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啊,媽問你個事兒。”我正埋頭在婚禮請柬上逐一核對賓客名單,聽見我媽的聲音,隨口應了一聲:“啥事兒啊?”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聲音像蚊子似的:“你公婆有錢吧?”我抬頭愣了一下:“還行吧,咋了?”媽搓了搓手,臉上滿是躊躇:“我這邊有點急事,得用錢。”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覺告訴我,不是什么小數目。“多少錢?”我小心翼翼地問。媽抿了抿嘴,低聲說:“四十萬。”
我差點把手里的請柬撕成兩半,聲音一下拔高:“四十萬?媽,你要這么多錢干啥?”她眼神閃爍,手不安地揉著衣角:“之前和你舅舅合伙開飯店,虧了...你舅欠了高利貸,債主逼著我倆還錢,要不然就...”
我的腦子嗡嗡直響,婚禮還有三天,錢都投在婚禮上了,根本沒有余錢。更何況,我媽竟然想著去問公婆借?這像話嗎?
“媽,這錢咱不能跟公婆借啊!你知道我婆婆那人,最看不上家里有事要錢的兒媳婦了。”我急得不行,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那咋整?債主都追上門了啊!”媽聲音也高了幾分,眼圈發紅。
正在這時,老公阿楠推門進來:“怎么了,吵什么?”我眼淚刷地流下來:“楠子,媽這邊有點事...你聽我解釋。”媽一聽阿楠在,趕緊抹了把淚:“楠子啊,阿姨有點急事兒,能不能找你爸媽借點錢?”
阿楠皺起眉頭,看著我,明顯有些不解:“到底怎么回事?”我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一遍,聲音越來越小,心里又急又羞。阿楠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四十萬不是小數目,爸媽也不一定能拿出來。”
媽忽然跪了下來,哭得聲嘶力竭:“楠子啊,阿姨求你了,你幫幫我吧,要不然咱家就完了!”阿楠嚇了一跳,連忙把媽扶起來:“阿姨,您先別急,咱慢慢想辦法。”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覺得腦袋快炸了。
婚禮倒計時第二天,我公婆特地打電話讓我和阿楠過去一趟。一進門,婆婆就冷著臉:“小溪,聽說你媽要借四十萬?”我心跳一緊,臉都白了:“媽,您聽我解釋...”婆婆重重哼了一聲:“還解釋啥?借錢這種事,咋不提前跟我們商量?結婚就結婚,搞這些幺蛾子干啥?”
我站在那兒,臉紅耳赤,連個字都說不出來。公公倒是拉了拉婆婆:“好了,好了,孩子也難做。”婆婆不依不饒:“不難做?婚還結不結了?這錢借出去,啥時候還?到時候要是還不上,不是拖我們一家人下水嗎?”
阿楠站出來,平靜地說:“媽,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不用您和爸操心。”婆婆愣了愣,氣不打一處來:“你想什么辦法?貸款?賣房子?還是打欠條?你是不是瘋了?”
阿楠神色堅定:“我會賣掉自己那輛車,剩下的找朋友周轉一下,實在不行,我去找舅舅。”婆婆氣得發抖:“你就慣著她!嫁進門還沒過一天,先把債扔過來了!這以后還怎么過?”
我聽到這話,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媽,對不起...都是我家的錯,婚禮還是算了吧。”阿楠回頭看著我,眼神堅定:“不算。小溪,我們結婚。”他轉頭對婆婆說:“媽,我知道您生氣,但小溪不是那種人,這事不是她能左右的。”
婆婆一時語塞,看了看公公,嘆了口氣:“唉,你這孩子...我還是得想想辦法,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兒媳婦。”阿楠扶住我肩膀:“放心,我不會放手的。”
最后,事情雖然艱難,但在阿楠和公公的努力下,錢籌齊了,婚禮如期舉行。婚禮上,婆婆對我說:“小溪,以后有什么難處,別怕開口,但也別瞞著楠子。這事兒過去了,我看你們以后怎么好好過。”我淚眼婆娑,重重點頭:“媽,我記住了。”
婚后,我和阿楠省吃儉用,努力攢錢還債。雖然日子緊巴巴的,但阿楠一直陪在我身邊,沒半句怨言。我心里明白,這婚能結成,全靠阿楠那份堅定。至于我媽,我只能提醒她,以后千萬別再跟舅舅合伙做生意了。有些債可以還,但信任一旦破裂,就難再修復了。
有時候,生活的難題猝不及防地襲來,但也正是在風雨里,我才看清了陪伴身邊的人,究竟有多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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