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忍著火氣,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的婆婆。
“你還問我什么意思?你看看咱家這孩子,越長越不像你,也一點不像我們家這邊的!”婆婆指著正在客廳里擺積木的小軒,小聲咬牙切齒地說,“倒是隔壁老周那雙狐貍眼,像得很!”
我一時語塞,看著小軒那雙確實有點吊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我叫林曉,三十二歲,結婚五年,兒子小軒今年四歲,活潑聰明,是我和老公李強的寶貝疙瘩。李強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回來三四次,平時我一個人在家帶娃,婆婆偶爾過來幫忙。我們住的是老小區,鄰里都熟,隔壁老周五十多歲,喪偶多年,經常幫我修燈泡換煤氣罐,我出門他也總是幫忙照看孩子。
“媽,你可不能亂說話啊,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活不活了?”
婆婆冷哼一聲:“你不做虧心事怕什么?親子鑒定,你做不做?”
我咬著牙轉過頭去,心里又羞又氣。
周末李強回來,我忍了兩天終于在廚房跟他說了。
“她竟然懷疑我……李強,我們結婚五年了,我什么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倒是說句話啊!”
李強抿著嘴抽煙,臉上的肌肉跳了兩下。他一直是個不愛說話的人,這會兒卻一言不發。
“你不會也在懷疑我吧?”我聲音發顫。
他嘆了口氣:“曉曉,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我媽說得也不是一點沒道理。你別哭,我們做個鑒定,徹底斷了這念想,誰都清凈。”
我呆住了,眼淚唰地流下來。那一晚我沒睡,一邊小軒踢著被子熟睡,一邊我腦子里亂成一團。
第二天,我忍著屈辱帶著小軒去做了鑒定。
取樣的時候,小軒一邊舔著棉簽一邊笑:“媽媽,這是吃藥嗎?”
我心一緊,哽咽地摸摸他的小腦袋:“寶貝,這是……這是給爸爸一個驚喜。”
兩周后,結果出來了。
我接到電話那一刻,手都在抖。打開郵件,結果讓我差點站不住:
李強與李軒,不存在生物學父子關系。
我腦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轉。
婆婆拿著報告,臉都漲紅了:“我就知道!我早說過,養了個野種,白眼狼!”
李強卻一把拽過報告,瞪著她:“媽,你少說兩句!”
“你還護著她?!你腦子進水了嗎?這綠帽子戴得你不痛快啊?”
我癱坐在沙發上,小軒跑過來拉我的手:“媽媽,我餓了。”
我死死抱住他,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
“李強,你信我嗎?”我喃喃問。
他沉默良久,最終吐出一句話:“你告訴我真相吧。”
我閉上眼,心如死灰。
接下來的日子像夢一樣,李強搬回了家,說要冷靜一下。婆婆天天上門來罵我,罵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我躲在屋里,不敢見人。就連老周,我也幾天沒看到他人影了。
一周后,老周敲開我家門。
“小林,我……聽說出事了。”
我怔怔看著他。
他遲疑了一下,咳了聲,說:“那個……你介意再做一次鑒定嗎?我想,也把我樣本加進去。”
我猛然抬頭:“你……你什么意思?”
老周嘆口氣:“這些年,我對你跟小軒確實有點感情。可我發誓,我從來沒碰過你。我是擔心,是怕你被冤枉了。”
我哽咽出聲:“我沒做過……可沒人信我……”
“那我們就讓真相自己說話。”
第二份鑒定結果,比第一份更讓人震驚:
林曉與李軒,亦不存在生物學母子關系。
我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后,我只記得一句話——“不是我親生的?!”
李強比我還震驚:“這怎么可能?你……你自己生的孩子啊!”
我突然想起那年生產時,醫院搞錯嬰兒的新聞層出不窮。我生完是剖腹產,術后疼得不行,根本沒力氣看孩子,醫院里也沒人提醒做DNA確認。
我和李強立刻報警,聯系醫院。
經過查找記錄和樣本比對,真相終于浮出水面:
醫院確實調錯了嬰兒。小軒,其實是另一個產婦的兒子。而我的親生兒子,在另一個城市的普通人家長大。
我們見到了那對夫妻,他們家也早就發現孩子長得不像自己,但因為夫妻倆都長相普通,也沒多想。現在事情搞清楚了,兩個家庭像被命運綁在一起。
我抱著小軒,哭得喘不過氣來。他依舊天真地抱著我脖子說:“媽媽別哭,我最喜歡你了。”
李強站在我身后,低聲說:“我們把兩個孩子都好好養著吧。誰是誰的血,已經不重要了。”
我點點頭。親子鑒定撕開了一個家庭的傷口,卻也讓我們看清了血緣之外的真正親情。
婆婆也沉默了。那天她來家里,看著小軒滿臉復雜,嘆了一口氣:“是我錯了,小軒再不是我們家的骨血,也是我孫子。”
有些緣分,哪怕不帶一滴血,也早已深植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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