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都幾點(diǎn)了！”鐘表上的指針指向早上六點(diǎn)，客廳里，男人的臉色陰沉得像一片烏云。

王建國，今年38歲，在當(dāng)?shù)匾患译姀S上班，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技術(shù)員。此刻，他站在沙發(fā)前，手里的煙燃了一半，茶幾上滿是煙灰。他的眼神緊盯著門口，耳朵捕捉著一切動靜。

“滴——”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

門開了，林曉梅踏著高跟鞋走了進(jìn)來，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清脆而刺耳。她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連衣裙，外面披著一件薄風(fēng)衣，頭發(fā)松散，臉上的妝花了些，顯然是徹夜未眠。

“還知道回來？”王建國猛地起身，語氣里滿是怒火。

林曉梅低著頭，眼神躲閃，聲音有些發(fā)虛：“我、我手機(jī)沒電了，同學(xué)們聊得太晚，就……”

“聊得太晚？”王建國冷笑了一聲，“都聊到天亮了？曉梅，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林曉梅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把包往沙發(fā)上一丟，腳步匆匆往房間里走。

“站??！”王建國一聲低吼，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的脖子。

在林曉梅雪白的脖頸上，赫然貼著七個創(chuàng)可貼，一片連著一片，仿佛在遮掩什么。

“曉梅，這是什么意思？”王建國指著她的脖子，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我……不小心被蚊子咬了?！绷謺悦烦读顺蹲旖?，笑容僵硬。

“蚊子咬了七個，還專挑一個地方咬？”王建國一拍茶幾，杯子里的茶水灑了一地，“你敢說實(shí)話嗎！”

“我說的就是實(shí)話！”林曉梅咬著嘴唇，眼里泛起了淚花，“建國，你不要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王建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徹夜不歸，脖子上貼滿了創(chuàng)可貼，還讓我不多想？曉梅，我們過日子這么多年，我連你一個謊都聽不出來？”

林曉梅沉默不語，低頭站在原地。

氣氛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

其實(shí)他們也有過甜蜜的時候。

王建國和林曉梅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戀愛結(jié)婚，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們的生活雖然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穩(wěn)。王建國一向顧家，工資全部上交，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讓林曉梅做主。

可近兩年，林曉梅變了。她學(xué)會了化妝，喜歡買些昂貴的護(hù)膚品，衣柜里掛滿了新衣服，手機(jī)里的消息也總是躲躲藏藏。

王建國不是沒察覺到，只是一直不愿意揭穿。

可是今天，這一切都像一顆炸彈，把他心里的防線炸得粉碎。

王建國深吸一口氣，平復(fù)著心中的怒火。他拉過椅子坐下，冷冷地看著林曉梅。

“曉梅，你把實(shí)話告訴我，我們還可以好好說。如果你還要撒謊，那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死。”

林曉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

“好，那我就告訴你?！?/p>

她的眼神變得決絕，仿佛積攢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

“你知道嗎？昨晚的聚會，我看到了我的初戀。他過得很好，西裝筆挺，事業(yè)有成。而你呢？每天只知道加班、抽煙，一回家就盯著電視，也從來不關(guān)心我?！?/p>

“曉梅，我一直在努力啊！”王建國的聲音沙啞，“我掙錢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讓你和孩子過得好一點(diǎn)！”

“可我需要的不是錢，是陪伴，是尊重，是愛！”林曉梅紅著眼睛，“你以為每天把錢交給我，就是好丈夫了嗎？你什么時候真正關(guān)心過我？”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和痛苦。

王建國忽然苦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徹夜不歸，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回來，是為了讓我明白你的需求？”

林曉梅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閃爍。

“初戀？還是同學(xué)？是誰？”王建國一字一句地問。

林曉梅別過頭，咬緊牙關(guān)不肯回答。

王建國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站起身。

“曉梅，既然你做了選擇，那我也不強(qiáng)求了。”

“離婚吧?！?/p>

這三個字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jìn)了林曉梅的心里。

離婚的手續(xù)辦得很快，沒有過多的爭吵，也沒有撕破臉。林曉梅最終承認(rèn)，她昨晚的確見了初戀，但她說他們什么都沒做，那些創(chuàng)可貼只是掩蓋敏感皮膚過敏的紅斑。

王建國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現(xiàn)，就再也無法修復(fù)。

房子歸了林曉梅，孩子由雙方輪流撫養(yǎng)。王建國搬回了自己父母家，日子依舊平淡地過著。

有時候，他會在夢里夢到那個笑靨如花的林曉梅，那個曾經(jīng)說要和他白頭偕老的女人。

可夢醒了，枕邊空空蕩蕩，只有墻上的鐘聲在夜里滴答作響。

生活，總要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