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蝶 圖/韓霞
來源:狗尾巴草(hanxia20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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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38,年紀不大,卻經(jīng)歷了三次婚姻,二次墜胎。這一切的發(fā)生都和那個叫蘇鳳的女人有關(guān)。
蘇鳳是我媽,我出生沒多久,我爸在和她大吵一架后跳河自殺了。我在養(yǎng)父的寵愛下長大。
從我懵懂記事起,奶奶就說我媽是掃把星,她會讓誰都過不好。我為我媽鳴不平,覺得奶奶下這樣的結(jié)論,為時過早。
可是后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讓我對我媽的所作所為有了新的認識。
下面來講講我的故事。
我的家住在鄂西北的一個小山村。那里祖祖輩輩都以種地為生,我家也不例外。
記得上小學開始,我媽就在我耳邊嘮叨,說以后得靠我改變命運,我似懂非懂。
我還很小,她就吆喝我下地干活。我跟她商量能不能把作業(yè)寫完了再去,因為我學習好是班上的學習委員,不想被種地耽誤。
可我媽總會強詞奪理,說什么女孩子家讀書沒用,只會被文化毒害。長大能嫁個好人家,不愁吃不愁穿才是正事。
那時的我就像一個被我媽掌舵的帆,舵在哪里帆就在哪里。
時間過得很快,1999年我初中畢業(yè)了。按我媽的指示,書讀多了沒用,還不如多掙點錢來的實在。那年剛好趕上改革開放的浪潮,很多人去外地淘金,北上廣深成了村里人人向往的地方。
毫不意外,17歲的我在我媽的慫恿下,踏上了開往深圳的列車。和我一起的有我媽和我嬸嬸。
嬸嬸的娘家弟弟在制衣廠當主管,我們這次是去投奔他的。
下了火車,面對鱗次櫛比的高樓,我感嘆這樣美好的地方卻不是我們的家。我媽罵我沒骨氣,自信的拍拍胸脯說:媽會想辦法讓你留下來。
我對她的一番話疑惑不已。
我們在嬸嬸弟弟的安排下,進了廠。這是一個合資企業(yè),老板是外地人,主要做成衣出口貿(mào)易。
因為初次接觸這個行業(yè),只能先從學徒開始。我媽和嬸嬸在流水線上,我好歹有初中文化,被安排在辦公室學打字。
或許環(huán)境可以造就人。
我媽自從來到這個廠,似乎變了一個人。她把心思全花在穿衣打扮上。她本來個子高,身材勻稱,皮膚也白,再經(jīng)過一番打扮,活活變成了一個大美人。
當時廠里大多是和我媽差不多年紀的大叔,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背井離鄉(xiāng),白天勞作時過得很快,但到了晚上那種孤苦伶仃的寂寞就會格外凄涼。
我媽就是在這個時候和一個在廠里被稱為主任的男人好上的。
這個男人長相油膩,凸肚,背有些駝。唯一的優(yōu)點是說話聲音響亮,很有威力,與他當主任的角色相匹配。
他們成雙成對出入工廠毫不避嫌,所有人都知道我媽的相好是主任,表面上對我媽說話客客氣氣,有時還阿諛奉承幾句,背后卻指指點點。
對我媽的這種行為與作風,我氣憤不已,當天就質(zhì)問她把家里的養(yǎng)父放在何處,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
我媽的理由很駭人,她說這樣做都是為了我,讓我不要不知好歹。而且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不能當真。
我拗不過只好任她隨她。但還是警告她別太標榜自己,把臭狗屎往我身上抹。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
從此我媽的丑事我不想再問,可她是我的親媽,我的生活卻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時深圳的夜生活很豐富,酒吧駐唱、舞廳熱舞是常有的事。我媽和那個男人外出時,會慫恿我一同前往。
我一開始不為所動,時間一長經(jīng)不住我媽的軟磨硬泡,答應(yīng)她去一次長長見識。
誰知這一見,竟改變了我此后的人生軌跡。
那是個只有廠里高層人士才能參加的聚會。我媽作為主任的情人被應(yīng)邀在列,而我的參加是順理成章。
我媽給我描眉施粉,濃妝艷抹。18歲的我遺傳了她的好基因,一雙大眼睛,再搭配一頂紅氈帽很是俏皮可愛。這在90年代是年畫里的標準打扮。
無疑,我和我媽成了聚會上最引人注目的人。
因為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我好奇的打量著聚會上的每一個人。
沈峰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了我的生命里。
他四十出頭,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食指間夾著一根黑色的雪茄。
我媽說他就是辦公室里所秘傳的老總。地地道道的香港人不說還是單身,重要的是很有錢。我媽要我千萬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出于好奇,我正仔細打量他的那一刻,與他四目相對。
我媽見狀十分熱情的向沈峰引薦了我。
那晚我成了沈峰的專屬舞伴,從沈峰摟住我腰的那一刻,我成了他的女人。
為了方便和沈峰約會,我媽要我辭掉工作,住在沈峰準備好的花園別墅。
沈峰對我也還不錯,他愛吃我做的打鹵面,也很享受我專為他量身定制的一套身體按摩,我們每天纏綿悱惻,日子過得就像新婚蜜月一般。
有時遇上訂單多,沈峰忙的顧不上吃飯,我會燉好雞湯托人給他送去。
我媽看我和沈峰的地下戀遲遲沒有公開,便四處宣揚我和沈峰的戀情,直到眾人皆知。
短短半年,在我媽的催促下,我和沈峰回湖北老家拿了結(jié)婚證明,還在武當山金頂留下了我們相愛此生的誓言。
不久我懷孕了,還沒來得及憧憬我們一家三口的未來,一場災(zāi)難毫不費力的將它摧毀。
也許這場災(zāi)難就是我媽的預(yù)謀。我和沈峰不過是她的棋子。
在我和沈峰相戀的這段時間,她不屑于廠里每個月8千元的工資和沈峰每個月孝敬她的幾千元,不知從什么渠道進了一堆保健品。每天癡迷于保健品的事業(yè),因此無暇顧及她的老相好。
那個年代保健品市場不好做,我媽每天早出晚歸,有時一連幾天都沒生意。她著急了會來找我,要我給沈峰吹吹枕邊風,讓沈峰在廠里幫忙推銷她的保健品。
我想給沈峰說說,可看著沈峰為訂單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于心不忍,想緩緩再說。
誰知事情發(fā)生的那樣突然。
一天,我出門購物回來看見家里的門大開,以為是自己忘了鎖門,剛一進屋就看見沈峰叼著雪茄在屋里踱步,看他焦急的樣子我知道準有大事發(fā)生。
沈峰說他是逃難出來的,工廠已被工商部門查封,他馬上將面臨調(diào)查監(jiān)禁,他著急通知我。
我哭著追問突發(fā)災(zāi)難的原因。沈峰只是痛苦的搖頭,說是人禍降臨。
我怎么也沒想到那個禍害沈峰損失幾百萬的人居然是我媽。她讓沈峰幫忙推銷的保健品是三無產(chǎn)品。而且法人代表是沈峰。
毫無疑問沈峰被判了刑。
為了替沈峰還債,我四處奔波,還賣掉了唯一的那套別墅。最終救沈峰沒戲,我肚里的孩子卻流產(chǎn)了。
沈峰是我的唯一,如今孩子也沒了,我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恨不得殺了禍害沈峰的那個人,可那個人不是別人,是我媽。
我媽見我難受的樣子要我想開點,說什么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以后她會幫我物色更好的男人。
她輕描淡寫的話語沒能安慰我,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四處招搖,反而讓我郁悶至極又無處發(fā)泄,最終被確診為抑郁癥。
我媽知道我已無望,丟下我在出租屋里自生自滅。
是嬸嬸通知了從未出過遠門的養(yǎng)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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