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京東工業更新港交所招股書,以67億美元(約487億元人民幣)的估值沖刺IPO。
一旦成功上市,這將是劉強東繼京東集團、京東物流、京東健康、達達集團、德邦股份之后的第六家上市公司,也是其“分拆上市”戰略的又一里程碑。
從招股書數據看,京東工業的逆襲堪稱戲劇化:2022年凈虧損12.69億元,2023年勉強盈利479.9萬元,2024年凈利潤卻飆升至7.62億元,同比暴漲超150倍。
京東工業的故事始于2017年。
彼時,京東集團將工業品業務獨立運營,瞄準MRO(維護、維修與運營)采購這一細分賽道。
數據顯示,中國工業供應鏈市場規模從2019年的8.3萬億元增長至2024年的11.4萬億元,復合年增長率為6.6%。預計到2029年,市場規模將進一步增長至13.8萬億元。
一面是市場規模龐大,但另一面卻是傳統模式效率低下:企業采購一顆螺絲釘,需經多級分銷商,成本高、周期長、透明度低。
如何提升傳統工業供應鏈的效率?京東工業的解法是“數智化”。
其打造的“太璞”全鏈路解決方案,通過算法將需求端與供應端精準匹配,實現“萬倉合一、萬單合一”。
例如,某鋼鐵企業采用其系統后,庫存成本降低40%,采購成本縮減15%;某新能源車企的供應鏈循環周期縮短23%,最快1小時完成交付。
截至2024年,京東工業已覆蓋中國50%的《財富》500強企業,服務超1萬家重點客戶,SKU數量達5710萬,商品網絡涵蓋12萬家供應商。
按2023年的交易額計算,其市場份額是第二名的兩倍,穩坐行業頭把交椅。
京東工業的商業模式,本質是零售基因的延伸:商品銷售收入占比超90%,但毛利率僅11%左右;服務收入雖不足10%,毛利率卻高達90%多。
這種“低毛利、高周轉”策略與京東商城如出一轍,通過規模化壓低成本,以供應鏈效率換取增長空間。
不過,隱憂亦存。
京東工業的毛利率從2021年的18.6%降至2023年的16.1%,主因是商品收入占比過高,而高毛利的服務收入增長乏力。
如何平衡“賣貨”與“賣服務”,是其盈利模型的關鍵考驗。
此外,京東工業目前仍過度依賴京東集團的輸血。盡管來自京東集團的收入占比已經從2021年的48.7%降至42.5%,但獨立造血能力尚未完全驗證。若IPO后無法快速拓展跨地域業務(如出海至墨西哥、印尼),后期的成長空間堪憂。
招股書中亦坦言兩大風險:一是行業標準化程度低,工業品編碼混亂導致數據協同難;二是跨區域擴張可能面臨供應鏈管理復雜度飆升。
京東工業的資本神話,離不開國際資本的加持。
2023年,阿布扎比主權基金Mubadala與阿布扎比投資基金42XFund領投其B輪融資,推動估值飆升至67億美元(約485億元人民幣)。
中東財團的入場,既是對中國工業數字化前景的押注,亦是對京東模式可復制性的認可。
劉強東的股權布局同樣耐人尋味:京東集團持股77.32%,其個人持股3.68%。這一架構既保留了京東的絕對控制權,又通過外部資本注入加速擴張。
京東工業的IPO,不僅是劉強東資本版圖的擴張,更是中國工業供應鏈數智化轉型的縮影。當“太璞”系統將算法植入鋼鐵、能源、汽車行業,當墨卡托標準商品庫統一工業品的“數據語言”,其價值已超越一家公司的盈利,成為工業4.0時代的底層基礎設施。
劉強東曾言:“用更多的業務復制京東模式,再造一個京東。”
這一次,他的戰場從C端的“快”轉向B端的“深”——通過數智化重構工業供應鏈的毛細血管。
然而,資本市場從不相信神話。估值的狂歡背后,京東工業仍需回答:如何在萬億賽道中平衡規模與利潤?如何從“京東的工業部門”蛻變為“工業的京東”?
這場IPO,只是京東工業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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