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藍色字關注“兵紛女聲”
在遼闊的昭蘇高原西南角,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四師七十四團就坐落在這片土地上。它的西面與哈薩克斯坦接壤,有著綿延百里的邊境線。作為四師最偏遠的團場,這里氣候條件惡劣,年均氣溫只有1.5℃,堪稱遠離城市的“孤絕之地”。
自上世紀六十年代初七十四團建團以來,一代代女護邊員在這里守邊護邊,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生機與希望。她們把青春和熱血鐫刻在邊境線上,被稱為新時代的“花木蘭”。
春天的昭蘇高原仍是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3月25日,記者專程來到七十四團的邊防哨所,近距離采訪了這些“花木蘭”。
很驕傲成為第一批女護邊員
為什么護邊?護邊為了什么?記憶的閘門緩緩打開,女護邊員鄭海燕向記者娓娓講述了母親李淑英的故事。
1963年2月,新疆伊犁的天氣格外寒冷。李淑英和丈夫帶著3個孩子,坐著解放牌汽車從六十八團出發,一路奔波15天,最后抵達了七十四團。他們將作為護邊員在這里守邊護邊。
李淑英是一名山東女兵,動作干練,目光如炬。經過一路的奔波,除了勞累,最大的感受就是“與世隔絕”。一路上沒有公路,都是雪原,特克斯河上沒有橋,只有渡船。抵達團場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連綿的雪山,緊接著便是沿著納林果勒界河分布的邊境線,也就是他們要守護的地方。
當地牧民說,這里地名叫坡馬,是蒙古語,意為“邊防要塞”??粗d延的邊境線,李淑英的思緒紛飛,她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會是怎樣的工作和生活。
不久后,作為團場第一批女護邊員,李淑英學會了騎馬,和其他女職工定期在邊境線上巡邏。很快,初來時的新鮮感被艱苦的生活褪去。一家人住在地窩子里,喝的是融化的雪水,吃的是干饃,生活物資極度缺乏,日子過得很艱難。盡管如此,但是李淑英工作起來卻是干勁十足。她多次給子女講過一段讓她引以為豪的經歷。
“那年4月中旬,師里調撥來2臺東方紅拖拉機、2臺輪式拖拉機,由于男駕駛員不夠,學過拖拉機駕駛的母親被選中,成為了兵團第一代女拖拉機手。每次說起這事,她都特別驕傲。”鄭海燕回憶說。
那時的昭蘇高原依然春寒料峭,殘雪尚存,李淑英風風火火地駕駛著拖拉機,投入到大生產運動中。
為了搶時間開荒播種,李淑英和同事們黑夜駕駛拖拉機犁地,白天搶時播種。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全團開荒播種春小麥、油菜、馬鈴薯6000多畝,完成師里下達開荒播種任務的156.85%。
在鐘槐哨所圓了守邊夢
1965年,李淑英家里增添了新的人口——最小的女兒鄭海燕在邊境線旁出生了,家中的孩子從3個增加到了4個,生活越發艱苦,但是家里每天都充滿了愛和溫暖。
在李淑英的悉心教導下,四個孩子茁壯成長,長大后分別成為了團場的會計、水管所工作人員、護士、社區工作者,為團場的各項事業發展貢獻著力量。
2015年,鄭海燕從社區工作崗位光榮退休,身體尚可的她,了解到鐘槐哨所的護邊員因工作調動離開,需要補充一名護邊員。自小在邊境線上長大的鄭海燕,特別敬佩像母親那樣的女護邊員,便主動提出申請,如愿成為了一名女護邊員,駐守在鐘槐哨所。
鐘槐哨所是20世紀60年代七十四團成立初期“一號哨所”的舊址,距離團部12公里。那時哨所還沒通柏油路,每到冬季車輛難行,物資運輸困難。
“我都是入冬前就從團部購買、拉運夠4個月的越冬物資,來年冰雪消融時才下山。哨所上沒有信號塔,手機無法使用,也沒有電視,我就每天以步行巡邏為樂,登高望遠,眺望祖國的美麗河山。”鄭海燕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滿是自豪感。
長期駐守哨所的生活充實而愉快,唯一讓鄭海燕放心不下的就是母親。她的父親早在2000年就去世了,每到萬家團圓的時候,想起年邁的母親無人陪伴,她內心就會感到無比愧疚。每次,她向母親表達歉意的時候,母親總是安慰她,希望她以工作為重,守護好祖國的邊境線。這份叮囑,鄭海燕牢牢記在心間。
后來,鐘槐哨所附近修了柏油路,各項生活設施日漸完備,鄭海燕便把母親接到了哨所里同住。母女兩代女護邊員“合體”的日子溫馨而愉快,也是哨所里一道別致的“風景線”。
鐘槐哨所里,擺放著不少七十四團的老照片和老物件,其中有好幾張里有年輕時李淑英的身影。已經90多歲的她腿腳不利索,但總是愛看這些照片,邊看還邊跟鄭海燕回想從前屯墾戍邊的事情。每次鄭海燕都聽得淚眼朦朧,更加明白作為一名護邊員的責任和使命。
2020年9月28日,李淑英盤算著快到國慶節了,想要跟鄭海燕和同事一起參加一次升國旗儀式。那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高大的山脊,照到小小的哨所時,護邊員隊伍安靜地肅立,鄭海燕攙扶著母親李淑英站在第一排。在雄壯的《義勇軍進行曲》中,國旗緩緩升起,李淑英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鄭海燕說,她永遠記得那一天那一幕,母親內心翻涌的情愫深深感染著她,激勵著她。
2021年3月,李淑英走完了生命最后一程,在她的第二故鄉七十四團離世。辦完喪事后,鄭海燕繼續上山,留守在鐘槐哨所巡邊護邊,把母親為祖國守邊護邊的遺志繼承下去。
高原上的女子護邊隊
隨著時代的發展,觀念的更新,越來越多的女性像鄭海燕一樣來到邊境一線,加入到護邊員的隊伍。目前,在七十四團近百公里的邊境線上,女護邊員的數量達到了數百名。其中,由漢族、蒙古族、哈薩克族、回族等民族的十余名女護邊員組成的女子護邊隊,像一朵多民族融合的絢麗花朵,綻放在邊境線上。
女子護邊隊隊長烏登今年31歲,曾是一名軍人。2016年9月退伍后,她沒有選擇去大城市謀生,而是懷揣著保家衛國的夢想,返回家鄉七十四團,從事護邊員的工作。
在工作中,烏登表現優異,不管是體能訓練,還是徒步拉練,總是沖在前面,有著一種不服輸的精神。
“每個女孩都會穿上婚紗,卻不可能都會穿上軍裝。我卻有幸穿上了‘迷彩綠’,有幸成為守護祖國和人民的那小小的一塊磚?!睘醯亲院赖卣f。
韋哈也是女子護邊隊中的一員,小時候,她經常跟著母親在邊境線旁放牧、巡邏,附近邊防連的解放軍叔叔就是她最熟悉的人。守邊護邊,就像是空氣一般,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韋哈的女兒從南京大學畢業后,也光榮地加入了女子護邊隊,成為一名護邊員。這幾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回到團場當職工,一邊從事農業生產,一邊承擔護邊任務,當起了祖國的邊境衛士。
歲月斗轉,如今,七十四團依然偏遠,但是卻因為建設的環境優美、干凈整潔、風光秀麗,成為游人心中的“詩與遠方”。鐘槐哨所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基礎設施日益完善,展陳內容日漸豐富,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游客前來游覽,而鄭海燕這樣的老一輩女護邊員,則成了這里的義務解說員。
“作為兵團人,邊防要塞處,就是我們的家……”每次為游客講解,鄭海燕總喜歡這樣開頭。盡管這個故事講過百遍、千遍,但每一次講她都會濕了眼眶。
【記者手記】
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現有女護邊員為國戍邊。對于這些女護邊員來說,“木蘭守邊關”是一種責任使命,也是一種精神的傳承,更是對新時代兵團女性“愛崗敬業、維穩戍邊、保家衛國”的生動詮釋。誰說她們不愛紅裝愛武裝,“迷彩綠”多么颯爽、耀眼;誰說她們不懂愛,她們的愛清澈而深沉,只為獻給祖國和家鄉。(師市融媒體中心記者 楊俊欽 張志強 黨艷麗 魯奕辰 )
▌本文來源:四師婦聯
編輯/王萌 責編/王婷 張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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