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和蔣玉菡互換汗巾的事情花襲人是不知道的,僅就原文來說,這事就只有賈寶玉、蔣玉菡、薛蟠三個人知道。
先說花襲人為什么不知道!
很簡單,因為賈寶玉沒有告訴過她。
賈寶玉回家后,襲人先發現扇墜不見了,賈寶玉信口胡扯,騎馬的時候丟了。
賈寶玉這樣扯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之前史湘云給賈寶玉梳頭,發現一套發飾里四個珠子少了一個,就問原來那個珠子哪去了?
賈寶玉也是順口說丟了。
史湘云還在那可惜呢,肯定是在外面掉的,誰撿了那是占大便宜了。
林黛玉直接笑了:你信他。丟了是假,肯定是給別人了。
賈寶玉就不說話了。其實就默認了。
表禮相對于打賞來說,顯得更尊重,更正式。
于賈寶玉的身份來說,戲子小廝這類賤籍只配在本職工作做得好之時得到打賞,絕無可能擁有相對更尊重的表禮。
賈寶玉這樣的公子哥,他們打賞也好送表禮也好,都是吩咐一聲,讓下人們準備。
襲人當然不肯,這位丫鬟是最看重世俗規矩的。她不但不會準備,還會死勸。
所以賈寶玉為了規避這種“死勸”以及死勸后可能招致的麻煩,就經常用手頭上有的飾物做表禮。回家后別問,問就是東西丟了。
其實這種把戲,結了婚的男人們經常干。但凡有個什么愛好老婆不喜歡的,索性就不告訴老婆,偷偷玩。回家隨便編個理由應付一下,免得老婆不高興啰嗦,繼而吵架。說個小謊既不會影響夫妻感情,也不耽誤自己的愛好。
賈寶玉也這樣。
襲人問他,你扇墜呢。賈寶玉說丟了。
結果睡覺的時候,襲人又看到自己一早給賈寶玉系的松花汗巾子變成了陌生紅汗巾。就很不高興,擠兌賈寶玉,你現在有好的汗巾了,把我的還我。
賈寶玉也沒解釋是給誰了,直接賠笑:那我賠你一條。
襲人又抱怨:你老是和那些混賬人干這事,問題是你怎么能拿我的東西去換呢?
然后倆人都睡了。第二天賈寶玉趁著襲人熟睡的時候,把茜香羅系在襲人腰上,兩個人鬧了一會。
但自始至終,賈寶玉都沒有和襲人說這個汗巾到底是誰的。
襲人只知道賈寶玉和一個混賬人交換了汗巾,但這個混賬人是誰,她一開始是不知道的。
倒是賈寶玉和蔣玉菡在交換汗巾的時候,薛蟠跳了出來,大喊你倆在干什么?
后來和薛姨媽寶釵的對話也明確過,他當時是看清楚賈寶玉蔣玉菡在干嘛的。而且還很生氣,吃醋說為啥這蔣玉菡和賈寶玉換,就不和我換。
襲人知道賈寶玉和別人換了汗巾,但不知道這個別人是誰。
薛蟠知道賈寶玉和蔣玉菡互換汗巾,還因為吃醋和別人抱怨過。
忠順王之所以知道賈寶玉蔣玉菡的事情,很可能就是薛蟠說出去的。
薛蟠主觀上并不是要害賈寶玉,因為無心中的抱怨泄露機密可能性更大。
這段87版不是拍的挺清楚嘛!光天化日廊檐下。是怎么傳成這兩個人有那關系的?
很多人說賈寶玉和蔣玉菡之間有曖昧的男男關系。
我當然不能說沒有,因為在古代,至少《紅樓夢》的環境里,男男之間發生關系,尤其是蔣玉菡的身份加持,被動和任何王孫公子發生關系,都是正常的。
但至少不能根據茜香羅這一件事,說明他和賈寶玉發生了關系。
因為書中寫得清清楚楚,賈寶玉和蔣玉菡是下了酒席后,在廊檐下。賈寶玉先贈送扇墜做表禮。
蔣玉菡身為戲子,周旋在忠順王、北靜王、馮紫英這些權貴之間,過得是獻媚承寵被當玩物的日子。在賈寶玉這里第一次得到一點尊重,高興壞了,馬上把剛剛得到異常珍貴的茜香羅送給賈寶玉。借著又要求賈寶玉的汗巾。
從時間、地點和當時環境來說,賈寶玉和蔣玉菡都來不及生出所謂的男男曖昧感情。
寶玉出席解手,蔣玉菡便隨了出來。二人站在廊檐下,蔣玉菡又陪不是。...... 寶玉聽說,不覺欣然跌足笑道:“有幸,有幸!果然名不虛傳。今兒初會,便怎么樣呢?”想了一想,向袖中取出扇子,將一個玉訣扇墜解下來,遞與琪官,道:“微物不堪,略表今日之誼。” 琪官接了,笑道:“無功受祿,何以克當!也罷,我這里得了一件奇物,今日早起方系上,還是簇新的,聊可表我一點親熱之意。” 說畢撩衣,將系小衣兒一條大紅汗巾子解了下來,遞與寶玉,道:“這汗巾子是茜香國女國王所貢之物,夏天系著,肌膚生香,不生汗漬。昨日北靜王給我的,今日才上身。若是別人,我斷不肯相贈。二爺請把自己系的解下來,給我系著。”寶玉聽說,喜不自禁,連忙接了,將自己一條松花汗巾解了下來,遞與琪官。
當然有人還說,那賈寶玉還緊緊搭著蔣玉菡的手呢。
但古代并沒有男人和男人之間拉手就等于談戀愛的規定。
不然《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和龐統攜手登舟,周瑜和蔣干同睡一榻,豈不是妥妥兩對同性戀人?
但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是。
當然也不存在所謂的賈寶玉霸占蔣玉菡這種事。
忠順王府里的長史官公然來賈家要一個戲子,他難道會說是因為這個戲子看我家王爺不爽,不愿意搭理我家王爺,所以拎腿跑了嗎?
他肯定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蔣玉菡又會唱戲、又溫柔、又很伶俐、又非常擅于在權貴之間周旋,誰知道忠順王見到他會不會回心轉意呢?
反正現在忠順王的表現是離不開蔣玉菡!
所以這位長史官奉命要找蔣玉菡,但他在沒有真正洞悉忠順王的態度之前,不可能得罪蔣玉菡。
萬一忠順王又寵上蔣玉菡,到時候長史官還要在王府干活的,這蔣玉菡枕頭風一吹,受罪的還是長史官。
賈政賈寶玉就不一樣了。
何況民不與官斗,官不和皇室斗。賈府再厲害,也是皇室的奴才。
得罪就得罪了。
所以對于長史官來說,與其說蔣玉菡主動跑了,不如說他是被賈府二爺霸占的。
鍋就得給賈寶玉背。
何況霸占二字又給蔣玉菡復寵留了多少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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