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陸軍官員近期在科羅拉多州彼得森太空部隊總部舉行的反無人機能力演示中透露,“郊狼”2反無人機系統在實戰中取得了不錯的成果,目前該系統已在美國境外36個未公開的地點部署,并獲得170架無人機“獵殺”紀錄,這令人們對“郊狼”反無人機系統的興趣驟增,希望能有更多、更為詳細的了解。
隨著戰爭形態的不斷演變,無人機越來越成為戰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對陸軍部隊、裝備及其他資產的威脅日益增大,特別是商用低成本無人機比軍用無人機的擴散速度更快,威脅更大。因為后者的成本更高,不僅需要更多的基礎設施支持,還必須符合現有《國際武器貿易條約》的規定。此外,由于通常具有與小型軍用無人機相當的性能,并且可以很容易地被改作軍事用途,因此商用無人機在整個安全環境中的運用與擴散,使得軍事反應環境更加復雜化。下一代商用無人機技術使得這些系統更具軍事用途,并且正在被用于諸如“蜂群”等新的作戰概念中。其結果是,隨著無人機技術的不斷發展和擴散,商用無人機與軍用無人機之間的區別將變得不那么明顯,從而進一步加大了作戰風險。近年來的“納卡”沖突、俄烏沖突、巴以沖突等都充分驗證了無人機對地面裝備及人員的殺傷力。資料顯示,2020年9月爆發的“納卡”沖突中,阿塞拜疆投入數量眾多、不同型號的無人機和巡飛彈,對前線地帶實施了一系列精確打擊行動,對地面人員及裝備造成了有效殺傷。2022年2月俄烏沖突爆發伊始,烏軍采用“哈洛普”、“懲罰者”、TB-2等中小型無人機巡飛壓制防空武器、探測雷達等軍事目標,進而對前線地面裝備進行打擊。例如烏軍在戰爭初期抓住俄軍推進過快、對空掩護脫節的弱點,出動多批TB-2無人機重點打擊俄軍交通線、后勤車隊等防護薄弱環節,摧毀了數十輛俄軍運輸車和多套處于行軍狀態的防空系統,部分削弱了俄軍的進攻能力。俄軍則以“柳葉刀”巡飛彈、“海燕”偵察無人機還以顏色,進行類似的戰術運用。特別是增加了“獵戶座”察打一體無人機的出動數量,分散滲透至烏軍戰線后方實施游獵,成功擊毀包括美援M777榴彈炮在內的多門烏軍遠程火力武器;使用“柳葉刀”陸續摧毀了“豹”2A6、M1A1等機動裝甲目標,打破了美、德先進裝備“天下無敵”的神話。此后,俄烏雙方又開始大面積使用FPV自殺無人機進行戰場對抗,以至于當下絕大部分被摧毀的地面目標都是FPV的戰果。2023年10月的巴以沖突中,以色列陸軍最先進的“梅卡瓦”MK4主戰坦克被哈馬斯武裝組織的無人機投下的反坦克彈藥擊毀,同樣實現了低成本無人機對地面高價值目標的攻擊。俄烏沖突爆發前,俄軍的反無人機作戰水平已處于世界前列,其反無人機能力在跟蹤探測、干擾壓制、控制捕獲等方面均已有相應的裝備,在實際作戰中,面對烏軍小型無人機的攻勢,俄軍的反無人機能力依舊捉襟見肘。戰爭是最好的教材,反無人機裝備的應用研究在愈演愈烈的無人機交鋒中顯得更為迫切,世界各國針對反無人機裝備進行了廣泛的研究,美軍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上將就認為,“作為職業軍人,我們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清楚地思考未來武裝沖突的問題。任何類型的固定地點都將是致命的‘磁性目標’,會被擁有足夠目標信息的敵人所摧毀。而大部分信息很可能就是由敵方無人機提供的,其中一些無人機可能還會對己方實施攻擊。”既然無人機已經構成了多域挑戰,美國陸軍一方面制定和實施了比此前更全面的反無人機戰略。另一方面,則加大在針對性技術裝備方面的投入力度,試圖從廣泛的投資中,篩選出真正有價值的反無人機裝備,令部隊在接近飽和的無人機作戰環境中有能力進行競爭、戰斗和獲勝。“郊狼”反無人機系統因此脫穎而出。
“郊狼”2C機動部署方案M-LIDS的火力車輛
2024年10月,美國陸軍舉行了“2025獵鷹峰”演習,這一演習實際上是在彼得森太空部隊基地進行的一系列反無人機能力演示。此次為期兩周的演習重點測試了非動能及低動能技術對小型無人機系統的攔截能力。共有7家國防工業公司參加,展示多款高科技設備,目的在于提升部隊對小型無人機的探測、跟蹤與攔截能力。美軍北方司令部負責人格雷戈里·吉洛特將軍在演習后表示,這項演示的根本目的是確保應對未來小型無人機可能帶來的安全威脅。演練期間展示的技術標志著反無人機的一個新階段,其中電子戰技術的迅速發展使得在戰場上對無人機的反制手段呈現出多樣化。“獵鷹峰”演習被認為是反無人機技術發展的一次重要里程碑,而就在如此重要的一場演習活動中,美國陸軍導彈和太空項目執行辦公室的塔爾米奇少校卻向媒體公開表示,美軍在中央司令部、非洲司令部、歐洲司令部等管轄地區使用“郊狼”2反無人機系統,總共成功擊殺了170架無人機。盡管他并未透露每個地區更詳細的擊殺數據,以及在這些部署的地方是否都有取得擊殺紀錄,但至少目前其他渠道獲得的消息指出,“郊狼”2反無人機系統參與了加沙地帶臨時碼頭的防空部署。這實際上是很不尋常的一種評價,正如前文所述,共有7家國防工業公司參與了“2025獵鷹峰”演習,其產品之間在一定程度上顯然是有競爭性的。“郊狼”系統被特意點名,顯然說明了這是一種很有特點的反無人機攔截武器,而且經受了實戰考驗。事實上,當下的反無人機硬攔截手段除了傳統的槍炮、導彈外,就是比較熱門的高功率定向能武器,如激光、微波等,但這仍屬于傳統攔截路線,而“郊狼”卻是以無人機攔截無人機的另辟蹊徑。當然,正如戰斗機是最好的防空武器,坦克是最好的反坦克武器,以無人機來攔截無人機的思路并非不能令人理解。“郊狼”系統的攔截器實際上是一種巡飛彈,最早由先進陶瓷研究公司研制,準備由美國大氣海洋局采購用來研究颶風,于2007年實現首飛。在公司被多次并購后,2015年由美國雷聲公司控股,并開始開發其軍事用途。最初的“郊狼”1巡飛彈長0.91米,翼展1.47米,重5.9千克,任務載荷0.9千克,采用電動機驅動雙葉螺旋槳推進,飛行高度9100米,巡航速度102千米/小時,最高速度130千米/小時,續航時間1小時,通信距離93千米,射程80千米,可采用管狀容器從空中投放發射或單兵發射,也可從地面發射,使用非常靈活,因此也成為最早投入使用的巡飛彈,其偵察型也可以投入空中偵察。
基礎型“郊狼”1巡飛彈
2017年在其基礎上發展出了“郊狼”1B反無人機巡飛彈,換用了射頻導引頭,成功展示了反無人機能力,而且還能夠被成功回收、裝填和再次發射,但速度較慢。針對“郊狼”1攔截速度較低的弊端,2018年雷聲公司推出“郊狼”2反無人機巡飛彈。該巡飛彈采用圓形雷達罩的小型雷達導引頭、圓柱形彈體的正常式氣動布局,前面是4組小展弦比邊條翼,后面則是4片大展弦比的矩形舵面,彈體中部收縮,后部則是小型渦噴發動機,尾部則外擴安裝4個固體火箭助推器。該巡飛彈與其說是“郊狼”1的改進型,不如說是一個全新型號,更像是防空導彈。但由于其安裝渦噴發動機,確實能夠進行巡航飛行,后來開發了具有改進導引頭的2C改型。這種巡飛彈最大速度為370千米/小時,配備了一個新的高爆戰斗部,射程10~15千米,并配備雷達導引頭。當然,作為一種反無人機武器,效費比是一種重要的能力指標。也就是說,“郊狼”2C巡飛彈本身必須足夠低成本,而“郊狼”2C反無人機巡飛彈廉價的秘密在于其采用大量商用組件,從而大大提高攔截無人機的效費比。比如其助推火箭采用RMS38/240商業模型火箭固推,直徑38毫米,外殼長度152毫米毫米,平均推力242牛頓,峰值推力276.6牛/秒,總重量264克。其渦噴發動機則是ATJ220SV航模渦噴,這種航模渦噴外徑112毫米,長293毫米,重1.78千克(包括啟動器),使用商用渦噴發動機將每枚導彈的單發成本降低了10%。
“郊狼”2C無人機攔截器
雷聲公司宣稱“郊狼”2C憑借這一航模渦噴發動機能夠巡飛1小時,在整個飛行過程中具有可靠的可控推力,使其能夠接近可能躲避或晃動的小目標進行格斗,在接近到設定閾值的距離后,由近炸引信引爆破片式戰斗部摧毀小型無人機,戰斗部爆炸時會產生從其縱軸向外輻射的環形爆炸云。需要指出的是,巡飛彈只是“郊狼”的攔截器。一套完整的“郊狼”被稱為低速無人機綜合防御系統(LIDS),其中包括移動式(M-LIDS)和固定站點(FS-LIDS)組件。M-LIDS包括多種配置的4×4 M-ATV防雷車,其中的火力車配備兩部“郊狼”發射器和30毫米XM914,炮塔配有光電傳感器,可幫助發現和跟蹤來襲的無人機,還配有安裝在桅桿上的Ku-720型Ku波段雷達,可以獨立作戰。但完整的M-LIDS系統還包括第二輛配備額外傳感器和電子戰功能的M-ATV防雷裝甲車。美陸軍目前也在尋求一種新的M-LIDS平臺,也就是將現有LIDS的全部功能整合到一輛8×8“斯特賴克”輕型裝甲車或是6×6軍用卡車底盤上。FS-LIDS則包括托盤式“郊狼”發射器和配置更高的傳感器系統,可以快速部署,包括部署在偏遠和嚴峻的前沿位置。無論是M-LIDS還是FS-LIDS,都可以通過各種網絡架構集成到更大的防空和導彈防御生態系統中。比如在“2025獵鷹峰”演習期間,FS-LIDS就通過新一代綜合作戰指揮系統(IBCS)網絡和高速加密數據鏈連接到其他傳感器。另外,還有更新型的“郊狼”3反無人機巡飛彈。主要是使用佐治亞理工學院的自主性軟件模塊與L3技術公司數據鏈、非動能有效載荷,而彈體還是“郊狼”2C的。2021年7月,在測試過程中,“郊狼”3成功空對空攔截了10架無人機,這些無人機的大小、復雜性、機動性和射程各不相同,并且在完成任務后成功回收、裝填和再次發射,說明其非動能有效載荷是某種電子戰系統或高功率定向能武器。不過由于“郊狼”3定型時間較晚,美國陸軍在2024年2月才開始采購,所以美國陸軍官員所指在實戰中取得不錯戰績的,應該主要是“郊狼”2C,但不排除“郊狼”3也已經在實戰中有所作為。
“郊狼”2C無人機攔截器采用了航模火箭發動機和渦噴發動機
作為一種反無人機攔截系統,“郊狼”的作戰特點和優勢大致有以下5點:一是低成本與可回收性。“郊狼”2巡飛彈的價格低至1.5萬美元,采用“人在回路”控制系統,在執行打擊任務過程中,操作手可在撞擊目標前的任一時間點通過遠程控制終止任務執行,巡飛彈可回收再利用。“郊狼”3則由于采用了非動能戰斗部,理論上更是完全可以回收的。二是半自主彈間合作技術。美陸軍研究辦公室已對“郊狼”巡飛彈開展多次編隊飛行試驗,并具備半自主彈間合作能力,這使得“郊狼”巡飛彈能夠實現更高效的攔截。三是軟硬殺傷兼備。“郊狼”2C采用近炸引信和破片動能硬殺傷戰斗部,而“郊狼”3采用非動能高功率微波系統完成對無人機目標的軟殺傷,實現對無人機軟硬殺傷兼備、點面結合的攔截能力。四是多樣化攔截能力。“郊狼”3在測試中與10架不同大小、復雜性、機動性和航程的無人機交戰并擊敗了它們,顯示出其反無人機蜂群和多樣化攔截能力。五是多功能性與靈活性。
M-LIDS與FS-LIDS兩種不同的“郊狼”2C無人機攔截器部署形式(上)
“郊狼”巡飛彈攔截器可以從地面、空中或船上部署,適用于包括監視、電子戰和打擊在內的各種任務。這些特點和優勢使得“郊狼”反無人機系統在現代戰場上對抗無人機威脅時,具有顯著的作戰效能和靈活性。但需要指出的是,“郊狼”之所以在實戰中能夠體現出很高的作戰效能,以AI驅動的反無人機指揮控制是一個很關鍵的因素。美國陸軍反無人機流程大致可分為4個環節:探測、識別、決策和攔截。這一流程構成了一個有效的評估框架,可對無人機在多種作戰環境中構成的威脅和潛在的自動化能力應用進行評估。在美國陸軍及聯合部隊范圍內,該流程主要用于基地防御作戰中心,該中心是反無人機裝備和系統的協調、管理和部署節點。反無人機流程的第一環節是探測戰區內空中飛行器的存在。這一環節可通過多種雷達感知和跟蹤手段以及空中和地面的傳感器來實現。例如,雷聲公司研制的AN/MPQ-64“哨兵”雷達就能夠對無人機、旋翼飛機和固定翼飛機進行探測,并且具備敵我識別能力。雷聲公司還研制出了Ku波段射頻系統,該系統能夠進行360度全向掃描,并且能夠感知和跟蹤敵方飛機、火箭、火炮和迫擊炮的具體位置。Ku波段射頻系統可為多種動能和非動能反無人機武器系統提供支持,包括托盤化高能激光系統、陸基密集陣武器系統以及雷聲公司的“郊狼”反無人機巡飛彈。
“郊狼”之所以在實戰中能夠體現出很高的作戰效能,以AI驅動的反無人機指揮控制是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左)
發現空中飛行器的存在后,作戰人員需要對其進行分析和敵我識別。這一環節可通過具備敵我識別能力的雷達(例如AN/MPQ-64“哨兵”雷達)、空域管制機構(空中交通管制、聯合空中行動指揮部)或者敵意特征識別來實現。對飛行器進行敵我識別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可使用的主要手段有兩種:主動識別和程序性識別。主動識別是最為可取的方法,并且無需視覺識別即可確定可疑飛行器。該方法可使用已知敵機特征進行數字識別(基于物理),以確定飛行器是否為敵方無人機。程序性識別主要使用地理位置、航向時間和飛機飛行路徑來進行敵我識別,該方法通常還會與空中任務指令和/或作戰視圖配合使用。再然后是決策,在這一環節主要涉及兩項決策:第一,確定是否有攔截要求(交戰規則、地緣政治形勢、戰術形勢等);第二,確定使用何種方法攔截威脅。如果作戰人員確定飛行器具有敵意,那么其需要決定使用動能或非動能武器對這一威脅進行攔截。對每個威脅的方位、高度、射程和速度進行評估,以確定攔截要求,并使用適當的武器進行最高效、最有效的攔截。最后才是攔截環節,作戰人員成功對確定的敵方飛行器進行動能或非動能打擊。打擊完成后,視覺確認或數字確認是確定打擊效果的主要方法。如果敵方飛行器未被擊毀,作戰人員將動用更多裝備對其進行進一步打擊,直至成功攔截威脅或擊中預定目標。美軍此前普遍使用的任務指揮系統名為“前沿地區防空指揮控制”(FAAD C2)系統,該系統能夠為美軍的探測、識別以及動能和非動能武器的應用提供必要的網絡體系。自1989年以來,美軍就一直在使用該系統。但FAAD C2系統中的人工攔截流程極大地限制了攔截作戰效果和效率,特別是在需要短時間內做出決策的作戰場景之下。作戰人員必須人工篩查每個雷達軌跡,必須人工將每個防御系統對準敵方目標,這一流程可能耗費大量時間并且容易出現人為失誤。該人工攔截流程還使得多系統同時交戰無法實現,而這在未來戰爭中可能是至關重要的。人工攔截所需的時間將使無人機蜂群能夠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發起攻擊并突破防御體系。基地防御作戰中心的作戰人員往往會在同時應對多波次無人機攻擊、處理潛在友軍空中流量、進行武器系統切換、對其他威脅進行評估以及管理目前交戰的過程中,面臨任務飽和及人為失誤概率增加的問題。“前沿地區防空指揮控制”系統對人工作戰的要求使得作戰人員無法專注于重要的飛行器識別工作,并且加劇了人為失誤和反無人機作戰效率低下的問題。無人機速度的提高以及其在飛行過程中對地形的利用使得人工反無人機作戰的有效性進一步降低,并且可能會導致反無人機作戰的失敗。從反無人作戰的針對性角度來講,任務指揮系統應與人工智能技術進行整合,以提高對敵方飛行器的探測效率。任務指揮系統與人工智能技術的整合可為作戰人員提供基地防御區內的持續飛行器分析能力,以此協助作戰人員進行作戰。人工智能能夠分析和識別歷史記錄數據所具有的數據模式,這是此項技術的優勢所在。反無人機任務指揮系統應將歷史威脅數據儲存在一個機密云空間之中,以使人工智能識別系統可進行戰區范圍內的飛行器數據評估,這一過程的速度和準確性是人類作戰人員所無法企及的。
“郊狼”2C機動部署方案M-LIDS
直白地說,人工智能將使作戰人員能夠在雷達能力范圍內對擁擠空域中的多個目標進行識別。目標識別的唯一限制在于用于對低可探測性無人機進行探測的雷達探測能力。在這一識別過程中,作戰人員依然能夠人工對目標進行識別,并且保留對目標的最終判定權。將人工智能應用于目標識別之中還可提高作戰人員的目標識別準確度,減少目標識別時間,增加為地面部隊發出預警的時間,并且能夠實現戰力保存。機器學習算法將在目標識別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該算法能夠對基于外形的雷達跟蹤數據、全動態視頻和其他形式的探測數據進行分析,以對空中目標進行敵我識別,進而提高任務指揮系統的目標識別能力。機器學習算法將提高人工智能的預警能力,并同時確保作戰人員能夠根據識別到的數據特征了解可能的友軍飛行器位置。如果任務指揮系統未能與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算法進行整合,那么基地防御作戰中心就只能依賴人類作戰人員進行運作,人類作戰人員的上限就是該中心的上限,而該中心的最大潛力卻無法發揮出來。沒有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工具的幫助,作戰人員也將處于劣勢。他們面臨著無法快速識別空中目標的風險,也面臨著無法確保成功攔截敵方空中目標的風險。
搭載在6×6軍用卡車底盤上的低速無人機綜合防御系統(LIDS)
雖然作戰人員可進行人工目標識別,但其工作的速度、準確度和一致性卻無法與人工智能相媲美。所以為解決“前沿地區防空指揮控制”系統的人工攔截流程受限問題,美國陸軍需要將人工智能驅動的自動化流程應用于決策和攔截環節之中。其成果就是前文提及的新一代綜合作戰指揮系統(IBCS)。擁有自動化流程的IBCS系統將能夠自動選擇合適的攔截手段對目標進行攔截,該攔截過程將一直持續下去直至目標被擊落。這一自動攔截能力將顯著減少攔截反應時間,使作戰人員能夠專注于威脅識別和減少空域誤傷的工作中,同時在沒有人為失誤的情況下選擇和監控各種攔截選項以得出最高效的攔截手段。此外,反無人機流程還會確保有一名作戰人員參與武器發射的決策之中。自動攔截流程不再需要作戰人員人工選擇每個空中目標,并進行多步驟的流程以發射攔截彈,或者啟動陸基密集陣武器系統或托盤化高能激光以打擊每一個目標。在自動決策和攔截能力的加持之下,作戰人員可對攔截作戰過程進行人工監視,而反無人機決策和攔截系統則有能力使用多種武器系統進行同步交戰,以大規模攔截多種威脅,實現真正的聯合武器防御火力能力。自動攔截能力將提高無人機攔截數量,減少交戰時間,顯著減少人為失誤,并大大增加挫敗無人機蜂群攻擊的成功率。決策和攔截環節的自動化流程能夠自主對多架無人機進行同時攔截,以此提高反無人機任務指揮系統的有效性。基于云儲存的實時數據融合以及先進的機器學習算法(可隨著敵方戰術、技術和作戰流程的發展進行改變)將使自動化系統能夠評估敵方目標的威脅等級,并確定適當的應對手段,例如部署動能系統或啟動電子戰反制措施。該自動化流程不僅能夠節約寶貴的交戰時間,還能減少作戰人員的負擔,使作戰人員專注于威脅識別和攔截監視。事實上,在“郊狼”系統備受贊譽的“2025獵鷹峰”演習期間,也探討了人工智能在反無人機領域的應用前景。美國陸軍在演習后的通報中公開表示,AI技術能夠幫助建立高效的無人機識別框架,通過分析大量傳感器數據,預測敵方無人機的行為,進一步提升反無人機系統的智能化水平。這種智能攻擊與防御手段的結合,有望在未來的軍事沖突中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脈沖星”電子戰系統(上)
“郊狼”系統在美國陸軍目前的近程反無人機武器庫中占據著核心地位,而且在短期內,這一地位似乎還會不斷擴大。特別是在美國陸軍官員公開承認,迄今為止部署的某些反無人機激光武器存在重大問題時,情況就更是如此。2023年,美陸軍披露了將在2025財年至2029財年期間購買多達6000架“郊狼”2和700架“郊狼”3以及252套固定式發射箱、52套機動發射器以及118組Ku-Band雷達。事實上,“郊狼”系統在實戰中的出色表現,為以無人機作為攔截器的反無人機系統指明了方向。當下這類系統正在大量涌現,比如美國安都瑞爾公司生產的“走鵑”M攔截無人機就是如此。安都瑞爾公司成立于2017年,是一家總部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高科技防務公司,該公司自成立以來始終專注于使用先進技術改變防務能力,已知公開合作方就包括美國國防部、美國國土安全部、澳大利亞國防軍和英國國防部等。其公司旗下核心產品為由AI驅動的開放操作系統Lattice OS,該系統將自動化感知和指揮控制能力與開放、模塊化和可擴展的硬件組件連接起來,為防務任務提供了一套高端的自動化解決方案。
針對反無人機任務優化的“走鵑”M攔截器
目前,Lattice已被集成在美國國防部的聯合全域指揮控制數據體系中。該數據體系旨在創建一種將空軍、陸軍、海軍、太空軍各軍種大量傳感器與武器系統相聯的“物聯網”,借助自動化與人工智能、云環境與新通信方式來改進決策,是由美國國防部打造的新型聯合作戰指揮方式,也是其應對戰略競爭挑戰的現代化關鍵優先項目之一,而就在2024年9月,安都瑞爾正式宣布與微軟展開新合作,將Lattice平臺初步整合到美國陸軍的集成視覺增強系統(IVAS)生態系統中,成功躋身為美國陸軍的軟件供應商。但安都瑞爾公司并不滿足只涉及這一領域。2023年12月1日,安都瑞爾公司在其官網公布正式推出名為“走鵑”M的可復用無人機攔截器。“走鵑”M由最初版本的“走鵑”發展而來,后者是一種可重復使用、垂直起降、由操作員監督的自動駕駛無人機,該無人機配備雙渦輪噴氣發動機和模塊化有效載荷,采用Lattice OS,可支持多種任務。“走鵑”M則是針對反無人機攔截任務的針對性版本迭代,主要用于地面防空,可快速發射、識別、攔截和摧毀各種低速低空空中威脅,而且不需要發射器,并能以近乎零的成本安全回收并重新發射。值得注意的是,正如最新版本的“郊狼”3開始采用非動能式戰斗部,“走鵑”M的模塊化戰斗部搭載的載荷之一是安都瑞爾自主研發的“脈沖星”電子戰模塊。其主要特點有二:一是“脈沖星”內載人工智能快速識別并擊敗已知和未知的電磁頻譜威脅,包括中小型無人機;二是“脈沖星”的開放式架構使其能夠實現與現有防空雷達、傳感器和架構的互操作性,從而提供可立即部署的戰斗能力。目前,多域部署的“脈沖星”電子戰模塊自2023年8月起已在美國多個地區投入使用;而搭載“脈沖星”電子戰模塊的“走鵑”M無人機攔截器自2024年1月起,也已在美陸軍作戰評估中投入使用。
安都瑞爾公司的多任務型“走鵑”系列無人機
在近年來的多場地區沖突中,無人機和反無人機作戰已成為交戰雙方的主要作戰樣式之一。一方面,參戰無人機數量和型號越來越多,戰場表現突出。另一方面,反無人機技戰術發展迅速,對無人機作戰形成明顯制約。雙方如同矛盾的兩方面,展開螺旋式較量,將對未來戰爭產生明顯影響。近年來,美國陸軍對“郊狼”反無人機系統的青睞和大量采購就說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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