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霓虹燈在潮濕的街道上投下斑駁的倒影,像破碎的量子波函數,時而閃爍,時而熄滅。蘇離拖著疲憊的身體,踉踉蹌蹌地走在這座城市的邊緣地帶——她曾是世界頂尖的量子科學家,如今卻成了一個被社會拋棄的“幽靈”。
五天前,她還是量子科技領域的傳奇人物。她主導的“量子態自洽預測”項目,一度被認為是打開人工智能新紀元的鑰匙。然而,在那場決定命運的實驗中,一切都坍縮了。
“數據不對……”她盯著屏幕,手指微微顫抖。量子計算的輸出結果和理論預測完全相悖,甚至出現了自發性崩壞現象。
“停下來!”她沖實驗室的助手喊道,但一切已經晚了。
實驗系統在短短0.3秒內失控,超級計算機發生了無法解釋的自循環錯誤,導致整個研究數據被覆蓋。而更恐怖的是,這個實驗的影響似乎超越了實驗室的墻壁——全球多個量子計算網絡在同一時刻出現了異常的計算延遲,某些關鍵的人工智能決策系統崩潰了。
當局認為,這不僅僅是一次失敗,而是一場“科技事故”。
實驗當天,蘇離的實驗室被封鎖,研究團隊被解散,她的名字被全球科技界列入“高危名單”,任何機構和公司都不允許與她合作。更殘酷的是,她的個人銀行賬戶被凍結,身份證明被吊銷,就連曾經的好友也避之不及。
五天之內,蘇離從科技界的頂峰跌入了黑暗的深淵。
她試圖尋找法律援助,但律師告訴她:“對不起,你的案件涉及國家級安全條例,我們無能為力。”
她曾想回家,可智能門鎖已經拒絕她的指紋,她的公寓被當局“臨時征用”,她所有的個人物品,包括她珍藏的研究筆記,全都消失了。
她的身份,仿佛從現實中被“刪除”了。
夜晚的城市冷得像臺運行過度的量子計算機,她裹緊破舊的外套,蜷縮在一個廢棄的地鐵站角落。她試圖聯系曾經的朋友,但他們的回復不是沉默,就是冰冷的拒絕。
蘇離從未想過,她的生命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徹底顛覆。她想起了曾經的那個理論——“一個未被觀察的粒子,是否真的存在?”
她現在,就是那個未被觀察的粒子。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再“存在”。
饑餓像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她的意志。她盯著街角的自動售貨機,口袋里只剩下一張過期的研究員卡片,而那張卡早已失去任何權限。
她觀察著行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像是編程好的數據流,沒有人會停下來施舍一個流浪漢。
“對不起,能給我一點錢嗎?”她第一次向路人開口。
一個中年男人皺了皺眉,低頭繞開,像是看到了一塊被丟棄的垃圾。
“麻煩……我只是需要一點吃的。”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疲憊和羞恥。
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停下腳步,掏出一張紙幣,遲疑了一秒后,又縮回手:“你是騙子吧?”
騙子?她愣住了。她是曾經站在科技巔峰的人,如今竟然被人認為是騙子?
女孩走開了,留下的只有冷風和無盡的自嘲。
她曾在理論物理的世界里探索宇宙的本質,卻在現實世界中連一口飯都得不到。
她咬緊牙關,在街角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最終找到了一塊別人咬了一口就丟棄的漢堡。她盯著那塊漢堡,深深吸了口氣,然后閉上眼睛,把它塞進嘴里。
那一刻,她終于意識到,她已經不是曾經的蘇離了。
她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乞丐。
夜晚的城市在冷風中閃爍,遠方的高樓像是一座座冰冷的量子矩陣,而她,只是被系統剔除的冗余數據。蘇離坐在地鐵站的角落,盯著街頭的行人,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如同未坍縮的概率云,稍縱即逝。
她終于明白,乞丐不是一種身份,而是一種“狀態”——一種被社會拒絕、被規則遺忘的存在。
但她不會屈服。她要活下去。
第一天,她試圖繼續乞討,但結果依然是冷漠和無視。她發現,光是站在街邊伸手是沒有用的,真正的乞丐們有自己的一套生存邏輯。
她開始觀察那些比自己更“專業”的人——
一個獨臂老人坐在商場門口,面前擺著一塊寫滿字的紙板,訴說自己曾是工廠工人,因事故失去手臂,如今無家可歸,靠賣藝維生。他用另一只手打著節奏,低聲哼唱著老歌,雖然破舊,卻能勉強維持生計。
不遠處,一個年輕人跪在地上,手里攥著幾張皺巴巴的病歷單,旁邊的盒子里有零星的零錢。他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真的患病,但蘇離盯著他手上的“病歷”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面的日期和蓋章根本不匹配。
“原來行乞也是一門學問。”她低聲喃喃道。
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像個局外人一樣觀察,她必須融入其中,成為“社會遺棄者”中的一員。
她找到一塊廢紙板,借了一支記號筆,寫下了幾個字:
“我曾是科學家,如今無家可歸。”
寫完后,她又劃掉了“科學家”三個字,只留下一句:
“我只是想活下去。”
然后,她把紙板放在自己面前,靜靜地坐在街角。
她沒有跪下,也沒有哭訴,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很久以后,一個戴著口罩的年輕女孩停下腳步,往她面前放了十塊錢。
那是她成為乞丐后得到的第一筆收入。
食物和錢只能解決眼前的問題,更大的挑戰是——如何在這個城市的陰影里存活下去。
蘇離很快發現,流浪者們都有自己的“領地”。
垃圾桶旁的流浪漢有一塊屬于自己的“搜索范圍”,他能在凌晨四點的超市門口,準確地找到哪些被丟棄但還沒腐爛的面包和水果;而地鐵站附近的幾個老乞丐已經形成了一個松散的“聯盟”,彼此之間有著潛在的規則,不輕易占領對方的地盤。
她在一次試圖靠近商場門口時,被一個年邁的乞丐攔住了。
“你是新來的?”老乞丐聲音沙啞,但眼神凌厲,“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那我要去哪兒?”她淡淡地問。
老乞丐盯了她幾秒,突然笑了一下:“聰明人應該去聰明人的地方。”
“什么意思?”
“有些地方,不靠可憐,而是靠腦子。”
蘇離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開始尋找新的方式謀生,而不是單純地等著施舍。
某天夜里,她在一座廢棄天橋下找到了一本舊書——《概率與隨機過程》。這本書很破舊,封面都被雨水泡爛了,但內容還算完整。
她盯著書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如果這個世界本質上是隨機的,那為什么我不能利用它?”
第二天,她在地鐵口擺了一個攤子,面前放了一只破碗,旁邊寫著一句話:
“你相信概率嗎?用你的一塊錢,來見證量子世界的神奇。”
她用一枚硬幣做實驗,告訴每個駐足的人:“如果你能在五次拋擲中連續猜對四次,我就給你十倍的回報。如果猜錯了,你只會損失一塊錢。”
很多人覺得這只是一個無聊的游戲,隨手掏出一塊錢嘗試。
但他們很快發現——
他們總是在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失敗。
為什么?因為蘇離不是隨機地拋硬幣,而是利用手腕的微妙動作調整拋物線,讓硬幣在需要的時候翻出她想要的結果。就像一個精準計算的量子測量實驗。
那些人輸了錢,卻反而更加相信這場游戲的“神秘性”,更多人圍了過來。
到了晚上,她賺到了五十多塊錢,比整整一天乞討得到的都多。
“社會學、心理學、概率論……果然,在任何地方都能派上用場。”她自嘲地笑了笑。
但這也意味著,她開始被注意到了。
有個帶著紋身的男人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小妹妹,這里不是你能隨便玩的地方。”
蘇離抬起頭,看著那人:“你想要什么?”
“你賺的錢,得分一半給我們。這里的地盤是有主的。”
蘇離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男人盯著她,聲音帶著威脅:“明天開始,別再讓我看到你在這兒。”
她知道,她必須做出選擇了——要么繼續挑戰規則,要么尋找新的生存方式。
夜色下,蘇離仰頭看向星空,那些遙遠的星辰仿佛仍在閃爍著她曾經相信的“科學光輝”。
但現實是,她現在只是一名乞丐,而乞丐的世界,沒有光。
她要做的,是找到黑暗中的生存法則。
蘇離站在巷子盡頭,目光冷靜地掃視著不遠處的那群人——他們自稱是“地下管理者”,其實不過是控制著這片街頭經濟的地痞流氓。他們制定規則,分配地盤,強行收取“保護費”,就像一個低級版本的熵增法則,腐蝕著一切生機。
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她要么服從,要么反抗。
第二天,當她再次擺攤時,那名紋身男果然帶著幾個人找上門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男人甩了甩手中的煙頭,“這地方,不是你能待的。”
蘇離淡淡地看著他:“我可以付‘地租’。”
“哦?”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怎么個付法?”
她從口袋里掏出那本被雨水泡爛的《概率與隨機過程》,翻到某一頁,把它遞給男人:“如果你能用這里的公式贏過我,我就給你所有的收入。如果你輸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男人皺眉:“你耍什么花招?”
“很簡單。”蘇離拿出一枚硬幣,“你有三次機會,如果能連續猜中三次正反面,我把今天賺的錢都給你。如果猜不中,你就得按照約定離開。”
男人冷笑:“你覺得我傻?三次連贏的概率是1/8,我怎么可能答應?”
“所以你承認自己沒有賭運?”蘇離輕輕一笑,語氣淡然,“如果你連三次拋硬幣都不敢試,那你憑什么站在這里收‘保護費’?”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周圍圍觀的流浪漢和乞丐們都低聲議論起來。
他們早就對這群人不滿,只是一直沒人敢挑戰他們的權威。
現在,蘇離站了出來。
“好!”男人咬牙,“就按你說的來!”
他接過硬幣,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第一次拋擲。
正面。
第二次。
正面。
第三次——
硬幣在空中旋轉,光線在它的金屬表面閃爍,似乎整個世界的概率都匯聚在這一刻。
然后,它掉在地上。
反面。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了。
周圍的人爆發出低低的笑聲。
“你輸了。”蘇離平靜地看著他。
男人咬牙切齒地盯著她,顯然不甘心:“你搞什么鬼?”
“你可以自己檢查硬幣。”蘇離攤開手掌,“它沒有問題,問題只是——
概率,不是站在你這邊。
”
男人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動手打這個女人,圍觀的那些流浪漢們就會記住他的“失敗”——以后他的威信將大打折扣。
他深深看了蘇離一眼,冷哼一聲,甩手離開。
這是一個小小的勝利,但蘇離知道,這只是開始。
經過這件事后,蘇離在流浪者中的地位悄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那些對她漠不關心的乞丐們開始注意到她,甚至有幾個流浪漢主動來找她聊天。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乞丐問她。
“概率。”蘇離淡淡地回答,“人們總是高估自己的運氣,而低估世界的隨機性。”
“你懂這些干什么?”另一個年輕的流浪漢插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蘇離沉默了一下,低聲道:“科學家。”
幾個乞丐面面相覷,然后爆發出一陣哄笑。
“科學家?你在開玩笑吧?”
“一個科學家,變成了乞丐?”
蘇離沒有反駁,只是微微一笑。
但正是這個笑容,讓這些流浪者意識到——這個女人和他們不一樣。
她不僅有生存的智慧,還有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
某種真正的力量。
“你想在這兒待多久?”拄拐的老乞丐問。
“暫時沒想過離開。”蘇離看著他們,突然問道:“你們愿意跟著我嗎?”
“跟著你?”幾個乞丐愣住了。
“你們一直在被欺壓,被驅逐,被無視。”蘇離目光沉靜,“但如果我們能團結起來,我們就不再是被動的棋子,而是棋手。”
幾個乞丐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能掌握主動權。
但這個女人,似乎真的能做到。
蘇離開始在流浪者之間傳授她的“生存法則”。
她教他們如何利用概率與心理學來吸引路人的同情,如何在不同的地方選擇最佳的乞討策略,甚至如何利用城市的各種漏洞生存下去——比如哪些商場的監控攝像頭有盲區,哪些超市晚上會扔掉未過期的食品,哪些公園的公共廁所晚上不會被鎖上。
她還帶著他們學習簡單的數學游戲,比如如何用一副牌騙過路人玩“找紅心”游戲,如何利用一個簡單的貝葉斯定理提高乞討成功率。
漸漸地,這些流浪者們不再是單純的乞丐,而是形成了一個松散的聯盟。
他們開始互相幫助,分享資源,甚至在遭遇警察驅趕時互相掩護。
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再只是等待施舍,而是主動去創造機會。
這一切,都是蘇離帶來的改變。
但她知道,真正的挑戰,還沒有到來。
因為那些“地下管理者”,不會善罷甘休。
蘇離站在街角,手中握著一枚冰冷的金屬硬幣。
這是她剛剛從地上撿起的。
剛才,一個男人倒在她面前,腦袋被鈍器砸破,血流了一地。他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名叫老郭,一直在橋底下賣手工雕刻的小木偶。他從不主動招惹任何人,只是安靜地生活,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然而現在,他死了。
而他的攤位,被徹底砸爛。
四周的流浪者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敢出聲。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混雜著濕冷的雨水,帶來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蘇離的眼神變得冰冷。
她知道,這是**“地下管理者”**的報復。
他們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她——這個街頭,永遠是他們的地盤。
老郭的尸體被警方很快帶走,但這件事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有人在乎一個流浪漢的死。
蘇離站在破碎的攤位前,撿起了一塊殘缺的木雕——那是一個小小的烏龜雕像,已經被踩碎了一半。
她緩緩地蹲下身,手指輕輕地撫摸著那冰冷的木片,眼神無比沉靜。
在這一刻,她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無法再逃避了。
她曾以為,自己可以用理性、概率和策略去改變這一切。
但現實狠狠地嘲笑了她。
這個世界并不按照理性運行。
它遵循的是更原始的法則——
暴力,欺騙,支配,毀滅。
如果她不做點什么,她就會成為下一個被殺死的人。
她緩緩站起身,看著圍在四周的流浪漢們,聲音冷靜而堅定:
“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局嗎?
”
沒有人回答。
她緩緩地掃視著他們,繼續說道:“你們以為沉默就能換來安穩嗎?不,他們不會停手的。
如果你們不反抗,你們每個人,都會變成老郭。
”
人群中有人低聲啜泣,有人握緊了拳頭,有人眼神閃爍。
蘇離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破碎木雕高高舉起:“
如果他們想毀掉我們的一切,那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我們還能站起來。
”
這一刻,她的聲音穿透了這片沉寂的街頭。
當天夜里,蘇離召集了所有愿意反抗的人。
他們聚集在一座廢棄的工廠里,圍著一堆燃燒的木柴,目光堅定地看著蘇離。
她用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戰術圖。
“我們不能正面硬碰硬。”她緩緩說道,“但我們可以
用信息戰術
。”
她拿起一張寫滿了數字和符號的紙:“這是我這幾天收集到的情報——他們的老大叫‘刀疤輝’,在城西的一間廢棄倉庫里做他們的窩點。”
“這些人每天晚上都會帶著從我們這里搶來的錢,去倉庫里賭博和喝酒。”
“他們有三個看守,輪班制。但凌晨三點到四點,是他們最松懈的時候。”
她看著眾人,緩緩說道:“我們要做的,是在這個時間點,發動襲擊。”
“
我們不需要打敗他們,我們只需要讓他們崩潰。
”
“讓他們互相猜忌,讓他們失去對街頭的掌控。”
流浪者們彼此交換著目光,眼神中燃起了久違的斗志。
他們開始行動——
有人偷偷潛入地下賭場,制造混亂。
有人把警察匿名舉報信塞進派出所的信箱。
還有人用簡單的化學方法,在他們的酒里下了一點“溫和的催吐劑”。
這一晚,城西的地下賭場徹底亂了套。
刀疤輝和他的手下們在醉酒中接連嘔吐,所有的錢都被不知名的混混搶走,賭場老板勃然大怒,直接砸了他們的窩點,把他們踢了出去。
當他們狼狽地回到街頭時,發現自己曾經的“領地”,已經被流浪者們徹底掌控。
乞丐們不再是以前那些逆來順受的可憐蟲。
他們團結起來,形成了一股新的秩序。
刀疤輝最終被警察帶走,他的幫派四分五裂,徹底從街頭消失。
蘇離站在那座被他們占領的橋洞前,看著那些新立起來的攤位,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她知道,她贏了。
但她也知道——
自己失去了更多的東西。
她緩緩地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個破碎的烏龜木雕,輕輕地放在一塊石頭上。
這是她和過去告別的時刻。
她點燃了一張紙,那是她自己寫下的——
“蘇離”這個名字的手寫簽名。
火光微弱,卻映照出她眼底深深的哀傷。
她已經不是那個曾經的量子科學家。
她已經不是那個曾經的“量子紅顏”。
她現在只是一個街頭的王者。
一個在廢墟中重生的靈魂。
火焰吞噬了紙張,化作灰燼。
她的過去,也隨著灰燼,被風吹散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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