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最多就是用來否定另一個觀念
觀念最多就是用來否定另一個觀念,如一根刺被用來移除另一根,然后就要被丟棄。
文字和語言只能處理觀念,無法接觸真實。
我在八點過后從跳傘場回到家,直接上樓,泡個半小時的澡來放松。之后我下樓去,發現晚餐剛結束,便占領了廚房,關上門,開始清理。我對桑娜雅實在沒什么好挑剔的,但她真是會把廚房弄得一團糟。她只管烹飪,從來不管事后的清理,所以也完全沒有減少臟亂的動機。
克里斯端著一堆盤子與杯子進來。應該少接觸克里斯(不常接觸的話,克里斯還是可以的),他對自己的想法很執著,所以教導他任何東西都是沒有意義的,除非他能夠把自己的腦袋清理出一些空間。以禪宗的話來說,他的杯子是滿的,容不下其他東西。但我還是會教導他,因為話語一旦說出口,我就不在乎對方是否聽進去了,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確定克里斯知道他來這里想要的是什么,而我確定他錯了,但他還是會得到自己所要的,盡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最后他會帶著那樣東西離去,不過他會很失望,因為他沒有得到他以為自己想要的。這種情況很常見。我不知道克里斯為何來到這里,也不是很想知道。我不會去考慮別人的動機不管是真實的或想象的動機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是談話、傳達、說出我知道的一切,至于接收,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我對結果不感興趣,因為我已經知道結果了。
我開悟了。我知道結果如何。
克里斯緊緊抓著自己的生命之舵,控制一切,做出選擇,決定自己的命運。他也許認為自己是命運的船長,獨當一面。我若是日本某個崇高的大師,克里斯會在廚房做十年苦工,也沒機會跟我說上一句話。假如我在乎教導的結果,就不會讓克里斯再看任何書,或是跟人談論任何和靈修有關的事,除非我們能把他的手從舵上掰下來。僵硬的自我會讓船只在離港之前就沉沒。我看過許多比我更聰明、更勇敢的人把自己的船撞碎于礁石上,因為他們太自以為是,不愿意放棄控制。這件事不是關于腦袋或膽量,而是關于純粹的意愿、順勢與單純的意圖,還有臣服。
“嗨,”克里斯像老友一樣打招呼,"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不行。”
“我喜歡一個人洗碗,克里斯。之后再來找我,我們可以討論你想談的任何東西。”
“哦,好極了。”
我繼續洗碗。我買下這房子的時候,里頭本來有一部很好的洗碗機,但我立刻把它丟掉,換成櫥柜。我不是有什么反科技情結,只是討厭洗碗機。清理廚房是我生命中的一項小享受是的,在有一群小精靈幫我打掃之前,我是這么想的。
越南禪宗大師一行禪師說洗碗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為了能有干凈的碗碟,另一種則是為了洗碗而洗碗。我是為了洗碗而洗碗,但我每周也許只花一個小時利用洗碗練習專注,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把自己說得那么活在當下好了。許多很有智慧的人似乎很強調專注于當下,但除了偶爾想清理廚房之外,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很單純、會在小事物中找到樂趣的人。
事實上,如果我在克里斯或其他人逮到我之前就洗好碗回到樓上,我會利用今晚剩余的時間,與《古墓奇兵》的蘿拉?考夫特一起戰斗,到危險的喜馬拉雅山上的寺廟尋找西安的匕首這項寶物。但我能否在其他學生逮到我之前上樓?不太可能。我繼續洗碗,愉快地想象著一場古墓奇兵式的游戲:一位備受騷擾的靈修老師必須打敗一群吵著要跟他說話的學生,才能抵達他的視聽室。但學生們不是使用武器,而是對老師提出靈修問題,然后這個被圍困的老師必須正確回答,才能繼續前進。這項游戲算是古代日本佛法辯論比賽的二十一世紀版本,在比賽中,開悟的人彼此較量,看誰的口才比較好。可能有人會問,他們為何這么做?嗯,有何不可?我為何要教導與寫書?只是因為想要,我必須做些事。如果現在還有佛法辯論比賽,我愿意代表愛荷華參加唔,至少我會訂閱報紙,密切注意靈性運動版上面的相關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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