仙后很快就為她的才華所傾倒。他意識到小鳳仙才思敏捷，絕不是尋常妓女可以比擬的，于是為她贖身。但蔡鍔卻并不能帶她回家，因為他此時已經(jīng)有妻兒了。

不過與小鳳仙的相遇倒是給蔡鍔轉移家人提供了絕佳的機會，蔡鍔的家人原本也隨他到了北京，實際上成了袁世凱的人質(zhì)。于是蔡鍔聲稱要把小鳳仙娶回家，引起妻子劉俠貞的激烈反對，兩人爭吵不斷，蔡鍔的母親也站在劉俠貞一邊。

最后劉俠貞一怒之下帶著一家人離開北京，與蔡鍔“決裂”，后來人們才知道這正是蔡鍔與小鳳仙策劃的金蟬脫殼之計。

同時蔡鍔表面上也相當順從袁世凱，不再反對他稱帝，又在妻兒離開后夜夜笙歌。眼看蔡鍔對自己如此“恭順”，又已經(jīng)沉醉于聲色犬馬之中，袁世凱逐漸放松了對他的警惕。

1915年10月，蔡鍔向袁世凱請了5天病假以試探袁世凱，假期結束后即返回北京，從而讓袁世凱對他更加信任。隨后蔡鍔頻頻與小鳳仙相會，讓眾人以為他已經(jīng)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實際上卻在密謀逃脫計劃。

11月，袁世凱稱帝在即，蔡鍔則謊稱病情加重，申請延長7天假期赴天津“治病”。袁世凱依然派密探跟蹤蔡鍔，但監(jiān)視力度比起以往已經(jīng)小了很多。在小鳳仙的掩護下，蔡鍔順利登上了前往日本的商船，又從日本輾轉返回云南。

一到云南，蔡鍔就要求袁世凱取消帝制，讓袁世凱大吃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蔡鍔這兩年來都在偽裝。袁世凱盛怒之下派人暗殺蔡鍔，但未能得逞，蔡鍔旋即舉起義旗，護國運動爆發(fā)。

起初護國軍只得到了云南一省的支持，北洋軍則坐擁大半個中國的力量。然而蔡鍔運籌帷幄，縱橫捭闔，不但多次擊敗北洋軍，還促使數(shù)個省加入護國之列。護國軍節(jié)節(jié)勝利，袁世凱被迫取消帝制，沒多久便憂憤而亡。

可惜的是，護國運動也耗干了蔡鍔的精力，當年8月蔡鍔就病倒了，只能前往日本養(yǎng)病，但幾個月后還是去世了。北京各界在中央公園為蔡鍔舉行了公祭儀式，小鳳仙身披黑紗趕往現(xiàn)場并獻上挽聯(lián)，隨后便悄然離去。

由于小鳳仙此行極為低調(diào)，停留的時間也不長，因此認出她的人并不多，有個別認出她的人想追上去詢問，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此后小鳳仙再未出現(xiàn)。昔日名動京城的歌妓就此退隱，只留給世人一段傳說。

小鳳仙離開公眾視線后究竟去了哪里？有傳聞稱她自殺殉情了，但這應該只是好事文人編造出來的，并無證據(jù)。蔡鍔的離世自然讓小鳳仙悲痛欲絕，但小鳳仙此前已經(jīng)見慣風雨，又并非悲觀之人，不至于因為蔡鍔去世就直接自殺。

小鳳仙退隱主要還是因為蔡鍔去世讓她感到無處可去，她深知蔡家對自己有情的僅有蔡鍔一人而已，如今蔡鍔去世，身為妓女的自己必然不可能被蔡家接納。而向來自尊心很強的她也不愿接受他人的施舍，索性隱姓埋名，自謀生路。

有說法稱小鳳仙退隱后生活清貧，但考慮到她曾是名妓，又與蔡鍔相識，應該還是有積蓄的，不至于陷入貧困。

可惜小鳳仙的運氣屬實不太好，她先是嫁給東北軍一名梁姓師長，但這名師長死后她就被梁家趕了出來，隨后又被其隨從王尚世騙光了積蓄。1949年小鳳仙流落沈陽，只能做點手工勉強維生，最后與鍋爐工李振海結婚。

而小鳳仙這些經(jīng)歷之所以能被后人所知，主要還是因為李振海此前已經(jīng)有一個名為李桂蘭的女兒。1998年，已經(jīng)是老太太的李桂蘭向世人揭開了小鳳仙的最后結局。

據(jù)李桂蘭回憶，當時父親給她帶回了一個繼母，這繼母正是小鳳仙。她幾乎不提自己的往事，但經(jīng)常對著一張照片沉思，后來李桂蘭才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蔡鍔。而她的許多習慣如愛喝酒，愛聽戲曲等也和小鳳仙高度一致。

小鳳仙建國后當過保姆，也曾在幼兒園當過保健員，可惜她后來得了老年癡呆癥，便無法再工作了。1976年小鳳仙去世，而她身邊絕大多數(shù)人直到此時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是稱其為“陳娘”。雖然歷經(jīng)波折，但小鳳仙最后還是有了相對安定的晚年，這已經(jīng)比她的大多數(shù)同行幸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