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然的肚子疼得像被人用小刀一點點地割,她實在沒力氣做飯,便掏出手機,給婆婆點了一份外賣。70塊錢的外賣,在她看來不過是一頓普通的飯,可沒想到,竟然像一顆炸彈,差點把她的婚姻炸得四分五裂。
事情的起因說來簡單。那天正好是周六,老公周凱加班,婆婆照例來家里幫忙帶孩子。林然生理期第一天,疼得不行,連起床都覺得吃力。她早上簡單做了點早餐,喝了杯紅糖水,本想著中午再堅持一下,可到了十一點,她還是覺得使不上勁兒。
她想了想,干脆給婆婆點了外賣。一份燉雞,一份青菜,還有個排骨湯,飯菜搭配得挺好,也都是婆婆平時愛吃的。想著省事,她連外賣備注都沒寫,直接下了單。
外賣到了之后,婆婆吃飯倒是沒說什么,甚至還夸了句:“這雞燉得還挺爛乎。”但真正的風暴是在晚上爆發的。
傍晚,周凱下班回家,一進門,婆婆就忍不住跟兒子“訴苦”了:“你看看,這才結婚幾年啊?連頓飯都懶得做了。今天中午,她居然給我點了外賣!七十塊錢的外賣!你媽我活了大半輩子,哪頓飯要花七十塊錢啊?”
周凱皺了皺眉,看向林然:“你真給我媽點外賣了?”
林然當時正窩在沙發上,臉色還有些蒼白,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我今天肚子疼,實在做不了飯,就點了一份。也沒點什么貴的,就是燉雞和排骨湯……”
“那也太不像話了!”婆婆一拍大腿,直接提高了音量,“我一個老太太,跑這么遠來給你帶孩子,結果你連一口自己做的飯都舍不得給我做?你說說,像話嗎?”
林然的臉騰地紅了,她想解釋,卻發現不管怎么說,在婆婆眼里,她就是懶,就是不孝順。她咬了咬牙,看向周凱,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
但周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早上也沒跟我說一聲,不能做飯可以告訴我啊,七十塊錢點一頓外賣,確實有點夸張了……”
林然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她其實并不是沒告訴周凱,早上他去上班前,她就捂著肚子跟他說自己今天不舒服,讓他晚上早點回來。可他當時“嗯嗯”了幾聲,壓根沒放在心上。現在婆婆一說,他反倒像她真的有多不懂事一樣。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辦?”林然聲音有點發顫,“我疼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總不能餓著吧?”
“疼也不能懶啊!”婆婆火氣更大了,“你這才多大歲數?以前我生你老公的時候,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你現在就因為肚子疼,連飯都不做了?你說說,這要是以后有了孩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就不管家里了?”
這話徹底點燃了林然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來,忍著小腹的抽痛,直視著婆婆:“媽,我是個人,不是機器!我疼得動不了,點一頓外賣怎么了?我也沒點什么山珍海味,不就是一份燉雞和排骨湯嗎?我以為你會體諒,結果你們只覺得我懶?”
“你這是什么態度?”婆婆一下子站起來,眼里帶著怒意,“我是你婆婆,你就是這么跟我說話的?你當初嫁進我們家,不就是該孝順老人、照顧家庭嗎?你看看你現在,才幾年啊,就嫌棄給家里做飯了?”
“夠了!”林然忍無可忍,“我不欠你們的!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憑什么所有家務、照顧老人、照顧孩子的事都該我來?我只是點了一頓外賣,你們就這么大反應?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疼得吃不下飯,你們關心過我嗎?”
客廳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婆婆氣得臉色發青,直接摔門回了房間,周凱站在那里,臉色陰沉,看著林然,半晌才說:“你今天說話太過分了。”
“我過分?”林然冷笑,“那你呢?你媽呢?”
周凱皺著眉,沒說話。
那天晚上,婆婆鐵了心不吃林然做的晚飯,甚至連水都不肯喝一口,最后還是周凱出去買了幾個包子端給她,她才勉強吃了幾口。到了深夜,林然躺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她一直以為,結婚后雖然有摩擦,但只要兩個人互相理解,生活總能平穩地過下去。可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也許她一直在獨自支撐。
第二天一早,婆婆收拾東西要回老家,出門前還不忘冷冷地甩下一句:“以后我不來了,你們愛怎么過就怎么過吧。”
林然心里有些復雜,說不出是難過還是解脫。
周凱送完婆婆回來,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臉色沉得嚇人。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著林然,聲音有些疲憊:“你非要把事情搞成這樣嗎?”
林然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所以,在你眼里,是我把事情搞成這樣的?”
周凱沉默。
“你媽覺得我懶,覺得我不孝順,你呢?你是不是也這么想?”林然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帶著些顫抖。
周凱避開了她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說:“她畢竟是我媽……”
林然的心,終于沉到了谷底。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真正的婚姻危機,不是婆媳矛盾,而是丈夫的態度。婆婆可以挑剔,可以不滿,但如果周凱愿意站在她這邊,愿意理解她,愿意在這種時刻替她說句公道話,她不會覺得那么寒心。
可現在,她明白了,在這場風波里,她是孤立無援的。
那天晚上,林然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她沒說離婚,也沒鬧,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想想這場婚姻到底值不值得她繼續撐下去。
三年的婚姻,竟然被一頓70元的外賣撕開了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縫。而這道裂縫,究竟能不能修補,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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