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張國榮離開我們22年了。

22 年可以讓很多物與事面目全非，煙消云散；然而哥哥和他的音樂，就算歷經 22 年的沖刷，依然清晰如初。

風繼續吹

「過去多少 快樂記憶

何妨與你一起去追

要將憂郁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愿記取」

在 1984 年初舉辦的首屆“十大勁歌金曲”頒獎禮，上年推出的〈風繼續吹〉因有著不錯的成績，在當時得獎呼聲甚高。但在最終揭曉的“十大”名單中，并沒有出現這首歌。通常提前知道結果的歌手，若沒有得獎的話會缺席現場，但哥哥依然選擇了到場。

結束后他與朋友一同前往羅文的另一個活動，在看著羅文表演的臺下，在轉暗的燈光里，他靜靜地哭了。而他之所以哭，并不是因為沒有得獎，而是知道有人得知自己只有一首歌入選而考慮不出席、甚至表現得不開心的時候，渴望得獎的自己卻連一首都沒有入圍，深感自己的渺小。

他為自己的付出未能得到認可而傷心，他為自己什么都沒有但有人卻嫌一首不夠的落差而難過。如果說這是命運的弄人，哥哥對自己熱愛的事業那種投入，令人難以忘懷。

有誰共鳴

「不信命 只信雙手去苦拼

矛盾是無力去暫停

可會知 我心里困倦滿腔

夜闌靜 問有誰共鳴」

1986 年的哥哥，已經因為推出了多首好歌而得到勁歌金曲的認可。但在那段與譚校長“爭鋒”的時間里，歌迷之間的互斗仍然讓已獲得成就的哥哥感到難受。同年勁歌金曲頒獎禮的演唱環節，輪到哥哥進行表演，他身穿深色西裝，眼望著右手向上舉著的麥克風，左手側身后放身子向后微彎直直地站著等待升上舞臺。那個姿態，令人無比動容——孤獨而傲人。

然而誰能知道，這是哥哥在頂住部分歌迷的強烈噓聲與不堪言語下所決定的出場姿態？面對臺下的倒彩，他選擇用一種執拗的方式回應。

并非毫無受到影響，盡管進拍稍慢，但哥哥很快就調整過來，直至歌唱到半途，他對著現場觀眾說了一番令人難忘的話：“有些人拿到成就，只用很短的時間；而有些人要拿到一些東西，就要比較長的時間，不過至少，我現在所得到的東西，是我自己很努力地去爭取的。”

風再起時

「風再起時

寂寂夜深中 想到你對我支持

再聽見歡呼里 在泣訴我謝意

雖已告別了

仍是有一絲暖意」

或許是希望歌迷記住他最好的樣子，哥哥在 1989 宣布“退出歌壇”，急流勇退。于是在年底舉行的“告別歌壇”演唱會，他毫無保留地奉獻出了當下最好的自己。演出過程中數次哽咽，也在演唱會中交出自己，與歌迷傾訴他的內心。在唱完〈The Way We Were〉之后，身穿一抹白色禮服的他再次與歌迷聊起了天。

眼含淚光的他問：“你們會不會很快不再記得我啊？”他停了停。“我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只是想問，如果有朋友問起你們，八十年代香港的歌星里面有哪些人，你們可以簡單提起我就足夠了。”話語結束，他為在場觀眾唱起了演唱會的后一首歌，〈風再起時〉。

演唱會的最后，哥哥環顧了一圈在場觀眾，將麥克風放好，準備走向臺下。臨下臺之前他回頭向麥克風望了一眼，眼中有著不舍，但很快就頭也不回快步走下，像風一樣。

春夏秋冬

「能同途偶遇在這星球上

是某種緣份 我多么慶幸

如離別 你亦長處心靈上

寧愿有遺憾 亦愿和你遠亦近」

四季的輪回從來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變改，在告別歌迷十載之后的1999年，哥哥已經復出四年。在這段時間，他努力拓展自己在演藝的邊界，參演了多部評價很高的作品。而在音樂上，他也不斷嘗試新的曲風與表達，還特意為在世紀末開展的“熱·情”演唱會設計了前衛與大膽的造型。

即使如此，哥哥依然會在自己的專輯中保留溫情的部分。在被“末世”情緒渲染的時刻，他選擇向歌迷說出“陪你倒數”。〈春夏秋冬〉原是一首送給戀人的情歌，它描述了歌者在四季的變幻之中，對于最重要的人的思念，以及每每遇到美好的眼前，都想與他/她分享的心情。這…不就是每一位想念哥哥的歌迷的心意嗎？

哥哥，感謝你來過，在接下來的秋冬春夏，我們依然會好好想你。

「初春中的你 撩動我幻想

就像嫩綠草使

春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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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編輯：江月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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