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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擦擦。珍姐說。
我抽出一張手紙,看到上面有詩。我拒絕她的請求,并用潮濕來回應我的堅定。
我說,紙能擦干凈我,但我也會弄臟了詩。
珍姐動容,如銀河決堤般倒向我。
在那大地的裂隙中,有黑色的幻象呈現。
珍姐的詩
詩是真理。我喘息。
我看著珍姐的詩,感受到一種隱秘無言的力量,它在即逝的脆弱中被隨意處置,反而成就了某種永恒的意志和不屈的信念。
被浸潤的手紙 闃然落在枕邊,承受著席卷而來的猛烈風暴,因此才映證著風暴的強力。手紙沉默,誕生和死去,災禍和福祉,勝利和恥辱,忍耐和墮落,從珍姐的筆跡中獲得了生命涌動的形態。它有它的使命,但詩讓它變得超越起來。
這就是意義。我從不談論意義,可意義此刻在場。
我對珍姐說。
你在用海德格爾解析我的詩。珍姐說。
是的,我說。詩是大地之言說,是存在的露面和涌現。是你。
珍姐的詩
珍姐依舊端莊,永遠優雅,始終美麗。
珍姐說,她這四年來過得不好,偶爾想我,但也想別的男人。
珍姐的聲音里有恨意。
她不愿過多談論前夫,她說那個男人不行,整日在外面混,晚上耗干了元氣回來就只知道睡覺。
珍姐還把別人偷發給她的聊天記錄給我看。
“男人要寫詩,莫非還怕挨打?!”珍姐說,不要臉的東西。
你呢,你還寫詩嗎?珍姐說。
我說,四年前,我們談論過詩人自殺的詩學意象,四年過后,我也死去了。
我抱起珍姐,在她耳邊私語,如同遺失的注解,在她這本書上描寫著所有不安的禁忌。
沒有克爾凱郭爾,沒有艾略特,沒有萊蒙托夫,沒有比較詩學,沒有取悅,沒有應承,沒有熱烈和 驚栗,還有白晝的光明,天空的遼闊,夜晚的幽暗。
沒有那一場露水姻緣。
珍姐的詩
你不承認?珍姐的亂發垂在我的頭臉,朦朧中我看到她的汗液在燈下閃爍,灼燒著我本該忘記的想念。
我不承認。我說。
我們又如何才能篤定呢?我不愿意再重復所有曾經的熱烈,我不想再寫,不想再看,你喜歡的所有的文章對我都是恥辱,你迷戀的所有特質對我都是煎熬,我痛恨自己無法真正地拋棄它們,就跟我無法真正拋棄你一樣。
不知道我的話是不是刺痛了珍姐的某處柔嫩,平衡被打破了,她的瘋狂暗示了我的困頓,一切如違建般轟然倒塌,殘垣斷瓦,水漫金山,玉溪但見長流在,青松奈何暮如鐘。
珍姐的詩
我不同意!珍姐叫喊,她粘稠的不甘里有憤懣。
她試圖左右我,我的小床在大海飄搖不定,她是舵手,是大副,是槳,是帆,是海溝礁石和巨浪,她榨取我,審訊我,突擊我,而我古井無波。
所有的折磨都是彼此同意的結果,不是嗎?我平靜地看著珍姐,身體在悲鳴,眼神是鎮定。
想想看,我寫了十年,一個人又能有幾個十年呢?我把大好的光景浪費在什么地方啊,我孜孜不倦,如履薄冰,想游走在規則之外,又受困于審核之中,我在邊緣跳舞,身姿僵硬,表情偽善,言不由衷,我的命運被捆綁成了他人的嬉笑,他們用我的觀點來嘲弄我,用我的定義來譏諷我, 用我的詞句來辱罵我,就跟他們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可我呢。
我推開珍姐而不能,只能屈身于下,反復承受。
珍姐的詩
表達注定要被誤解,這就是表達者的宿命。珍姐撥弄著,憐惜著,在風聲鶴唳中痛飲著。
去他媽的宿命吧,我說。有誰又會為了誤解而去表達呢?我已經盡量庸俗,可還是無濟于事,你要我如何去說,又如何去做?我和他們說,存在是表象的對象性,或者說真理是存在的敞開性嗎?在對表達的理解上,他們早已十不存一了。
可我還是被迫用粗鄙和情欲來包裝成他們所愛的樣子,四年前我寫我們顛鸞倒鳳,四年后我還要寫我們 覆雨翻云;我要在千鈞一發之際談論文化批評,還要在危如累卵之時狂聊存在主義,你有微詞,我可以接受,但他們呢?
他們自以為是、趾高氣昂地給我妄下結論,為我指點迷津,他們把所見當所得,把傲慢當施舍,把無知當饋贈,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能反目成仇。
珍姐的詩
總有值得的。珍姐哭泣,眼淚落在我胸膛上,打濕了所有四年來的珍惜。
沒有什么值得的。我說,我從不會為了可能性而放棄確定性,也從未試想自己可以成為一擲千金的市井豪客和一呼百應的江湖明星,我被迫地、屈服地、諂媚地躬身于那個雜亂的方寸之地,在忍耐和等待中期盼有朝一日的超脫,可這期盼本身即是枷鎖。
我只想逍遙,和酋長穿越瘋人院的柵籬一般走向日暮的荒野,就算窮途末路,依舊義無反顧。
珍姐的詩
你從未如此偏激。珍姐抱緊我,于細微處見變化,于無聲處聽驚雷,地底之火破殼而出,在海底肆虐,而海面,浪起來了。
我一直偏激,也始終平靜。我說,我的瘋癲倒映著所有人的瘋癲,在今天之前,它一直是個秘密。
我為什么要展現它呢?你說偏頗也好,激憤也罷,那都是我自己的,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有的特質都會成為看客的談資,成為他們酒后胡言的大話和朋黨閑暇的笑料,我雖不在意,卻也不會縱容。
我只在意你。
珍姐的詩
可我才離婚。珍姐逐浪而起,在浪尖弄潮,她將我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我是陀螺,她是老漢的鞭子,我是驢車,她是趕集的歸人。
離不離婚都一樣,你還是你。你有一天終于會離開我,歸根結底地、借雞生蛋地、亢龍有悔地離開我,就跟我這樣離開你一樣。
不重要。把握好當下的確定性,才重要。
珍姐的詩
珍姐情動,她要用黑夜吞沒黑夜,用光明掩蓋光明,她說:
“紅色囚車載我去了,
向著斷頭臺前行。”*
我激烈回應,在滿床的詩上媾合,嗥叫,比試。
就跟這輩子從來沒這樣愛過。
珍姐的詩
*裴多菲《我的愛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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